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过去了,今天是任老太爷起棺迁葬的日子。 一大早,九叔就让顾渊把用到的东西都准备好,让秋生和文才帮忙九叔不放心。 那俩粗心大意起来,都能把自己忘了。 由于任婷婷是直系家属,她头一天晚上就回去了,第二天和家人一同前往墓地。 原本菁菁也想跟顾渊去,但考虑到那是坟场,她一个女孩子去不合适。 于是顾渊把她放到店里陪老妈,回来的时候再带上她。 九叔一身明黄道袍,带着三个徒弟从义庄出发,直奔任家祖坟。 师徒四人到的时候任老爷已经带着家丁在坟场等候了。 看到九叔到来,还有一段距离任老爷就迎了上去,任婷婷跟在他身后。 “九叔,你来了。”任老爷说道。 九叔点了点头,“东西都准备妥当了吗?” “放心吧九叔,都按照你的吩咐准备齐全了。” 九叔点了点头,在九叔看来,除非是不得已的情况,否则不要轻易动先人。 折腾先人也有点大不敬不说,弄不好还会影响后人气运。 不过既然任老爷已经考虑好了,九叔也只能照办。 “文才,秋生。” “是,师父。” 九叔让文才和秋生摆桌起坛,然后自己给任老太爷上了一炷香,算是打了声招呼。 “你们要诚心敬意地拜。”之后九叔转身对人家人说道。 任老爷带领族人给任老太爷上香,九叔则背着手绕到坟墓前,九叔微微皱着眉头盯着坟墓看了一会儿。 这时,任老爷已经上完香了,朝九叔走过来,他的外甥阿威跟在身后。 “九叔,当年风水先生说这块地很难找,是一个好穴。”说话时,任老爷脸上还带着一丝得意。 九叔转过身点了点头。 “不错,这个穴叫蜻蜓点水穴,穴长三丈四只有四尺能用,阔一丈三只有三尺有用。” 说到这里九叔顿了顿,“所以棺材不可以平葬,一定要法葬。” 任老爷一脸佩服的表情,朝九叔竖了竖大拇指,“真了不起,九叔。” 九叔则一脸淡然,他没少帮人看过风水相过墓,能够看出这些对他来说并不是难事。 文才在一旁嘀咕,然后自作聪明地说道:“法葬?师父,什么叫作法葬?是不是法国式葬礼?” 九叔瞪了他一眼,“平时让你多读点书你不听,就知道在这里胡说八道。” 文才碰了一鼻子灰,低下头不说话了,躲到了顾渊身后。 顾渊则无奈地摇了摇头,感叹了一声文才这个憨憨师兄。 一旁的秋生捂着嘴偷笑了一声。 这时,任婷婷走了过来,站在了顾渊身边。 阿威看见了,快速走过来,他想把顾渊推开,自己站在顾渊和表妹之间。 然而下一刻,顾渊侧身一闪,阿威由于发力过猛没能及时刹住车,结果一头栽在地上,样子有点狼狈。 这时,祭拜完几个人走了过来,“九叔,已经祭拜过了,可以动土了吧?” 九叔看了看,点了点头,“可以了。” 几个人得到准许,上前把祭台收拾了一下,这是两个人上前,一人一脚就把任老太爷的墓碑撂倒了。 文才凑到顾渊身边,“师弟,你知不知道什么是法葬?” 他本来就很好奇,现在被师父熊了一顿后更加不死心。 顾渊笑了笑,“前几天你还记得我教菁菁几何知识时提到的法线吗?” 秋生和文才同时陷入沉思,显然文才大脑内存不够用,重启失败,什么都没想起来。 而秋生则一脸恍然大悟的快感,“法线就是始终和某一平面垂直的直线。” 顾渊点了点头,这个表哥不笨,只是没把聪明用对地方,“不错,法线就是垂直的直线。” 这时,九叔和任老爷也被顾渊的理论吸引了,都走近了一点,就是看了顾渊一眼,示意他说下去。 “按照这样推论的话,这个法葬就应该是垂直地平面,也就是说是竖着葬。” 顾渊知道剧情,当然知道什么是法葬,但他不能跟他们照实说,所以,扯出一番推论。 九叔听了满意地点了点头,眼中更是闪过一抹欣慰的神色,“没错,法葬就是竖着葬。” “没错,当年那个风水先生说过,先人竖着葬,后人一定棒。” 任老爷对顾渊夸赞一番,然后又恭维九叔收了个好徒弟。 一旁的任婷婷听的入了神,在她眼中顾渊简直无所不能。 如果不是碍于今天这场合,她早就上去抱顾渊一下了。 九叔浇了一盆冷水上去,“那灵不灵呢?” 此时九叔已经觉察到事有蹊跷,任家八成是被人整了。 任老爷尴尬地笑了笑:“这二十年来,我们任家的生意是越来越差,不知道为什么。” “我看那个风水先生是跟你们任家有仇。”九叔说道。 任老爷一脸狐疑,“有仇?” “任老爷生前是不是和风水先生有什么过节?” 事已至此,任老爷不敢隐瞒,也只得将事情和盘托出。 “这块地原本是风水先生的,先父知道是个好穴,就用钱买了下来。” 九叔点了点头,“只是利诱,没有威逼?” 任老爷尴尬地笑了笑,不说话了。 九叔早就猜到了,转身朝已经挖的差不多的墓穴走去。 “我看是威逼了,要不然也不会害你们,让你们把洋灰盖在蜻蜓点水穴上面。” 任老爷哪懂这些风水堪舆,“那该怎么样?” “应该雪花盖顶,这才叫蜻蜓点水,要不然棺材头碰不到水,怎么叫蜻蜓点水呢?” 闻言,任老爷脸上又是懊悔又是愤恨。 “他还算有良心,让你二十年后起棺迁葬,害你半辈子不害你一辈子。” 这时,有人大喊一声看见棺材了,众人纷纷围了上去。 一口花瓣形棺材的一头出现在众人面前,而整个棺身还埋在土里。 “果然是竖着葬,师弟,你真厉害。”文才对顾渊小声嘟囔着。 任婷婷就站在顾渊不远的位置,她不动声色地看了顾渊一眼,眼神中满是赞许和倾慕之情。 几个人抬来一个打的木架子搭在棺材四周,准备用滑轮把棺材拉上来。 但是,这棺材的颜色很显然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