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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第122章 绿帽王3

   小刀尖儿没被血覆盖住,冒着冷粼粼的光。   那一点锐利的冷光,与陈锦之冷漠的表情交相呼应,让海葵有一瞬间错觉来到了地府,而陈锦之,就是地府里行刑的冷面鬼差。   蒋异浪早就推测出陈锦之会趁机干掉向副官,见到如此场面,并不像海葵那样惊讶。   这世上,确实有喜欢戴绿帽子的男人。有类男人,专门喜欢看媳妇被别人玩弄起兴,但这类男人,眼里藏有猥琐之气,仔细一看,便可看穿。   陈锦之不属于这类男人。   戴绿帽子,是迫不得己,是为了给陈家留后。陈锦之不能留后,所以必须要借精生子,但他未必喜欢被肆意侮辱。   陈锦之见到海葵和蒋异浪,并未感到惊讶,而像是询问吃饭没有似的,平淡询问:“你们又来了?”   蒋异浪点点头,朝前走了两步,离陈锦之近了些,道:“我们想在这里借宿一晚上,明天去乔府。”   目光缓慢在蒋异浪脸上划过,又在海葵脸上绕了一圈,陈锦之用刀尖指指上头,道:“主屋有很多空房间,你们随便选一间住。”   海葵指指向副官,做了个切肉的手势,用眼神询问陈锦之。   陈锦之缓慢点点头,道:“我不希望孩子出生以后,有两个父亲。”   他又道:“主屋侧房有一聋一哑两个老仆人,你们找房间的时候,不要惊吓到他们。”   “多谢,你放心,我们不会惊扰到他们。”蒋异浪向陈锦之道谢,拉着海葵离开地窖。   关门上了地面之后,海葵摸着胸口,深呼吸两口外面的新鲜空气,“怪不得你头次见面,便愿意相信他。”   “怎么说?”蒋异浪询问海葵。   海葵歪着头,用力点了两下太阳穴,“他脑袋和一般人不一样,想法很怪。但奇怪的是,却让人觉得很可信。”   “这叫臭味相投?”海葵琢磨着,试探性的吐出一个词儿。   蒋异浪无奈笑着摇摇头,“我相信他不会告密,不是因为他想法奇怪,更不是因为你说的什么臭味相投。是因为,当时他完全可以在窗外喊人过来抓我们,但他没有,而是亲自进来。他既然敢冒着生命危险亲自进来,说明他根本就没有告密的心思。”   “原来如此。”海葵别着嘴角,催促蒋异浪,“我们快点找个睡觉的房间,早些休息,明天一早去见乔树语。”   说着早些休息,但海葵根本睡不着。   她担心着海容,担心廖守静会给海容上刑,担心海容身体不好受不住刑罚,更担心廖守静手下的人不讲究,连男人都糟蹋,伤了海容的自尊心,让海容就此断了活下去的心思。   蒋异浪安慰着海葵,道:“等明天一早,和乔树语谈过之后,我们就立刻着手准备救海容他们。”   “希望廖守静不会对他们用刑。”海葵郁郁出声。   沉默几秒钟后,蒋异浪道:“为了问出财宝藏在那里,廖守静肯定会对他们用刑。不过,他也许会放过海容,因为海容并不是我的手下。”   “如果他伤了海容,我一定会杀了他。”海葵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几秒钟后,接上一句,“像陈锦之杀向副官那样,杀了廖守静。”   蒋异浪抬起胳膊,轻轻搭在海葵肩膀上,像是哄小孩子睡觉一样,缓慢拍着海葵的肩膀,道:“放心吧,海容不会出事的。”   海容确实没有出事。   他因为不是蒋异浪的手下,并不知道蒋异浪将几箱子财宝藏在什么地方,所以免于受刑。   其他人则没有那么幸运。   最不幸的是枝三和对月。他们两个原本是想出来见识见识打天下,想凑个热闹看个眼儿,却连山脚下都没看全,就被廖守静抓住了。   