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第149章 秽婚15
乔长生来海葵这里一趟,虽然和海葵说的话不多,想问的也没问到,但是对于海葵说的那几句话,他都记在了心上。 尤其张涛这个名字,他牢牢记住,并准备好好查上一查。 他想查清楚乔安安的死亡原因,是否真的是被张涛所杀,还是另有隐情。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乔家上下都把乔长生蒙在鼓里,但架不住腿长在他身上,他可劲儿的往海葵这边跑,硬是磨着海葵愿意帮他找人查一下。 他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信心,十分肯定海葵既然答应了他就绝对会帮助他。 海葵也纳闷,纳闷自己怎么就答应了乔长生。乔长生除了神态动作和乔安安极为相似,其他并没有什么独特的魅力,说不上讨厌,但绝对不属于招人喜欢的类型,不该让她答应下来才对啊。 海葵纳闷了很久,想来想去,觉得自己可能是觉得亏欠乔安安,所以借着乔长生拜托帮忙这件事,帮乔安安一把。 她本身也对乔安安的死有所怀疑,这段时间,在乔长生的连番念叨下,她越发觉得乔安安死的不对劲。 虽然答应了乔长生,但海葵心中有所疑虑,担心乔长生这番造作并不是为了调查乔安安死亡真相,而是同乔云生一块儿设套,想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乔长生见海葵眼底有疑虑,猜穿海葵心中所想,苦涩笑了笑,道:“我知道你没有办法相信我,因为我是乔云生的儿子。” “你是你,你爸是你爸。”海葵这话说的有点儿虚气。 乔长生道:“我和他并非一条心。我来找你查这件事情,也是瞒着他做的。因为,我怀疑安安的死和他有些关系。” “嗯?”海葵眼皮子一抻,眼睛瞪圆了些,瞳仁闪着亮光直直看着乔长生,等待乔长生下面的话。 乔长生道:“那天,你说到张涛这个名字,我觉得耳熟。回去后我想了想,想起来在我将要醒过来的时候,隐隐约约听我父亲说过这个名字。” 海葵道:“他兴许是在谈凶手的事情。” “不是。”乔长生摇摇头,“虽然我不知道我父亲谈张涛这个名字是因为什么,但我可以肯定,他声音里绝对没有怒气,反而充满了喜悦。” “张涛这个名字太常见,也许他说的只是重名重姓的某个人。”海葵推测。 乔长生摇头,“也有这个可能。但我有种感觉,觉得这件事情和安安的死有几分关系。” 海葵问道:“就算你查出来,乔安安的死和你爸有关系,你能怎么办?” 乔长生苦着脸,叹了口气,眼里隐隐越愤怒和绝望充斥其中,“我和他是嫡亲的父子,就算他和安安的死有关系,我也不可能做什么,顶多质问一番。” 海葵点点头。 紧接着,乔长生又道:“我刚才说的,是一个儿子应该有的行为。可我心里却不想这样,想着报复他。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每当想到安安的死可能和他有关系,就会特别愤怒,甚至想要杀了他。我和安安明明没有相处过,我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这么愤怒。” “我也不明白。”海葵更不明白。 乔长生道:“无论如何,先查清楚真相是最重要的。” “也对。”海葵像是相声里头捧哏的,乔长生说一句,她应景的回上一句。 乔长生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去了。有什么事情,等我下次来的时候,你再告诉我。下次我会带些钱出来,你找人查这件事情的时候肯定要花费些钱。” 海葵没有推拒,坦然答应下来。 乔长生感谢海葵,“幸亏有你,要是没有你,我现在根本不知道该去找谁帮忙。” 他十分庆幸,当初因为觉得海葵面熟而来寻找海葵确认,同海葵因此认识。如果没有他大胆前来确认,那么现在他根本不知道找谁帮忙,就算能找到帮忙的人也不敢用,担心这些人会去转告乔云生。 乔长生的想法是,让海葵出马找人帮忙查这件事情。他认为,海葵肯定有认识的可靠的人,能帮助查清楚乔安安死的真相。即便海葵不知道,海容也是知道的。但他和海容没任何交情,不好擅自拜托海容,借着海葵这层关系反而好上一些 他并不知道,海葵会功夫,自然也不知道,这事儿海葵准备亲自出马。 海葵养成了什么事情都告诉海容的好习惯,但答应帮忙乔长生这件事情,海葵却瞒住了海容。因为她知道,海容不会同意她出手。 