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陈歌的悉心教导之后，我在接下来的时间内没有再犯过其他的错误，其中还获得了几个客户的好评。 　　 别说，做服务员还是我为数不多的一种体验。 　　 一天的时间下来，我已经将这一个餐厅的规矩摸了一个大概。 　　 工作结束后，陈歌把我带到了宿舍。 　　 宿舍有四个双人床，只有其中一间床铺上面摆放了被褥，另外的全部都是空的。 　　 “被褥还得跟主管申请，我去跟他说一声，拿一套被褥来吧。”陈歌说道。 　　 我摇头拒绝了：“不用了，这被子太脏，估计拿来的被子也是阴暗又潮湿，我打打坐挺过这两天就行了，这些被子我实在是难以恭维。” 　　 陈歌只得无奈的笑了笑，我来到了洗手间，蹲坑式的便池，踩脚的地方一片漆黑，残留的也不知是鲜血还是污渍，有种说不出的恶心。 　　 打开了花洒，冒出来的居然是血水。 　　 很快，脚下所站的地被血水完全浸湿，我有些嫌弃的往后缩了缩脚。 　　 夜晚，我躺在床板上，没有枕头也没有被子，好在床板是干净的，我不用受那种血腥味的干扰。 　　 陈歌已经传来了打呼噜的声音，他睡得倒是挺香的，我却没有什么睡意。 　　 虽然实力只存了两成，但至少熬个几天不休息，还是绰绰有余。 　　 至于吃的，我根本就不抱任何希望，这里的员工餐打的是一团浆糊，说是浆糊，像是把所有的肉都搅碎在一起，还有几只死苍蝇。 　　 这来历不明的东西我自然是不会吃，陈歌随身携带了两包牛肉干，递给了我，我没要。 　　 如今虽不能像在人间一样辟谷个半年，不吃任何东西，至少也能做到十天半个月不进食，保留自己的体力。 　　 夜晚的宿舍也并不平静，我能够听到许多的声音从走廊处传来，这些声音有脚步声，有嘶吼声，同时也有一些小孩的嬉戏声。 　　 各式各样的声音掺和在一起，让人有些心烦意乱。 　　 我闭上双眼，默念着静心咒，不知不觉间，居然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陈歌给摇醒的。 　　 “该上班了。”陈歌告诉我说。 　　 我翻身下床，朝着窗外看了一眼。 　　 这个世界没有太阳月亮之说，白天是一片灰蒙蒙的，像是人间那种风雨欲来的天象，晚上则是更加漆黑。 　　 早上开工前，所有服务员都会集合一遍，等待着那骷髅主管训一次话。 　　 再把所有的事宜都交代完之后，骷髅主管将目光放在了我的身上。 　　 “你昨天惹的一个客人非常不高兴，我希望今天不要再发生这样的事情，那种事情只有一次，下不为例。” 　　 我点头，没有说话。 　　 服务员的生活又一次开始。 　　 我站在一个面容溃烂，脸上爬着不少蛆虫的鬼怪面前。 　　 这鬼怪有点像是被人丢到了那种旱厕淹死的，脸上还挂着粪便，再加上自己的脸部肌肉腐烂之后，跟粪便融合到了一起，那模样先不说有多恐怖，至少那种臭味冲天，就不是一般人能够忍受得了的。 　　 我站在他的身旁，看着他在菜单上指指点点，默不作声，没有表情。 　　 “好，就要这个。”淹死鬼指着一个菜，我拿起笔写在了白纸上。 　　 点头，转身，朝着后厨走去。 　　 当我把白纸交给厨师的时候，厨师那一张可怖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狞笑，他朝着后厨的深处走去，很快走了出来。 　　 我一愣，他的怀中居然还抱着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婴儿。 　　 此时的婴儿正在不停的挣扎，哭泣。 　　 我能察觉到婴儿身上蔓延的并非是阴气而是人气。 　　 这是一个活生生的婴儿！ 　　 “这是客人点的菜，好好侍奉客人，一般点这种菜的大多数都有些能耐，你服侍好了，指不定会给你许多的小费。” 　　 厨师把活生生的婴儿交到了我的手中。 　　 抱着婴儿，我看着在怀中不停挣扎哭泣的他，心往下沉了沉。 　　 “快去啊，还愣着干什么？让客人等久了不太好。”看到我没有动作，厨师催促了一句。 　　 我心情沉重的来到了餐厅，一出去，便看到那淹死鬼的目光放在了我的身上，确切的来说是放在了我怀中的婴儿身上。 　　 他的哈喇子都快要流到地上了，满眼都是贪婪的目光。 　　 我的内心非常挣扎，这可是一个活生生的婴儿，跟昨天端上去的菜不同。 　　 那些虽然也都是人的身体器官，或手或脚或心肝脾肺肾，但那再怎么说那些人都是已经死去多时，我自然不会去插手多管闲事。 　　 可现在，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却摆在我面前，而且还是一个尚在襁褓之中的婴儿。 　　 难道要我无动于衷，亲手把婴儿送到淹死鬼的面前让他享用？ 　　 不仅淹死鬼露出了垂涎的目光，就连其他的食客双眼也是紧紧的盯着婴儿。 　　 他们都想要将新生的婴儿享用，这就像是在人间好不容易出的一道名菜。 　　 在一边思考的过程中，我已经来到了淹死鬼的面前。 　　 淹死鬼伸出舌头，那细长的舌头在下巴舔舐，一边摩擦着锋利的指甲，一边露出贪婪的目光，自言自语：“快点快点，把他给我，我已经迫不及待了，好久没享受到这样的美味了，这次听说黄泉餐厅来了新货，我才特地跑过来，为的就是好好享受享受，这次我要先从他的脚开始吃，一点一点，啃到他的脑子，只有新生的婴儿才最纯净，他们脸上流露出的惊恐，配合着他们的血肉，才是最令我着迷的东西。” 　　 我把婴儿抱到了淹死鬼的面前，刚刚站定身子，淹死鬼想要来抢，就在他的手即将要抓在婴儿身上时，我的手却突然往后一缩，让他抓了一个空。 　　 淹死鬼愣了一愣，反应过来之后，瞪起怨毒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我开口道：“该死的！你这是在干什么？你是在挑衅我？！” 　　 他这话一出，周围的气氛顿时变得冰冷而又严肃。 　　 我目光冷淡地望着淹死鬼，一动未动。 　　 餐厅里的其他食客在这一瞬间也都将目光放在了我的身上，眼神中带着好奇，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