廖守静将他们两个囚在火笼子里头,弄来两个会喷火的人,只要他们不老实,就朝他们身上喷火。   在蒋异浪和海葵面前肆意妄为的枝三和对月,在廖守静这边,却成了被群猫围猎的老鼠,只敢瑟瑟发抖,连逃跑的勇气都消失了。   枝三和对月,以为那两个会喷火,是海葵早前所讲的火人。   那两个根本不是什么火人,而是廖守静专门找来的杂耍异人。   因为久居山里,枝三和对月根本不知道这世上有会喷火的杂耍艺人,以为那些火是从那两个人体内喷发而出,被吓的三魂七魄零散不全。   别说逃跑了,他们现在连话都说不出来,只会咯咯咯的上下牙敲鼓点,像是被塞进了冰窟窿里头似的。   海葵掀开蒋异浪的手,一骨碌坐了起来,用力撸了把头发,“我根本睡不着,我想去救海容。”   蒋异浪也睡不着。   他掀开被子坐起来,沉默凝视着海葵。   海葵用力搓脸,“别说,别劝我,我知道,我不会去,我只是烦躁。我知道廖守静很厉害,我这样莽撞过去救人,不仅救不出来人,还会被抓起来。我知道,我知道你说的对。我们得忍,得等着。但是我心里不舒服。我们现在安全着,还能有地方睡觉,可海容呢,现在不知道被关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有没有挨打受伤。”   蒋异浪听海葵口口声声担心着海容,心里别贴多难受了。他不是滋味的活动了一下舌头,想像之前那样安慰海葵。   海葵见蒋异浪张嘴要说话,先一步摆手制止蒋异浪,道:“我和你不一样,你别安慰我了。你是海容说的那种,泰山塌在眼前,也能保持镇定的那类人,就是海容说的志向远大前程似锦的大人物。我不行,我心慌,想到海容可能在受苦,我就心里难受。”   蒋异浪问道:“你把海容当成亲人?”   “对啊,我只有海容一个亲人。”海葵烦躁的拍了拍墙壁。   蒋异浪沉默了一会儿,道:“我向你保证,他会没事的。”   紧接着,他又说道:“我也拿海容当大哥来看,不希望他出事。”   “拉倒吧。”海葵不相信蒋异浪的话,“你看海容的时候,那眼神,就像看偷了你家东西的贼似的。行了行了,你赶紧休息吧,休息够了,你还得去忽悠乔树语。我在这自个儿像一会儿,不用你陪着我。”   蒋异浪缓慢躺了下来。   他拖了下枕头,右胳膊搭在枕头上,脑袋枕着右胳膊,令脸微侧,这样可以看到海葵。   “平时你话不多,多数时候爱干不爱说。但如果遇到让你不耐烦的事情,你就特别能说。你越烦,就越是能说。”蒋异浪凝视着海葵,评价着海葵。   “我性格有问题,我自个儿知道,不用你来提醒。”海葵很有自知之明。她早就知道自己性格有问题,而且不是一般化的问题。她和陈锦之有些相同的地方,天生对杀戮不敏感,见血不恐惧,俗称怪胎。   “我不是说你不好。你这样很好,我很喜欢。”蒋异浪眼神缠缠绵绵的,像是黏糊了蜂蜜似的,带着股甜腻劲儿,黏糊在海葵脸上,并且有越来越黏糊的趋势。   “我最讨厌你的一点,就是你分不清场合的****。不管是在多么危险的情况,不管我们遇到多么头疼的事情,不管我多么讨厌你,你都能见缝插针的闹腾点儿黏糊模样出来。”海葵厌憎的白了蒋异浪一眼,“现在你该一脸沉重的想着该怎么救你的队伍,而不是在朝我抛媚眼。”   蒋异浪道:“我这是苦中作乐。我心情无比沉重,比你难受无数倍。”   “难受是你这样?”海葵用力搓了搓眼睛,“你当我眼瞎啊。”   蒋异浪苦涩笑笑,道:“你看不上我,自然觉得我说什么都是错。我确实难受,但我不能像你这样肆无忌惮的表现出来。我好不容易走到现在这一步,眼看胜利在望,却遭遇拦路饿虎,不仅丢了手下,还要失去赖以重整蒋家军的财宝。