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放血这事儿,任酮很在行。 他捏着我食指,小刀一滑,我还没来得及感觉到疼痛,血就冒了出来,呈小水流状朝碗里流。 放了半碗血,任酮用早就准备好的棉球擦干净我手指头上的血,然后喷上药,用伤可贴包起来。 我捏着手指头根部,觉得手指头被割那个地方很疼,抽着筋儿的疼,像是割断了筋似的,一紧一紧的。 任酮也放了半碗血进去,和我的血混合在了一块儿。 以往我没注意观察,今天我才发觉,任酮血液的颜色和我血液的颜色不一样,他血液的颜色深一些。 这大概是血型不同造成的,O型血的颜色艳丽活泼,A型血的颜色则深沉浓郁。 放好了血,韩宇斌朝碗里扔了两颗黑豆一样的东西。那黑豆一样的东西,像是入了水的维生素C片,在血液中刺激的冒出一股股气泡,并发出一股奇特的血香气。 血液在两颗黑豆的作用下,成了碧绿色,像是液体的玉石似的。 任酮拿起这碗全完变色的血水,举到了嘴边,将碗里的血水朝嘴里倒,喝的点滴不剩。 我反胃的皱眉别嘴紧鼻子,问韩宇斌,“回到过去要喝这个?” 韩宇斌摇头,“你不用喝,这个是去煞气用的。任酮喝了这个,才能陪你一起回到过去。 ” 我点点头,明白了这碗血水的作用,但不明白其中的原理。我想问问那两个黑豆是什么,又为什么会去掉煞气,但廖泽叉开了话题,同韩宇斌讨论着一会儿合作护法的事情。 任酮喝完那碗血半个小时后,韩宇斌将放置在一边扣着盖子的黑色扁坛打开,并让我和任酮站到客厅旁边空地上。 韩宇斌提着坛子,将坛子里面黑色浓稠的水围着我和任酮倒上一圈,用黑水将我和任酮圈绕其中。 倒完后,韩宇斌廖泽和路峰三人,在这个圈周围站成三角形,双手都像僵尸似的,对着我和任酮平举,掌心朝向我和任酮。 韩宇斌嘴里念念有词,语速很快,令人无法分辨他究竟说了些什么。 随着他的声音,地下黑水开始蒸腾出白气,韩宇斌他们三人的掌心也开始蒸腾出白气。白气汇聚在一块儿,像是一个钟罩,将我和任酮罩裹在内。 “闭眼。”任酮突然低头,在我耳边低语一声,并用力环抱住我。 我闭上眼神的瞬间,身上陡然一冷,像是被冷气流包围了似的。 这冷气流和外面的冷空气不一样,仿佛带有某种捆缚性,紧紧捆缚在我的身体上,压迫着我,牵引着我,带着我穿梭在时空当中。 “睁眼,到了。”任酮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来。 我睁开眼睛,发现周围黑乎乎一片,我们到了一处山坳里头。 “怎么到这边来了,是不是来错地方了?”我看着周围影影幢幢的树木和树影,惊讶的询问任酮。 任酮“嘘”了一声,拉着我朝后退。他伸手别住我的下巴,令我朝右前方看。 右前方是一片小林子,里面有奇怪的野兽叫声。 我以为任酮想让我看小林子里面的情况,便眯了眼睛,仔仔细细的盯着林子中间那些黑影儿看,试图发现里面潜藏着什么东西。 在我眯眼的那瞬间,面前林子神奇的消失了。 不止面前那片林子,我们身前身后所有的东西都在消失,像是被涂改笔涂掉了似的,一块块从我们眼前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幢幢凭空出现的房子,一条条街道,天空也由黑色变成了蓝色。眨眼之间,一个古代城镇出现在我们眼前。 我和任酮站在城镇其中一条街道右侧的大树下,前面就是李府。李府大门两侧矗立着两个石狮子,虎视眈眈的盯着我们,仿佛随时都会活过来,干掉我们这两个异时空侵犯者。 “太神奇了。”我惊叹。 我还以为我们会直接穿梭到李家大宅子里头,亦或者落到郊外或者什么地方,反正是实打实的落到古代。 我完全没想到,穿梭过来初始,竟然看见如此神奇的景象。 指指街上行走的古代人,我问任酮:“他们看不见我们吧?” 任酮拉住我的手,带着我朝李府走,“看不见。” 我们直冲进李老爷住的地方,看看李老爷现在的情况。如果李老爷是健康的,我们下一步就去看三姨太。如果李老爷非健康,我们直接找张越受刑的地方,去看看事实是否如他所说的那样,他受尽了刑罚。 李老爷住的院子里,没有下人,清冷的厉害。 屋里也没下人伺候着,充斥着浓重的屎尿味儿,让我有种进入了土茅厕的错觉。 李老爷现在已经瘫痪,在里面浑浑噩噩的躺着,被子半盖在身上,被头上布满黄色的污渍,一看就很久没有换过被子。 “娶那么多媳妇生那么多儿子有什么用,不如只找一个,培养好感情。这样,老了病了,也能有个人伺候着,不会像现在这么可怜。”我捂着鼻子,朝李老爷床前凑凑,观察李老爷是否还活着。 李老爷活着。 他瘦的像是具干尸,颧骨高耸,眼球枯瘪,眼珠子浑浊的像是灌了黄浆水,嘴唇紫黑干枯,像是坏了的烂菜帮子。 他头发和枕头接触的地方,有东西在一动一动。 我倾身朝里看。 动着的不是别的,是一条拖着细长尾巴的蛆虫。 “李老爷身上肯定生褥疮烂了,都生蛆了。”我不忍心再看。 瘫痪的人,必须要经常给他们擦洗按摩身体,常常给他们翻身,要不然身上就容易生褥疮。褥疮如果不好好照理,就会溃烂,吸引苍蝇,在其中下崽儿。 任酮说:“我们去找张越。” “嗯。”我回头看了李老爷一眼,随在任酮身后,快速离开了房间。 我们找到了张越所说的刑房,但里面并非关着一个,而是关着四个人,三个年轻的男人,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女人。 三个年轻男人,被吊挂在墙壁上。年老的女人,则像是狗一样,被拴在一边的铁桩子上,疯疯癫癫的哼着歌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