白天自然不方便出行,晚上海葵也不能随便出来。她和海容睡在一张床上,随便一动,都会惊动海容,更别提出去几个小时,那肯定会被海容发现。 海葵发愁,眯着眼睛不睡觉,盯着虚空发呆。 海容心思细腻,从晚上回来就察觉海葵有心思。他一直没问,想等着海葵主动说出来。 可他等来等去,躺到床上已经半个多小时了,也没等到海葵的话。 海容心里有了数,海葵既然不说出来,那肯定就是准备背着他偷偷摸摸去做什么。他已经习惯海葵有事就对他说,现在海葵陡然不这么做了,这令他十分失落。偶一瞬间,他很想将海葵叫起来,好好质问一番。但他并没有这么做,而是忍下来,继续等待海葵出声将事情说出来。 察觉海葵腿上的肉有些紧绷,且面朝大门身子靠近床边,海容猜测,海葵今晚肯定想出去。 他假装熟睡,静等海葵动作。 海葵一直在犹豫,是否要出去。要是出去后被海容发现了,她该怎么解释。犹豫来犹豫去,夜深了,室内安静的掉根针的声音都能听到。 海葵翻了个身,悄悄唤了海容几声。 海容不动,眉目安详,呼吸平静,一副好梦正酣的模样。 海葵悄声悄气的在海容耳边道:“乔长生让我帮忙查乔安安是不是张涛杀的,我答应了。我现在出去一趟,去查看一下张涛家,看看能不能找到些什么。” 明知道海容熟睡,听不到这些话,但海葵却故意捡着这时候对海容说。她用这种掩耳盗铃式的做法,来让自己心安。 悄悄夸过海容,轻巧跳到地上,海葵快速穿上衣服。她就着窗纸透进来的昏暗月光,将手腕上的鲛丝拉开,观察了一瞬,随后收手,令鲛丝弹缩回手腕上。 “我去了,海容。”海容微微弯腰看向海容,说话用气音。 攧手攧脚来到门后,海葵悄悄拉开门闩,将门打开。她脚跟一抬,身子一别,就准备窜出去。 海容突然出声,“海葵。” 他缓慢坐起来,将被子撩到腿上,好整以暇看着海葵的背影,声音略有几分阴沉,“你这是去哪儿?” 海葵脑瓜子一转,转过身回答海容,“我去茅房,我肚子不舒服。” “茅房?”海容指指海葵身上穿戴整齐的衣服,“上茅房,披着披衣便好。你穿戴这么整齐,不像是去茅房,倒像是要出门。” 海葵道:“我下床就直接穿衣服了,忘了去茅房不用穿这么整齐。” 海容问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海葵瞪大眼睛,摆出我没撒谎的模样。 海容再次问道:“真的?” “嗯!”为了令海容相信她的话是真的,她用力点了下脑袋。 海容朝海葵招手,“你过来,站我面前来。” 海葵犹犹豫豫的朝海容面前走,仿佛脚底黏了地瓜油似的,扯着黏儿走不快。磨蹭着走到床前,海葵想耍赖,拱进海容的怀里。 海容不给海葵耍赖的机会,询问海葵,“我再问一遍,你真的是去茅房?” 海葵道:“嗯。” 海容指指大门,“你先去把门关上,然后脱衣服到床上来,我们好好谈谈,谈谈你为什么要撒谎。还有,你这三更半夜的不睡觉,究竟是要去哪儿。” 海葵依照海容的话,去将门关上,然后磨磨蹭蹭的脱下外衣,爬到床上,并按照海容的话,规规矩矩端坐到海容对面。 海容道:“说吧,老实交代。” 海葵道:“你刚才根本没睡。” 海容点头,“我是没睡,我没敢睡。从晚上回来,我就看出来你心里有事。我一直等着你告诉我,但你一直没说,还盯着门不睡觉。我假装睡着,就是想看看你要干什么。” 海葵有些不服气的别别嘴角,“既然你没睡,肯定听见我说的话了,那干嘛还要再问我一遍。” 海容道:“你把这些天,乔长生过来找你的时候说的那些话,能想起来的,都仔仔细细说一遍我听听。” 海葵为难,“我都忘的差不多了。他说了那么多,我哪能都记下来。” 海容道:“记不起来的就算了,能记下来的都说上一遍。他舍近求远,来找你帮忙,我担心他图谋不轨。” 海葵道:“我也没完全信他。但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是觉得他没撒谎。可能是因为他和乔安安太像了,很多时候我听他说话,都觉得那是乔安安在说话。” “之前我不是和你说过好几次了吗,我觉得乔长生和乔安安太像了,乔安安那些特别的小举动,乔长生都有。我特别想弄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海葵胳膊肘拄上大腿,手心托着脸颊,歪着脸看向海容,“我原先都打消去查的念头了,但是没想到他反而来找我了。我这么一寻思,再加上我觉得对不起乔安安,我就答应下来了。” 海容拉住海葵的另一只手,用大拇指摩揉着海葵的手背,“你有没有想过,这也许是乔云生设下的圈套。” “想过啊。”海葵点点头。 她一个前扑,扑到海容怀里,并把海容压倒在了床上。