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潮雨闻言，摸脑袋。　　 “那大概是……现实吧。”　　 魏持勍：“为什么？”　　 杨潮雨沉默了一会。　　 被魏持勍这么一说，杨潮雨这才发现，自己好像没什么梦想。　　 如果有梦想的话，那她也不会毕业就失业。　　 一直庸庸碌碌。　　 进入mn，也是为了还贷款，混口饭吃。　　 杨潮雨有点羞愧。　　 她又不好意思说自己没有梦想，所以只能选现实，就借口说：　　 “梦想啊，就像奢侈品。你得能温饱了，才有能力去买那些奢侈品啊。”　　 魏持勍点头。　　 他道：“你是个现实派。”　　 杨潮雨扯了扯嘴角：“你说这些，是有感而发？”　　 魏持勍招呼她往外走。　　 杨潮雨跟他出去。　　 魏持勍关上门，一边朝右边的走廊去，一边说：“我是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说那些被nc压榨的艺人们，他们不知道自己被压榨了么？”　　 杨潮雨立刻想说，不知道。　　 但她联想到魏持勍刚才的话，了悟。　　 “你的意思是，他们明知道一直被压榨了，却依旧选择妥协？”　　 杨潮雨瞪了瞪眼睛。　　 魏持勍点头。　　 他打开了右边走廊尽头的房间。　　 这个房间跟那个单面镜音乐室在同一边。　　 对面是卫生间。　　 他开门，让杨潮雨进来。　　 屋子不大，跟那个超大的音乐室比，甚至有点小。　　 进门就是两个很高的书架，像是两个巨人，把进门的人牢牢困在中间。　　 杨潮雨比划了下。　　 只能一人通过。　　 走过书架后，宽敞多了。　　 杨潮雨特意去看了眼书架后面是什么，为什么安排得这么挤。　　 只见书架后又是书架。　　 杨潮雨：……　　 书房里，除了满书架的音乐材料，就只在中间放了三个沙发和一个茶几。　　 一个三座沙发对面，放着两个单人的。　　 中间是茶几。　　 茶几上什么也没有。　　 魏持勍示意她坐到三人沙发上。　　 杨潮雨不跟他客气。　　 坐下了。　　 跟客厅一样的超软皮质沙发。　　 杨潮雨在心里愉悦地叹息：舒服。　　 她的对面，是几乎将门口的路挤压成缝的一个超大书架。　　 魏持勍坐在她对面的单人沙发上，道：“我之前看了一个励志故事。”　　 “一个考不上高中的孩子，他的梦想却是开一家全国连锁的酒店。于是，他从酒店的清洁工开始干，一直勤勤恳恳。在一个偶然的契机下，他被提拔成了经理。当了经理之后，钱多了，也接触到了更多管理经验。”　　 杨潮雨一边打量着他的书房，一边默默听着。　　 “当他赚满了人生的第一个一百万，他就投资开了一家酒店。因为多年的酒店管理经验，酒店很快发展起来，并在第三年，开了分店。”　　 魏持勍讲完，问：“什么感想？”　　 杨潮雨：“如果这个励志故事发生在二十多年前，是可信的。”　　 现在的社会，概率太小了。　　 首先一条。　　 根本不可能从清洁工晋升经理。　　 清洁工的职业终点，最多是清洁小分队的队长。　　 当然也不排除其另辟蹊径，开创家政公司。　　 但在酒店里……　　 “正常的职业路线是，他当了清洁工，然后利用业余时间学习，考上了有关酒店管理的证件或者考核，然后，他重新进入这个酒店，但不是以清洁工的身份，而是以管理人员的助理或副手的身份。”　　 魏持勍：……　　 “重点不是职业路线。”他说。　　 杨潮雨皱眉：“可你这个故事讲得，就跟那些网络卖课的人讲的一样。”　　 魏持勍道：“对。就是这个意思。”　　 杨潮雨：？　　 “问题不在于他能不能从清洁工成为老总。问题在于，这个故事一开始将人物的起点设立得很低。这样一来，给众人一种‘一个清洁工也能成为老总，我比清洁工强，那我也能成为老总’的感觉。”　　 杨潮雨：“emmm……然后，那些卖课的就能赚翻了。”　　 魏持勍：……　　 “你为什么这么纠结这些卖课的？”　　 “最近莫名地能看到好多这种卖课的推送，有点在意。”　　 魏持勍：“你就没想过……大数据在暗示些什么？”　　 暗示你该学习了？　　 杨潮雨：！　　 她想反驳，但看了一眼周围这满满的书架。　　 反驳不了啊。　　 就……明明这家伙什么都没说，但杨潮雨莫名感觉到了“羞辱”。　　 被这些塞满的书架“羞辱”了。　　 她决定避开这个话题。　　 “偏题了。”她端正了脸色，“那照你的说法，nc娱乐的套路，跟那些卖课的是一样的。”　　 魏持勍点头。　　 然后，他抬手，用中指的指节敲击洁白的茶几。　　 杨潮雨不明所以地看着。　　 茶几边缘亮起灯，然后桌面上出现一个操作界面。　　 杨潮雨：？？？　　 这是什么？　　 他们这是一下穿越到了什么科幻剧情里了么？　　 魏持勍面色淡定。　　 他在那个标满各种符号，写着各种密密麻麻文字的桌面上操作了几下。　　 杨潮雨看得眼睛疼。　　 之后，杨潮雨听到了细微的声响。　　 “又是什么？”　　 她感觉，下一秒，出现个什么变形金刚啥的，她也不会吃惊了。　　 就像是回应她的吐槽般，刚被她格外在意过的书架，缓缓开始移动……　　 杨潮雨：……　　 她就眼睁睁看着，那个原本就被挤得只能一人通过的缝，被移动的书架堵死了。他们面前，那个超大书架中间裂开了大概两米的距离，中间是一个电子屏。　　 魏持勍很淡定，还将单人沙发搬个角度，侧身对着杨潮雨。　　 “这是我收集到的信息。”　　 杨潮雨无语地看他：“你是故意显摆给我看的么？”　　 魏持勍一愣。　　 “不是。”　　 杨潮雨：终于懂得了。　　 无形装逼，最为致命。　　 同样是有小别墅的人，可差别就是这么大。　　 她甚至想，魏持勍在看见她家的时候，是不是心里很嫌弃？　　 杨潮雨试探问：“你的这些设备，比这栋别墅贵多了吧？”　　 魏持勍坦荡点头。　　 “家装我花了两栋别墅的钱。”　　 杨潮雨：……　　 她很想立刻抬价。　　 一百万算什么？打发叫花子么？给我涨价！　　 必须涨！　　 魏持勍误读了她的表情，问：“你想要么？我可以帮你装一套。其实这东西挺没用的，如果不是要找你商量，我基本不碰它。”　　 杨潮雨：继续凡。　　 凡尔赛多了，会遭天谴的，你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