所有一切,都在我离成功一步之遥的时候,毁于一旦。我甚至不知道,明天我能不能成功说服乔树语。你只是担心海容一个,我担心的却有数十人,我怎么可能不难受。”   海葵道:“这条路是你选的。”   “你这话说的太冷漠。”蒋异浪坐起来,直视海葵,目光锐利到海葵几乎不敢正视。   他道:“海葵,你对我有很大的偏见。你这样对我太不公平,把我想的太坏。我对你表露好感,是我情不自禁,而不是你认为的我分不清时候。”   停顿半秒,蒋异浪又道:“现在你不明白我,不了解我为什么会这样。等你有一天,喜欢上我,或者喜欢上另外一个人,当你每天和他在一起,却求而不得的时候,你就会明白,你根本没有办法保持冷静。你会情不自禁的靠近他,想要对他好,现在危险的时候保护他,在他难受的时候安慰他。”   海葵被蒋异浪一通说,堵的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她半垂下眼皮,眼珠子朝一边撇,像是不服气但是不敢呛嘴的孩子,执拗着表情,却不敢与蒋异浪对视。   无奈搓搓眉骨,蒋异浪拍着额头,道:“我都忘了,你还是个孩子。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不怎么懂事儿。”   “我不是孩子。”海葵小声嘟囔着。刚刚蒋异浪说那一大通话的时候,气势外泄的太厉害,压的海葵不敢反呛。这会儿,蒋异浪收敛了气息,海葵依旧有点儿不大敢反驳,只敢小声嘟囔了一句。   “希望你不是孩子,我希望你能一晚上就长大。希望你能像一个成年人一样,成熟的思考,能够原谅我之前的所作所为,然后看到我的优点。希望你能明白,我是真的喜欢你,而不是你认为的在戏弄你。”蒋异浪微微低头,眼睛像是带着钩子似的,可劲儿的勾着海葵,“我希望你能理解我,然后心甘情愿的跟着我。”   海葵斜着掀了掀上嘴唇,翻了翻眼皮子,没出声。   “休息吧,你也别苦恼了。”蒋异浪拉着海葵的胳膊,将海葵压在床上,给海葵盖上被子。   用手心压住海葵身上的被子,蒋异浪低声道:“我们养足精神,才能忽悠住乔树语。等忽悠住了乔树语,我们立即去救他们。”   “乔树语会听你的么?”海葵担忧着。   蒋异浪道:“我会让他相信我。”   乔树语这段时间不好过。他接连经历了三次暗杀,整个人就像是惊弓之鸟,睡觉都不踏实。   他担心身边藏匿着廖守静的人,看谁都像是贼,晚上恨不能睡到四面围堵的棺材里头,这样才能让他感到安全踏实。   乔树语不信任蒋异浪,知道蒋异浪不来送财宝,是因为蒋异浪想独吞财宝,而不是因为天气道路原因没能及时过来。   但他表现出相信蒋异浪的模样,不计前嫌的热情欢迎蒋异浪。   乔树语需要钱才稳固军队,更需要一个人来帮助他对付廖守静。蒋异浪,来的恰是时机。   尤其在听到蒋异浪想要领兵去救白云天他们的时候,乔树语差点儿笑出声来。   他非常愿意借兵给蒋异浪,鼓励蒋异浪去救白云天等,最好蒋异浪和廖守静能打个你死我活。   到时候,他来个黄雀在后,将廖守静的部队和蒋异浪,一网打尽。   成了乔树语的副官,并有了一支一千人的队伍可以使用,这并未让蒋异浪感到轻松。这点儿人手,根本不足以让他救出白云天海容等人。   可蒋异浪知道,乔树语智慧给他这些士兵,不会再多给。   一箱子财宝,当天上午就搬到了乔树语的府上,乔树语乐的眉开眼笑,连连招呼蒋异浪留下来,说蒋异浪就是乔家军的功臣。   乔树语想拉着蒋异浪拜异姓兄弟,嚷着,只要有他在一天,乔家军就有蒋异浪的一个位置。   乔树语虚伪。   蒋异浪更是虚伪。   