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越站在顾小钱的身边，目光一直放在躺在床上，那个手脚都在微微颤动，面容扭曲，还有口水挂在合不上的嘴角，头发半百的男人身上，一时也杵在原地。　　 “你们想看就看，不过不要刺、激到老爷子，要不是老爷子发癫，病情会加重。”　　 两人身后传来林越后妈的声音，顾小钱缩了缩脖子，心里疑惑：中风还会发癫？又不是羊癫疯。　　 林越缓缓转过头去，看着养这样高傲看着他的女人，喘了几口粗气问道：“我爸他怎么会变这样？”　　 林越到现在还处在震惊当中，因为他上次回家是在两年前，那时候老爷子只不过是轻微中风，嘴角合不上，还没有这么严重。　　 “我已经告诉过你，老爷子去年在阳台晒太阳的时候，又中风了，而且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得了脑血栓，半身不遂，之后间隔一段时间，就会发癫。”　　 林越后妈直视林越审视的目光，丝毫没有退让，林越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她忽然嗤笑道：“我是贪图林家钱财，但是还不足以谋财害命！”　　 顾小钱闻言挑了挑眉毛，忽然觉得林越的家里好像不像想象中的太平，而且这林越的后妈也大有问题。　　 林越想要说出口的话被人一噎，只好紧紧抿上嘴，表情沉重，不再说话。　　 林越后妈见两人没有交流的必要，转身离开。　　 顾小钱见林越后妈离开，扯了扯林越的衣角，轻声问道：“为什么你后妈，嗯，这么奇怪？”　　 顾小钱本来想说这么针锋相对，话到嘴边又转回去，换了一种说法。　　 林越摇摇头说道：“不用管她。”　　 顾小钱耸了耸肩膀，见林越不想多谈，就不再追问。　　 林越走到老爷子床边，刚想坐下来看看老爷子的情况，老爷子懵懂地抬眼看了看林越，本来没有表情的脸上，忽然瞪大眼睛，好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似得，嗓子里发出“呜呜”的声音，手和脚也开始不断的抽搐。　　 “他怎么了？”顾小钱适应了林越父亲的情况，上前一步紧张的问道。　　 林越没有回话，紧紧握住老爷子的手，冲着老爷子问道：“爸，你怎么了？”　　 老爷子摇着头，还是死死地盯着林越，眼神里充满了恐惧，手也想要努力的从林越的手里抽回去。　　 “林越，好像有点不对劲，你爸……好像害怕你一样。”顾小钱看着林父的表情，把手搭在林越的肩膀上，犹豫地说道。　　 林越扭头看了一眼顾小钱，思忖了一秒钟，再扭头看老爷子的时候，确定了顾小钱的判断。　　 “爸，我是小越，你看清楚，我是小越，不是别人！”林越的声音有些颤抖，也有些心疼，握着老爷子的手紧紧用力，想让老爷子清醒过来。　　 老爷子不断的抽动身体，嘴里模糊不清地发出一个音节出来。　　 “爸，你想说什么？”林越俯下头，仔细地听着老爷子的话。　　 “林……”　　 “林什么，爸？我是林越啊！”林越此时焦急地问道，看着躺在床上连说话都吃力，明显是陷入某种恐惧和痛苦之中的父亲，眼眶开始发热。　　 “林越，我看这样不行，你刺、激到你爸了，我们先出去吧？”顾小钱拉着林越的胳膊，劝说道。　　 林越听到顾小钱的声音，深深吸了几口气，将激动的情绪强制压下去，深深地看了老爷子一眼，甩手走出门外。　　 顾小钱跟着林越走出房间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仍旧处在激动中的林父，看到林父眼中的泪光，皱着眉毛将门关上。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林越一拳砸在墙上，将头靠在墙上，痛苦地说道。　　 顾小钱看到这样的林越，心里也不好受，将手放在林越的后背，轻轻拍了拍，安慰道：“不是你的错，林越，这里面好像有些蹊跷。”　　 话音未落，顾小钱听到林伯的声音从楼下传来：“少爷，顾小姐，下来喝杯茶吧？”　　 顾小钱拍了拍林越的后背，走了几步，看到林伯仰着头定定地看着楼上，神情里看不出什么来，只是放在身侧的两只手不自觉的握了起来。　　 灵光从顾小钱脑中一闪而过，快的让顾小钱抓不到思路，顾小钱只得点点头，应道：“马上就下去。”　　 顾小钱跟林越哪里有心情喝茶，但林伯期盼的眼神实在让人拒绝不了。两个人各有心思的喝了几口，就上了楼。　　 “这种情况，你是不是还要在家里呆几天？”　　 回到房间，顾小钱看着情绪低落的林越，有些担心地问道。　　 林越坐在床边，声音里透着低落问道：“你能陪我在家呆几天吗？”　　 顾小钱丝毫没有犹豫，点了点头，说道：“我陪你。”　　 林越感激地看了顾小钱一眼，吸了一口气，说道：“我没事，真的，就是看到这种情况，太激动……”　　 顾小钱走到林越身边，挨着林越坐下，拍了拍林越的肩膀，说道：“我能理解。只是我不明白，那天我接到的电话，到底是谁打的，让你回家，究竟又有什么目的？”　　 林越听到顾小钱的疑惑，也陷入了沉思，他也想不明白，顾小钱怎么会接到连来电显示都没有的电话，还有，老爷子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刚才那个“林”字，究竟又指向谁？　　 “我也不知道。”林越想了很久，都没有思路，颓废地摇摇头说道。　　 “林越，你能跟我说实话，小智到底是谁吗？”顾小钱犹豫了一会，把昨天晚上的疑问问出口。　　 林越听到小智的名字，身体突然抖了一下，将头埋在手心里，好像不想谈一样。　　 就在顾小钱想要放弃的时候，林越的声音却从手心里闷闷地传出来。　　 “其实，小智是我的……”　　 “砰！”在林越开口的时候，房间的门忽然被林越后妈推开，只见林越后妈喘着粗气，表情狰狞地瞪着他们，激动地冲着他们喊道：“你们究竟对老爷子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