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峰摇晃够了,扯着太岁精的尾巴一揪,将太岁精的尾巴硬生生揪掉。 太岁精被揪掉尾巴,就如同人参精被薅掉须子。 它妖力消失,露出原形。 太岁精的原形,和我以前在别人家看到的太岁差不多,像是一块要坏掉的猪肉,但是没猪肉的肉腥味。 路峰将太岁精扔给韩宇斌,“回去入药。” “什么药?”我问韩宇斌。 路峰大踏步走过来,大咧咧的将胳膊搭在我的肩膀上,“你小孩儿丫丫的,别琢磨大人的事儿。” “不说拉倒。”我推开路峰的胳膊,跳到任酮身边。 路峰和韩宇斌不说,我也能猜的出来。 韩宇斌是茅山旁系,家族里最擅长的就是炼丹养妖蓄小鬼儿。他将太岁弄回去,肯定是用来炼丹或者咒啊之类的玩意儿,也可能是养小妖精小鬼儿用。 任酮拉住我的手,带着我朝山上走。 我被动的走了两步,用力拉了拉任酮,“咦,我们不回去么?” 任酮说:“去山上看龙脉。” 路峰从后面跟上来,“我们上去找龙穴。” 虽然我对龙脉龙穴很感兴趣,但我们来的目的不是为了这个,是为了破费锋和林娟的案子。 现在罪魁祸首已经被我们弄死,我们就没必要再朝上面走,没必要拿生命涉险。 我看看任酮,转头看看路峰和韩宇斌,觉得他们有事儿瞒着我。 这事儿,和登岗山的龙脉龙穴有关系。 我猜的没错。 他们真的有事情瞒着我,而且是个大事。 原来,我们上登岗山,主要目的根本不是来破费锋和林娟的案子,而是应海城盐城两边领导要求,来勘察龙脉龙穴。 领导们命令任酮,让任酮带人上登岗山,将浑浊不可回清的龙穴废掉。废掉龙穴后,龙脉断了,供养不了山上的一众妖魔鬼怪,穿山公路也就可以顺利动工了。 早之前绕过登岗山修建的公路,也许是构造上出现了问题,也许是受登岗山影响,每年都会出上百起车祸。 而且,每起车祸都发生在登岗山附近的公路。 为了从根源处理车祸问题,两个城市的领导进行了磋商,决定派人直接去干掉龙穴,从根本上根绝车祸问题。 费锋和林娟的事儿,只是赶上巧儿了。 他们家亲属去闹腾的时候,领导们刚给任酮打了电话,下了命令。 紧接着,费锋和林娟的案子就递交了过来。 所以,任酮就带着我们,在去找龙脉龙穴的途中,顺便处理了费锋和林娟的案子。 知道了真相,我有点儿气愤。 “看来就我被蒙在鼓里头。”我气愤的抽出手,与任酮拉开距离。 任酮停顿了一下,扯住我的胳膊,将我拉到他身边,带着我继续朝前走。 他目不斜视看着前面的崎岖的小路,嘴里对我解释着,“昨天晚上想告诉你。” 任酮说了个半截话,就停了下来。 我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等到下一句,不耐烦的问他,“然后呢,你为什么没说?” 任酮缓缓张开嘴,吐出两个字,“忘了。” 我怪叫,“这种事儿也能忘?” 这么重要的事情,他竟然也能忘? 这太不可思议了。 路峰在后面插话,“谁都有个忘性大的时候,我今儿早晨不就忘了手套了么。” “那不一样,那能一样吗?”我越想越觉得愤怒,“这么危险的一件大事儿,怎么就能忘记告诉我了?”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你压根就是让我来看眼儿的。” 任酮瞥向我,“是。” “什么?”我怒气快要烧着头发了。 任酮竟然回答说是,竟然承认是带我来看眼儿的,而不是把我当作小组合的一员。 我一心参与到破案当中,一直担心会给小组合拖后腿,屠戮人参的时候累的手抽也不停下来休息,就是为了证明,我不需要保护,是可以和他们并肩作战的一员。 任酮却这么打击我。 “你怎么能这样啊。啊?”我瞪着任酮,“不是说,想让我赶紧成长起来么。” 任酮皱眉,“这是为了让你成长。” “不告诉我案子,光带我来看眼儿?” “不行么?” “你能不能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我这么对你,你乐意么?” 任酮点头,“愿意。” “你愿意个脑袋,你肯定不愿意。”我气的要死,被他噎的要死,“你压根就是看不上我。” 韩宇斌插话,“是我的错,宁彩,是我昨天忘记和你说了。” “你也有份。”我翻白眼儿。 任酮沉声喝斥我,“别瞎闹。” “我是这里头的一员!”我觉得任酮不尊重我,完全看不起我。这么大的一个案子,却没提前通知我,竟然用忘了这两字敷衍我。 他就没有认同过我的努力,也看不起我努力带来的丁点儿进步。 越想我越生气,气的我嗓子疼。 这种努力却不被认同的感觉,实在太糟糕,实在太打击人了。我都想从半山腰一头囊下去,以死明志我真的很努力,希望借此得到认同。 是。 我确实底子差。 我是个棒槌底子,骨骼清奇那类人的反面。 我这样的,甭管怎么努力,都不会有什么太大的进步。 我心里清楚。 但我并不希望别人这么看我,把我看的一毛不值,无视我的努力。 尤其是任酮。 他这么看我,简直太让我伤心了。 路峰圆场,“只是忘了而已,别小题大做了,宁彩。” 我憋着气儿没吭声。 我整个人像是掉进了乌云的肚子里头,被黑囔囔的乌云挤着,心脏被挤扁了,喘不上气,快要被挤死了。 他们觉得这就是个小事儿,但在我看来,这事儿特别大,巨大。 我显然一直高估了我在任酮心目中的位置。 虽然我们是男女朋友,睡在了一张床上,但是仔细想想,任酮只寥寥谈过一次苗如兰,再就没和我谈过什么心事,也不和我谈论工作中的事情。 每次我想要谈论,他都会说,睡吧,让我早点儿睡觉。 我有种一直被隔绝在任酮生活之外的感觉。 尽管,我睡在他的身侧,挂着他女朋友的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