蒋异浪甚至感动出眼泪来,好似完全把乔树语当成了自己兄弟似的。他明明只交出一箱子财宝,却掏心掏肺的说着,说将一切都交给了乔树语,以后要跟着乔树语打天下,在乔家军里有一番作为。   看着两个大男人,一口酒一口菜,虚伪透顶的对着抹泪,海葵牙渗的要命,浑身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   一顿饭下来,海葵在心里嚷了几十句虚伪。   实在太虚伪。   虚伪到身边人看不下去。   海葵几次都想出去透透气,但想到要救海容,只能咬着牙硬生生忍了下来。偶尔,她还得参与到演戏当中,在乔树语提到她和看向她的时候,得做出感动却隐忍不好意思说明的模样。   “做大哥的,我不就不多说了。这一杯酒,我祝你马到成功,一举救出那群手下。”乔树语举起酒杯。   蒋异浪连忙举起酒杯,与乔树语对碰一下,感动道:“谢谢大哥愿意在我困难的时候帮我一把,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大哥今天这番恩情。”   乔树语一仰脖子,豪爽咽下这杯酒,道:“自家人不说两家话,既然我们认了兄弟,那做大哥的应该帮你。你也别嫌大哥给你的人手少,大哥手下能调动的,现在只有一千五百人,其他人还在东北没开过来。给你一千,我留五百,守着盐城,也是为你守住后方。”   蒋异浪动容,眼珠子乱颤,眼泪聚在眼眶边,“我明白,谢谢大哥。”   海葵不着声色的悄悄搓搓胳膊,安抚胳膊上冒起来的那层鸡皮疙瘩。   “以后,咱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乔树语指向放置财宝的房间,豪爽道:“那箱子财宝,等你凯旋,你我一人一半。”   蒋异浪当然不能答应。他不能引起乔树语的不满,要让乔树语顺心。   极力推拒一番后,乔树语故作生气的埋怨了蒋异浪几句,说是帮蒋异浪这个兄弟保管着那半箱财宝,等蒋异浪和海葵结婚的时候,当作红包,送给他们。   乔树语看向海葵,海葵羞涩的笑了笑,脸上染上红晕,一副被你看穿我们两个人之间有暧昧的娇羞模样。   吃饱喝足,虚伪戏演完,蒋异浪带着海葵,以及能号令一千人的条子,离开了乔树语住的地方。   后面有人监视跟踪,蒋异浪和海葵假作不知,慢悠悠朝着乔树语部队聚集的地方走。   海葵悄声道:“乔树语比你还会演戏。我还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乔树语阴森森的,一副不怎么好说话的模样。这次见面,他和换了个人似的,完全是一副绿林好汉模样。”   蒋异浪弯了弯嘴角,朝海葵笑笑。   海葵佩服的朝蒋异浪挤挤眼睛,道:“海容也挺会演,但是没你们这么厉害。也不知道海容现在怎么样了,我们赶紧找到他们,把他们救出来。”   蒋异浪看了看天色,道:“天黑出发。”   过了几秒钟,蒋异浪小声道:“乔树语肯定会派部队跟踪我们,在我们攻打廖守静救出人之后,派人追杀我们。我们要想办法,引乔树语拍出来的部队,与廖守静的部队对上。”   “让他们打起来,我们坐享其成。”海葵接话。   蒋异浪苦笑,“给了乔树语一箱子财宝,我们付出的代价并不小。”   “财宝,可以再得。人命,要是没了,那就可以没了。”海葵像是小老头儿似的,蹙着眉头,正经劝说着蒋异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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