我叫唐水生,来自广西北海的一个小渔村。 两年前,我身上的皮肤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开始干裂,从一开始的局部,发展到全身甚至包括面部,看起来惊悚至极。 爷爷带我四处寻医,但却没有效果。村里的人视我为异类,背地里都喊我怪物。 更加离奇的是,自从我得了这个怪病,就变得很招引蛇,只要我出现的地方,就经常有蛇跟着我。 像什么短尾蝮、红脖子、白条、银环……什么种类的毒蛇我都见过。 因为害怕,睡觉的时候我会把家里的门关得严严实实,生怕有蛇闯进来。 然而天不遂人愿,往往是怕什么就会来什么…… 记得有天晚上我睡得正熟,忽然感到一阵呼吸困难,就像是被人呃住了咽喉一样! 猛地睁开眼,我竟看到一条硕大的蟒蛇紧紧缠住了我的身体! 一时间,我想动却动不了,想喊也喊不出,只能任凭这条可怕的大蛇将我越缠越疼,越缠越紧…… …… 本以为我就这样丢掉了小命,没想到终究还是醒了过来。 睁开眼,我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而我的身边散落着鳞片一样细碎的东西,在阳光的反射下,泛着一层油腻的光泽。 我捡起这些鳞片闻了闻,居然还有些腥味。 就在我满心诧异的时候,爷爷竟出现在了我身边。他对着菩萨像拜了又拜,谢天谢地的说我总算醒了。 我把那个可怕的噩梦告诉了爷爷,不想爷爷却摇摇头,说那也许并不是梦,还拿出了一个袋子让我看。 我低头一看,里面全都是层层叠叠的碎片,颜色暗暗的,和我床上的那些鳞片有些类似。 于是我问他,这是什么? 爷爷说,这是我的皮,从我身上蜕下来的。我的全身已经长出了一层新皮,是完完整整的皮肤。 我赶紧解开衣服看了看自己的身体,不管是胳膊还是腿,身上皮肤真的光滑细腻了,就和我没生病前一模一样。 不过,我怎么会蜕下这么恶心的鳞片呢? 爷爷神色凝重地拿来一面镜子,让我再仔细看一看。 很快,我就从镜子里发现了端倪,我的眼睛,竟变得和以前不同了。 我的瞳孔不再是圆的,而是竖的了。 我心里慌得很,忙问爷爷这都是怎么回事。 爷爷说,在我陷入昏迷的那个晚上,村里进了条黑紫色的大蛇,不仅许多牲畜被害,连几家的娃仔都遭了秧。后来那条蛇被村民用猎枪打伤,逃跑了,大家跟着痕迹追到了我家,都说大蛇翻进了我家院里…… 最终谁都没有找到这条蛇,家里只有我昏睡在床上,怎么叫都叫不醒。 爷爷没有在我的身上发现伤口,以为我是被蛇吓昏了。不想一天之后,我的全身开始掉皮,且掉下来的都是蛇鳞一样的东西。爷爷不敢让人知道,只能先把我藏到了这座废祠堂里。 爷爷的话让我感到一阵惊恐,我一时语塞了。 爷爷接着问我:水生,你知道北海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蛇吗? 我摇了摇头。 爷爷说,中国的毒蛇,十有八九皆在广西,而广西的毒蛇,十有七八在北海。 北海之所以蛇多,完全是因为本地的南流江形成手状分支,各自入海,这种地形结构被称为“金爪龙门关”。 说白了,意思就是这里的地形容易化身成龙。正因如此,所以才会遍地是蛇。 说到这里,爷爷叹了口气:据说那天村里来的大蛇,是一只蛇妖。它身受重伤,躲入我们家中,最后却无影无踪…… 现在唯一的解释,就是蛇妖金蝉脱壳,借我的肉身藏匿了。 我瞬间感觉头都要炸掉了,战战兢兢地问道:“我会死吗?” 爷爷摸着我的头,语重心长地说:“水生,你是我唐家全部的希望,爷爷会尽力救你的。” 第二天,我就被爷爷锁在了这座祠堂里。 祠堂的院子里种植了大量的凤仙花和灭门草,房内也洒了雄黄,这都是为了驱蛇和抑制我体内的蛇灵。 爷爷定时给我送饭,教我吃斋念佛,供奉菩萨,日子虽然无聊了些,倒也相安无事。 这样平静的日子持续了很久,直到有一天,我的爷爷忽然不来看我了。 仅存的口粮早就被我吃光,真不知道爷爷那边出现了什么事情。我饿着肚子给菩萨上了三炷香,接着开始念诵佛经,只求爷爷能平安无事。 但是没过多久,我就发现,这三柱香的燃烧速度完全不同,中间那柱烧的最快,右边次之,左边最慢。 爷爷教过我二十四香谱,这种两长一短的香叫做恶事香,一旦出现,七日之内必有人来撩事斗非。 还没等我换香,祠堂的大门就被人敲响了。 “水生在吗?我是张屠户家的伙计,你家爷爷让我过来送饭!”门外是一个陌生的声音。 我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因为爷爷早就告诫过我,无论谁在门外都不许做声,不能让任何人发现我躲在这里。 门外的人继续喊道:“唐水生,我知道你在这里!你家爷爷中风来不了,所以才托我过来的!饭从墙头给你丢进去,你应一声我就走了!” 什么?爷爷中风了?! 这时,一个大袋子从墙外丢了进来,隔着好远就能看见里面白花花的大包子。 我彻底慌了神,一个箭步冲到大门边,心急火燎地问道:“张家伙计,我爷爷到底怎么了?!” “别担心,已经救过来了,就是腿脚还有点不利索,我会好好照顾他的……”门外的伙计说,“水生你赶紧吃点东西,别叫爷爷担心。” 听完这句,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涌出来了。 我从小父母双亡,爷爷是我唯一的亲人。现在爷爷出了事,我不仅帮不上忙还在这里拖后腿,简直急死人。 张家伙计还替我爷爷带话,叫我老老实实呆在祠堂里,哪也别去。 我连忙点头,应过一声后打开袋子,吃下两个肉包子。 然而,就在张家伙计离开之后没多久,我忽然感觉头有点懵,双膝如同灌铅,“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 我这是怎么了? “唐水生,唐水生!”门外忽然又响起了敲门声,还是那个伙计的声音。 我想应他一声,却连嘴也张不开,最终腰部一软,直接瘫在地上,全身麻木掉了。 两分钟过后,门外没声了,然而令人费解的一幕出现了,祠堂的大门竟然徐徐打开了! 我看到门外不是张家伙计一个人,而是一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