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暮随意的用余光这么一瞥，见司机从自己的主驾驶旁边掏出来一件衣服，和他之前身上穿那件一模一样的。　　 “你买衣服都喜欢买一模一样的两件吗？”　　 “啊？什么？”司机大哥显然没有反应过来，顿了顿后，才释然一笑，“没有啊，这不是刚刚那件吗？”　　 “谁让你捡回来的？”说着，司暮一把抢过抢过衣服，直接从窗口扔了出去。　　 司机看着飞出去的羽绒服，疑惑道：“难道这个不能捡回来吗？”　　 “我都给你说了这是你的替身，是替你去死的，你还捡回来干什么？”　　 “那怎么办？”司机大哥快哭出来了。　　 司暮揉了揉太阳穴，努力平复着狂躁的心情。半晌，才厉声道：“下去，我来开车。”　　 “你……会吗？”　　 她凝眉应答：“驾照考了两年了，就是一直在压箱底。”　　 这话是个明白人都听得出来，敢情拿了驾照之后就再也没摸过车，这就是完完全全的新手上路啊！　　 他不禁有些担忧：“那你这样能行吗？这个地方山路崎岖，你才第一次上路，怕是……”　　 “不是你在旁边坐着么！”　　 “理儿是这个理儿，只是……”　　 司暮冷声打断，“别废话了，赶紧上副驾驶教我怎么开的。”　　 站在黑夜中的司机大哥，此时是多么的无助，仰头望向星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罢了，时也，命也。　　 他转身走向副驾驶，第一时间就是扎好安全带，双手吊着车窗上面的扶手，小心翼翼的指挥着：“踩离合，点火。”　　 连续深呼吸好几下，司暮才根据提示一步一步来，虽然走得比较慢，但是容错率高，即便发生意外，也能迅速做出反应。　　 不知道是换了个人还是咋的，总之她一路开得很顺利，什么怪事儿都没有遇到。　　 磕磕绊绊的上了主路之后，两人不约而同的都松了一口气。　　 唯一担心的，就是后座上的妮妮妈妈，会不会血流多了死了。　　 之前一直叽叽喳喳的疯言疯语，这会儿倒是安静了下来，通过后视镜，司暮发现人已经躺下去了。　　 “你去探探她鼻息，看看情况怎样了。”　　 “好。”　　 司机大哥坐在副驾驶，解开了身上的安全带，车内报警马上响了起来。他扭过身体，伸出一只手，慢慢探了过去。　　 “如何？”　　 “气若游丝。”　　 司暮：……　　 她赶紧一脚油门下去，车速瞬间提升了上来，吓得司机大哥又立马抓住了车窗上边的扶手，“我说老妹儿啊，你注意安全啊，别飙车行不？”　　 司暮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最开始是10码，现在是50码，你见过50码的飙车吗？”　　 “这毕竟是山路是不？而且连续转弯毕竟多，加上路况复杂，通常都是40码的。”他不好意思说是担心司暮车技不行。　　 就在这样子担惊受怕的条件下，两人终于等来了期待已久的救护车。医护人员合力将妮妮妈妈给抬上了救护车，而他俩则迅速返回现场，准备接应过来出警的警察。　　 正往回走着呢，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司机大哥看着一串陌生的号码，犹豫了两秒还是接了起来，“喂，哪位？”　　 “喂你好，请问是庞海庞先生吗？”　　 “是的，我是。”　　 这是司暮第一次知道司机大哥的名字，原来姓庞，还挺稀有的一个姓，不过名儿没取好，居然叫庞海？你说叫啥不好，非得叫庞海呢！　　 庞海这个名字，猛地一听，还以为是‘爬海’呢。所谓‘爬海’，是部分农村对螃蟹的一种别称。　　 她心里啧啧感叹着，那边已经接完了电话。　　 “是警察打过来的，问具体的事故地点在哪里。”　　 她点了点头，没有做声，继续开着车。　　 回去的路比较顺利，毕竟之前已经走过了一次，估摸着也就二十分钟的时间，二人再次抵达了事故地点。　　 一辆红蓝灯交替闪烁着的警车停在一边，车上下来了四个警察，围绕着车身勘察。　　 见有车过来了，立马停下手中的活儿，走了过来。　　 “是你们报的警吗？”　　 “是的，是我报的警。”庞海回答着。　　 一名有点儿啤酒肚的交警询问道：“根据车上的痕迹来看，车里当时应该有四个人吧？”　　 “是的。”　　 简单的一问一答结束后，没有人再吭声。交警开始对事故现场进行拍照取证，随后便安排司暮等人去做笔录。　　 司暮走到了主驾驶的位置，看着空空的座位，瞳孔骤然紧缩。　　 那个司机去哪儿了？　　 “你们来的时候，有看到坐那儿的司机吗？”　　 啤酒肚交警扶了扶头上的帽子，接着说道：“我正想问你这个问题，你们之前送去医院的伤员有几个。”　　 “就一个。”　　 交警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几人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后，再次望向司暮，“听你刚刚的意思是说，主驾驶还有一个司机的，现在却不见了是吗？”　　 她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　　 “司机当时是死是活？”　　 司暮面不改色的吐出两个字：“死了。”　　 此话一出，寂静的空气中顿时响起几声抽冷气的声音。　　 “你们还是跟我们回去做个笔录吧，这件事我们会上报上去的。”　　 司暮往前走了一步，坚定的眼神看着为首的警官，“你好警官，我申请加入此次搜救任务。”　　 对方明显一怔，随即噗的一声笑了，“姑娘，你的心情我们能够理解，但是搜救任务危险重重，你一个普通女孩子，还是不要参与吧。”　　 “这件事，没我你们找不到人的。”说着，她目光落在了那辆撞报废的吉普车上，幽幽道：“车上起初坐着四个人，一个是我们刚刚送走的妇女，她的心脏被她的女儿弄伤了。还有一个是我们已经确认死亡的司机，莫名其妙的消失，再者是一位年轻的企业家，以及那名小女孩。”　　 “他们是一家三口？”警官下意识询问。　　 司暮清冷的声音响起，“不，他们几乎素不相识。总之，这件事已经超出了你们的范围了，没我你们处理不了的。”　　 警官以为遇到什么难缠的家属了，当即脸色就冷了下来，厉声警告着：“就算我们处理不了，也有专门的刑侦部门，你这么想参与进来，是不是有什么意图？”　　 她无奈的低笑了两声，从羽绒服的内侧口袋取出一张工作牌，上面印着她的照片，以及一串阿拉伯数字：1010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