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见司暮的眼睛一直落在旁边的小姑娘身上，便介绍道：“她姓岳，叫岳果，叫她果果就行。”　　 "哎呀石姐姐别啰嗦了，咱们赶紧走吧，凌木哥哥他们应该早就到了，咱们别耽误时间了。"　　 司暮有些恍惚，她的称呼好特别。　　 “暮暮，你要不也一起去吧，今晚上的事儿有些棘手，如果你去的话，把握应该更大一些。”　　 “对呀对呀，暮姐姐，你也跟我们一起去吧，凌木哥哥念叨你好久了，见到你一定很开心的。”　　 “我……”司暮有些犹豫，说实在的，她并不是很想去。　　 奈何石头非要拽着她，“哎呀别我我我的了，快跟我一起走吧！”　　 此次前往，是石头开的车，岳果很自然的坐到了副驾驶。　　 司暮在车门口站了站，很自觉的坐到了后座。　　 路上，岳果就像一只欢快的百灵鸟，叽叽喳喳的，时不时讲两个笑话，逗得石头笑得前俯后仰。　　 司暮这两年来，性子冷淡了许多，倒是没觉得多好笑，不过配合适宜的还是扬起了嘴角，轻笑了两声。　　 “暮暮，你有没有觉得这丫头太逗了，我脸都快笑僵硬了。”　　 司暮勉为其难的笑着应和道，“是啊，她确实很有趣。”　　 至少自己就没办法像她一样能逗得大家哈哈大笑，想当初，石头悲伤过度，自己除了默默陪伴，似乎做什么都无法让她一展笑颜。　　 时过境迁，什么都是会变得，包括人。　　 你的朋友，身边会再出现新的朋友，你俩的身影，越来越模糊，只留存在自己的记忆里。取而代之的，是她俩的身影。　　 司暮闭上了双眼，车内一直回荡着两人的笑声，氛围很好，只不过与自己无关。　　 “暮暮，你怎么了？不开心吗？”石头从后视镜看着她，“早知道就不拉着你来了，你刚刚回来，那么疲惫，是我考虑不周。”　　 “没事。”　　 “对了，那边情况怎样了？”　　 司暮侧头看向了窗外，夜色笼罩着一切，冷白的月光勾勒出万物的影子，形状各异，像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良久，司暮才缓缓开口，“空间已经坍塌了。”　　 “啊？”石头一个急刹，直接将车子停在了路中央，“你说什么？”　　 猝不及防的刹车，让司暮一个前冲，差点撞到前面的座椅上。　　 稳定住身形后，她优雅地抚了一下额前凌乱的碎发，再次波澜不惊的说道，“坍塌了。”　　 “那……尼克斯神殿呢？”　　 “也一同毁灭了。”　　 石头叹了口气，眼神有些忧伤，低声自语道：“如果周晟知道了的话，估计很难过吧！”　　 “那江成子呢？”　　 “几个月前就病死了。”　　 石头脸色一变，瞪直着眼睛盯着司暮，希望能从她的脸上找出一丝玩味，可是什么都没有，石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停的重复着一句话：“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到底发生了什么？”　　 司暮回忆起来，那场灾难仍旧历历在目，她什么都无法改变，什么都带不走，就好像一位时间的旅人，只是回到了那个时间点，去见证了一个空间的消亡。　　 车内顿时安静了下来，两人对视了一眼，便快速转移开了视线再也说不出一句话。车窗映照着两人的脸，路灯的光线照进来，光影交错在她们身上。时间仿佛静止了，只剩下宁静的气息弥漫在房间里。　　 “那龙珠呢？她怎么没有跟你一起过来。”　　 “她不愿意，要和龙家商会共存亡。”　　 车子重新启动，顺利抵达了目的地，只不过途中，再也没有人说话，更没有嬉笑声。　　 连一直很活泼的岳果，都低着头不说话。　　 车子停到了一个废弃的别墅区，刚下车，就有几个人围了过来。　　 岳果第一个下车，朝着人群里面的一个人直接扑了过去，“凌木哥哥……”声音带着哭腔，让人不免生出怜爱之心。　　 凌木很自然的将她推开，神色淡然的说道，“有话好好站着说，别搂搂抱抱的。”　　 第二个下车的是司暮，当她出现在大家的视野中时，很清晰的听到空气中传来的吸冷气声。　　 “暮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说话的人是杜康，算是老相识了。　　 司暮有些意外，按理说，杜康和高戈，在指挥室里面顶多就算个文员儿类型，干点儿办公室的技术活儿还行，什么时候居然开始出外勤了。　　 忽然，一个高大的身影朝着司暮走了过来，夜色下，直接覆盖住了她的影子。　　 “暮暮，你终于回来了。”凌木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岳果似乎惊讶的忘记了哭泣，只是呆呆的看着他们，“原来你们都认识啊。”　　 “是啊，暮姐可是我们的大姐大呢。”高戈骄傲的介绍着。　　 短暂的叙旧之后，双方互通了信息。　　 气氛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周晟从身后方的黑夜里走了出来，感觉在这一刻，他像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样，勉强的拖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挪动了过来。　　 司暮没想到，周晟竟然被治好了，竟然也参加了此次的任务。　　 看着周晟颓败的模样，司暮挣扎许久，还是点了点头。　　 “他真的死了？”　　 “嗯。”　　 石头很担心的看着他，走上前去搀扶，“你没事吧？”　　 周晟不应答，行尸走肉般的走到了旁边的花坛坐了下来，双目空洞的望着前方。　　 大家也跟着走了过去，纷纷安慰起来。　　 但是周晟仿佛陷入进了自己的回忆里，任凭别人怎么劝说都无动于衷。　　 他说着说着，眼泪就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我还记得，在那个寒冷的冬天里，我和他相互依偎取暖，街道上的树枝被冻得发硬，似乎失去了生命的气息。垃圾桶里的纸屑和烟蒂在寒风中漂来荡去，无处落脚。”　　 “我们挤在一个破败的小房子里，窗户紧闭，寒风呼啸，仔细听去，似乎可以听到深深的叹息声。房内一片漆黑，只有一缕微弱的烛光在摇曳。我孤独又饥饿的坐在角落里，抱着双膝，一动不动。他将他用半条命换来的一个馒头，分了一半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