鼻子压在海容胸前,海葵瓮声瓮气道:“我想过。但我觉得乔长生没骗我。” 海容叹了口气,无奈的摸着海葵的头发,道:“既然你已经答应了乔长生,那么这件事情我们肯定是要帮忙的。你不准动作,就乖乖呆在家里头。查乔安安死因这件事情,我找人去办。” 海葵不满,“我自己去查,更快,也更稳妥。” “太危险了。”海容不允许海葵去查,“你听我的,就留在家里头。” 海葵不愿意,“我绝对不会让自个儿陷进危险里头,还是我亲自去查比较好,也更快。” 海容不同意,拿出早前海葵答应过的话,来约束海葵,“你以前答应过我什么,及记不记得,婚前的时候你也答应过我,难道你忘了?” “没忘。”海葵不甘心的哼哼了两声。 海容严肃了声音,“你答应过我,以后什么都听我的,不乱用功夫,不让任何人发现你会功夫。” “是啊,我记得。”海葵用脚丫夹住被子,将被子撩到腰上,然后手一扯,将被子扯到头顶,蒙住整个脑袋。 海容撩开被头,让海葵的脑袋露出来,轻轻在海葵脑袋上拍了一下,“答应了就不许反悔。” “我没反悔。”海葵像是豆虫似的,在被窝里蠕动了一下。 她伸胳膊搂住海容的腰,紧了紧胳膊,无赖似的道:“好了,我知道错了,我会乖乖呆在家里头。我们睡吧,我困了。” 海容侧过身,抱住海葵,将下巴轻抵在海葵的头顶上。 安静了一会儿,海容低声道:“我知道现在这样的生活你不喜欢。但为了我,你忍忍,好不好,海葵?你现在不喜欢这样的生活,是因为你以前过惯了惊险的生活,所以觉得现在这样的生活太没滋味。就像喝惯了糖水,就会觉得白水没味一样。但慢慢的,你就戒掉了糖水,也会觉得白水才是好的。” “嗯。”海葵闷突突应了一声。 海容道:“海葵,我总是担心,你会突然就不见了。有时候,我真想把你关进没有门窗的屋子里头,让你再也出不去,这样就不怕你会消失。” 海葵在被窝里摇摇脑袋。 海容拍拍海葵的后背,道:“睡吧睡吧,我不说了。” 海葵晚上没出去,白天也窝在家里头。因为昨晚上海容的那些话,她完全失了出去蹦达的念头,有些自暴自弃般的窝在躺椅上。她决定以后都这样的过日子,白天就窝在躺椅上,除了吃饭上茅房,哪儿也不去。 反正就算出去了,也没意思,还不如就这样窝在躺椅上,还能让海容安心些。 别人都是偷得浮生半日闲,总觉得时间太快,生活太忙,没时间休息。海葵则是完全没丁点儿可忙的事儿,也不像别家姑娘媳妇喜欢绣花,也没有新新女性那种浪漫或愤青的情怀,不会因为看到一本好书就能感动很长时间。 她就像是老猫,窝到一个地儿就不动了。 时间对于她来说,慢的像蜗牛爬。 她常常躺上一会儿,就以为过去了几个小时,实际上只过去了十几二十几分钟而已。 白天困躺椅,晚上等海容回来了,海葵就开始追着海容询问,海容找的人查到了什么。海容每天晚上回来,几乎都一样的回答,就是什么也没查到。 乔长生来找过海葵两回,满怀希翼的希望能从海葵这里听到什么消息。但他满怀希望而来,揣着失望离开。 过了十几天,陈锦之和白云天他们快要回来了,海容也忙碌了起来。 而乔安安的事儿,总算是查出了一点儿眉目。 海容找到的人,查到一件蹊跷的事情,有人曾在火车站见到过张涛。见到张涛的那个人,以前曾同张涛一个村镇,后来搬到城里去,和张涛断了联系,但对张涛有深刻印象,绝对不可能认错人。 那人见到张涛的时间,是在张涛被处以死刑之后。 海葵将这个信息告诉了乔长生,并告诉乔长生,这事儿他们没法再查了,因为张涛上的那辆火车是去东北的。 乔长生听到这件事情后,表情有些古怪,似悲似喜的,仿佛要入魇了似的。 海葵在乔长生胳膊侧拍了一巴掌,“你没事儿吧?” 乔长生打了个颤,缓缓看向海葵,道:“没事,我只是有些难过。” “难过什么?” 乔长生摇摇头,道:“我以前去乡下,见到过有老妇骂自家孙女赔钱货,然后转脸就慈笑着扒鸡蛋喂孙子。” 说到这儿,乔长生不说了。 海葵像是吃了口鸡蛋噎着了似的,眼巴巴等着乔长生继续说下去,她才能顺利咽下这口鸡蛋。可乔长生不说了,就这么停在半截,后半截话卡住了。 “然后呢?”海葵主动询问乔长生。 乔长生道:“没有了,我只是突然有些感触。” “张涛上东北,和老婆子重男轻女有什么关系?”海葵觉得乔长生有些话没说,想让乔长生说出来。 乔长生道:“没关系,我只是突然想到了这个。” “真的?” “嗯。”乔长生点点头,紧接着站起来,同海葵告别。 他匆匆离开海葵这里,像是身后有什么追赶着似的,步伐飞快。 “有古怪。”海葵摸着下巴,盯着乔长生的背影琢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