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以前是怎样的？”　　 “这……”司暮语塞，辩解道：“总之不像你现在一样。”　　 对方忽然低声轻笑，嘴向上弯起，像两个月牙儿。　　 她觉得不能再聊下去了，话题越聊越尴尬，索性扭过头，认真烤着火。　　 暗夜降临，虫鸣声此起彼伏，晚霞绚烂着一边天际，在人间留下绝美剪影。　　 “准备一下吧！”司暮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这些东西都收拾好放进车里，不知道哪天才能出来，东西都准备充足一些。”　　 “好。”　　 他永远都是那抹淡淡的笑容，恰到好处，总令她有些不习惯。　　 记得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明明就是一个不修边幅的鬼屋老板，通过来后一系列的接触，觉得这个男生挺细心温暖，绝不是现在这样始终平淡如水的感觉。　　 谦谦君子，气质很好，但她不喜欢。　　 那种熟悉的感觉不见了。　　 她怀疑是不是和山谷那次有关，便小心的问了一句，“凌木，有个事儿我一直很好奇。”　　 “哦？你说。”　　 “就是……在山谷那次，你不是直接就入定了嘛，你看到了什么？”　　 凌木神情一僵，随后释然的笑了下，“没什么，一些往事而已。”　　 “往事？”她不信，总觉得他应该知道了什么，否则性情不会产生这么大的转变。　　 犹记得在病房时，他随口说了一句什么很早之前就认识了，自己还打趣他是不是看到了前世今生。　　 难不成，这世间还真有前世今生一说？　　 “你……不会看到了我吧？”　　 说完她就后悔了，这是不是太自恋了？随即面色一红，感觉耳根子发烫，连心跳都变的不规律起来，赶忙解释：“那个……我就是随便问问，随便问问而已。”　　 凌木一直望着她，额前的碎发下是柔和的黑瞳，泛着一丝奇异的色彩，比亘古还遥远，一眼万年。　　 她自然是不敢承接这么灼热的眼神的，只好低着头忙活着自己的事儿，不自在的催促着，“赶，赶紧收拾吧，天都已经黑了。”　　 “嗯。”　　 夜色浓郁，一轮圆月高高悬挂于头顶，皎洁的月色犹如一层圣洁的白纱，将大地笼罩在其中，多了一丝神秘和浪漫。　　 周围的薄雾翻腾，一点点朝着他们聚拢过来，寒意已十分明显，微微清风拂过，雾气搅动的更加厉害了。　　 司暮裹紧了身上的大衣，黑目中浮现出一抹沉重，别过头，看着淡定的一批的凌木，不觉眉头轻拧。　　 这家伙……是如何做到这种一本正经的装逼的？　　 前路危险重重，他的脸色如此轻松，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去度假呢！　　 她撇了撇嘴，将腰上系着的绳子又勒紧了一圈，并叮嘱道：“这个绳子非常关键，也非常重要，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能解开，知道吗？”　　 “好。”　　 话音刚落，在浓雾中隐约看到有人影走动的迹象。　　 “来了。”司暮低语一声，慢慢挪动脚步，往前走去，“跟上来，待在我后面。”　　 两人的身影一点点消失在浓雾中，眼前白茫茫一片，看什么都不真切。　　 司暮一手拿着甩棍，一手拨开前方的雾气，她感觉咋有点儿不一样，上次过来的时候，虽然也有浓雾作为结界，可雾里的温度并没有那么低。　　 现在她行走在浓雾中，感觉就像掉进了冰窖一样，身上明明已经裹着大棉袄，可还是冷的发抖。　　 “凌木，你还好吧？”　　 “嗯，还好。”　　 淦！惜字如金，又把天儿聊死了。　　 她甩了甩脑袋，现在不是在意这些的时候，注意观察四周才是要紧任务。　　 浓雾抬眼望去，无边无尽，就好像没有尽头一样。　　 司暮心中开始怀疑，这地方不对啊，都走了这么久了，怎么还在雾里呢？　　 突然，缠绕在右手上的小红蛇从手腕上滑落了下来，掉在地上，扭动着身躯。　　 她正以为小红蛇突发恶疾呢，毕竟它那姿势也太诡异了，全身抽搐，就差吐白沫了。　　 谁知道，小红蛇抖动了两下，身体竟然一点点膨胀了起来，体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增大。　　 司暮急忙后退数步，仰头望着现在比她还高出不少的蛇脑袋，刹那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你这……怎么突然变这么大了？”她小声嘀咕着。　　 “我也不知道。”　　 “你竟然，竟然可以说话了？”　　 “怎滴？小爷又不是普通蛇，之前只是暂时过渡一下，这么久没陪你聊天儿，你是不是寂寞了？”　　 司暮脸色当即黑了下来，“我寂寞你个大头鬼。”　　 一人一蛇重新恢复对话自由，气氛还挺乐呵的。小红蛇眼神一压，吐着信子就游了过来，她本来以为小红蛇是朝着她过来的，没想到直接就越过了她。　　 司暮莫名其妙的望着，“你干什么？”　　 小红蛇没有回答，而是以凌木为中心，连续绕了好几圈，“你这个人好奇怪。”　　 凌木不为所动，神色平淡，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它。　　 “你不对，我不是第一次见你，但你现在的气息不对。”　　 司暮见气氛有些剑拔弩张，赶紧出来调和：“哎，有事出去再说行不，现在还有要紧事呢。”　　 她话是这么说的，不过悄悄将这件事记在了心底，等凌木不在的时候，她铁定要好好问问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现在这片雾一直无法散开，我们视线受阻，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小红蛇见司暮有求于自己，鼻孔都差点儿翘到了天上，“就这么点儿小事，居然还要劳烦小爷。”　　 司暮听它张口闭口就是小爷的，一副地痞流氓的样子，瞬间气得咬牙启齿，“你别一口一个小爷的行不？都是哪儿学来的坏毛病！”　　 小红蛇转过脑袋，还很天真的问：“咦？不都是小爷吗？我之前在特科拉城的时候，就听见他们这么说的啊，既然小爷不行的话，那就大爷吧！”　　 司暮差点儿一口老血就喷了出来，赶紧摆手制止，“你，你还是别说话了吧！”再说下去，她这血压该压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