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李继隆的将军府前停了几顶轿子,不太宽敞的门前空地站满了轿夫和侍卫。原来真宗以李继隆乃元舅之亲,不欲烦以军旅,优游近藩,恩礼甚笃。李继隆多智用,能谦谨保身,李太后病重时很想见哥哥一面,上促其往,但李继隆却只在万安宫门拜笺,终不入。李太后驾崩后,真宗命李沆口谕诸王到李府看望安慰他,所以雍王元份、宁王元偓、舒王元偁、广陵郡王元俨都一起来到府中。 几人同李继隆相互行礼落座,简单问候安慰之后忽然就安静了,五个人坐在正堂谁也没说话,李继隆着白衣坐在堂椅上,只是面带悲伤之情,元份几人相互看看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最奇怪的是,从他们四个人落座到现在也有一个时辰了,李府的下人就没上过茶水,元份四人都是自幼长于宫廷,养尊处优,平日只要坐在椅子上就习惯性的喝上几口好茶,这次竟然什么也没招待,元份、元偓、元偁性情倒还沉稳,未表露什么,只是静静的坐着,场面有些尴尬,不过李继隆拿出了一些李太后生前所赠小物件,所以几人避免无趣,只得翻来覆去的看着,但只有二十一岁元俨有些坐不住了,他性情一向有些急躁,现在又没人说话又没茶水喝是在有些难受,他刚要起身说什么,谁知李继隆倒是先起身拱手,带着有些哽咽的腔调道“几位王爷,李某想起还有几个小物件没有找出,那可是太后幼年最喜欢的,我去拿来,几位安坐,李某马上回来。” 元份点头“好,我们等,李将军请” 李继隆走后元俨站起身,有些不快的说道“四哥,咱们待了这么久,李将军怎么连茶水都不上?而且府里连个下人都看不到。” “想必李将军太过伤心,一时疏忽了,府里的下人可能也都为了太后之事忙着呢。” “真是!”元俨用鼻子喷了下气“皇兄口谕让咱们来一天,可是现在我就觉得很闷了,这些物件看来看去都腻了。” “元俨!”宁王元偓喝道“这些都是太后之物,不可任性胡言!咱们是奉了皇兄口谕来此安慰李将军,闷也要好好待着。” “元俨”舒王元偁也说道“哥哥们都在,你就踏实一点吧,说是一天,不过现在都快午时了,很快就过去了。” 元俨看看三位哥哥,只得坐回椅子“好吧好吧,我虽然有点渴,但三位哥哥都这样说,我就再忍忍吧。” 几个人坐了许久李继隆才拿了几件小物件回来,这次李继隆倒是开口说话了,只是这一说就没停,一晃午膳也过了,元份四人聊着聊着都开始觉得口渴了,但又不好开口,而李继隆似乎还没注意到这些,仍旧伤感的讲着陈年往事,元俨最小,也最耐不住性子,但三位哥哥在座,他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坐在椅子上总在动,渴的直舔嘴唇咽口水,李继隆这一怀旧就说了整整两个时辰,眼看就要到晚膳时辰了,李继隆借口太过伤心需要平复情绪,再次离座出了正堂,元俨腾地站起身“三哥!我坚持不住了,李将军根本就是有意如此,再坐下去我肚子就要叫了,现在嗓子都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