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于堂倒吸一口凉气的是,他浑身上下都是被撕咬的痕迹,有的地方甚至被咬出了森森白骨!这到底是死时经历了些什么? 定然是经受了不小的冤屈! 对方血红的眼睛被什么东西咬掉了一只,半只眼珠子吊在眼眶上,只有一只眼睛还在眼眶中安安稳稳地待着。 于堂知道对方出来找他,肯定不是光为了吓唬吓唬他,现在于堂心里的怒火也消了不少,于是便询问到。 “你是不是想让我帮你办事儿?” “是!” 对方斩钉截铁地回答,于堂看得出他眼睛里有深深的怨念,想必这冤屈不小。于堂对他冒充段雨灵的事耿耿于怀,当然不会就这样答应帮忙。 他提了个条件。 “你能告诉我多少我父母的事?” “你如果帮我办成了事,我自然就会告诉你。” 这话说得游刃有余,根本没有重点信息,于堂嗤之以鼻地嘲讽到。 “你就算只说我爸叫什么名字,也算是说了我爸的事,我凭什么相信你!” “那我答应你,只要你帮我办了事,我就把我知道的全部消息都告诉你!你相信我吧,我就是听段雨灵说你最近迷上了吃鲶鱼,我这才出来的,你帮我办成了事,我请你吃最好的鲶鱼!” 这话于堂倒还相信。 毕竟于堂知道,他是笔记本里的鬼,说出来的话不可能违约。于是他也不再追问,他知道,事儿没办成之前,追问也没用,毕竟这东西对他还是有戒心的,不可能就这样直接告诉他。 不过他跟鲶鱼有什么关系? “那你说吧。” “我叫袁中发,在奇峰山上养鲶鱼,因为鱼肉质好,销量好,所以我日子过得还不错,有老婆有孩子。” 袁中发的神情悲痛不已,看他现在的模样,想必是遭遇了什么痛苦的回忆,美好的生活被意外打破,谁都会意难平。 这话一出,倒给于堂惊讶了一下,奇峰山上的鲶鱼是他养的? 那他出事了以后,这鱼塘归谁了?现在是谁在奇峰山养鱼?于堂突然脑子灵光一现。 “刚才让鲶鱼追我的事是你干的!” “……我就是吓唬一下你。” 袁中发没想到于堂在思考这个问题,倒还有些尴尬。于堂白了他一眼,也没多责怪。 “接着说!” 袁中发沉痛了一会儿,接着说到。 “直到前几年,我媳妇的弟弟突然来找我,说工作丢了,我想着我这水库也挺忙的,就留他下来一起干,给他开了不低的工资……” 袁中发说着,突然低下了头,声音哽咽,说不出话来。于堂却已经明白了,这是伙同亲姐谋害了姐夫,谋夺水库啊! 这也不现实啊,那水库肯定是租的啊,抢去有什么用?不还得交租金吗? 于堂百思不得其解。 “你那个水库不用交租金吗?” “我那个水库是天然形成的,我爷爷那辈儿就在那儿养鱼了,没人来收租金。” 袁中发解释了来龙去脉,于堂这才搞懂,原来是没人管! “那你是想让我帮你干什么?讨回公道?” “不是,我没想过这个,我就想着那水库是我祖传的,我想留给孩子,不想让他们霸占,能不能帮我找到小舅子谋害我的证据,让他们坐牢!” 袁中发想得挺简单的,可惜事与愿违。 于堂皱了下眉头,为难地说到。 “让你孩子继承水库,这根本不可能,那个水库也不是你家的啊,只要这事儿暴露出来了,肯定收回集体了,你孩子也只能租用!让你小舅子和老婆坐牢还是可以的,毕竟他们犯法了。” “那也行!租用也是让我家的鱼塘延续下来了,总比落到外人手里强!” 袁中发退而求其次,接受了于堂的建议。既然思想达成了一致,于堂赶紧追问具体信息,如果能知道尸体在哪儿,这件事就好办多了。 “你还记得你怎么死的吗?尸体在哪儿?” “那天,我卖了鱼,老婆弄了很多好吃的,说庆祝一下,没想到我喝多了,醒来的时候已经在水里了,但我浑身被绑住,没法挣扎,只能在水里被活活憋死!” 袁中发这句话叫于堂一下子想起了被鲶鱼追击的噩梦,那种无助和恐怖感一下子袭来。 于堂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可想而知,袁中发被活活憋死的那一刻,经历了多恐怖的心理斗争。也难怪他的身体出现了这么多啃咬的痕迹,鲶鱼本来就是杂食动物,腐肉、鱼虫、粪便什么的都吃。 可能他的尸体,就是被鲶鱼啃咬殆尽的。 于堂答应了的事,都是会认真去办的,当天,他就开车上了奇峰山。奇峰山上的盘山公路很陡峭,有很长一段路都是泥巴路,可能是袁中发一家为了运货,自己延长的。 那段泥巴路直通袁家的鱼塘。 车子在一栋三层小楼面前停了下来,看这房子的规模,也可见袁中发这几代人日子过得确实是相当不错。 房子前面就是一片不大不小的水库,确实是天然形成的,四面环山,风景秀丽,偏偏水却有些混浊,不时还传来一阵恶臭味。 “你是谁!” 一个小孩儿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于堂回头一瞧,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正站在自己身后,他天真的大眼睛里写满了疑惑。 于堂蹲下身询问。 “你爸爸是不是叫袁中发?” “你认识我爸爸?叔叔,你能帮我找到他吗?他跑了好多年了,是不是我不乖,他才不要我啊?” 小孩子的世界真的太单纯了,别人说什么,他就信什么,估计是他妈妈欺骗他,说他爸爸跑了。 于堂心有不忍,正要安慰他,一个男人突然出现,他恶声恶气地对着于堂吼到。 “你是谁?来干什么?牛牛,快到舅舅这儿来!” “舅舅,他是爸爸的朋友!” 小男孩跑到男人面前,用祈求的眼神看着男人,生怕男人把于堂赶走。男人一听于堂是袁中发的朋友,更是神色抗拒了。 “袁中发不在这儿,你找他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