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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五章 木绛

发塚 执宁 3551 2024-07-16 09:34
   大和尚与臧步青的动作幅度不小,饶是今时不比往日的南叔也不得不退开距离暂避锋芒。   场间“乓乓乓”的声响不绝于耳,转经筒不论是敲打在臧步青身体的哪一处都是不得成效,这也彻底打消了我心中的侥幸,袖中藏器或许还说的过去,全身上下都有,那就实在站不住脚了。   这人会刷的把式其实并不多,白鹤亮翅黑虎掏心这种烂大街的招数来来回回的用,多半都是虚招,手里的转经筒总会儿在落实之前拐那么一个小弯儿,奔着臧步青的额头去,对方显然是知道他的心思,防的滴水不漏。值得庆幸的是大和尚的体力充沛,动起手来连绵不绝,臧步青只能被迫不断防御,根本不敢主动出击,因为那是以命换命,对面这个大光头,显然是一心想要搞死自己,根本不在乎两败俱伤。   南叔局促的站在一侧,似乎很想插手一般,我不由得泛起嘀咕,难道,他跟臧步青是一伙儿的?不用猜了,不是一伙儿来得也不会这么巧。看来他是彻底狠下了心,寻来这么一位会大本事的魔头做帮,目的不言而喻。   “你个龟孙,就知道挡?活了这么大岁数,把骨气都活没了,你死我活的干一场就完了,留什么手?”大和尚一直无法击破臧步青的防御,气得跳脚骂娘,身上斜披的袈裟被他一把扯了下来,露出黝黑的膀子。   可惜这激将法似乎并没有什么实效,臧步青面色不改,眼神依旧相当谨慎的看着面前这位半路杀出来的陈咬金。   南子:“你不也是?手段攒了一大摞不用,非要肉贴肉的打,不掉价儿?”   大和尚横了一眼这位曾经的战友,“吃里扒外的东西,谢老哥喂了那么些年,就喂出来这么个畜生。”   话说得及其难听,南子却丝毫不恼,甚至咧嘴笑了笑,“我凭自己本事讨的食儿,喂,说得忒不讲究了点儿。”   大和尚冷哼一声,转经筒在身后猛然画圆,动作之快让所有人都反应不及,南子被一击打中左胸,倒退两步呕出一口血来。   由心赞叹,大和尚这偷袭的功夫真的是无人可比。   “你藏也藏不住,爷爷我还不知道你是个什么玩意儿?上回没能把你给度了,这回插上翅膀儿也跑不了!”   大和尚气势汹汹的对臧步青说。我们听得云里雾里,但是场间到底还是有明白人儿,王海川提着桃木剑走到他身侧,气氛一下子就剑拔弩张起来。   南子明明满嘴是血,但是说起话来依旧底气十足,“来,试试。”   王修谨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双手张开,将连我在内的一众人等往后推了七八米有余,直到背部靠在了院墙边儿,退无可退才算罢休。   我脑子里才反应过来有人要放大招儿,就看到离我足有二十多米远的王海川猛然弯腰,桃木剑在头顶一横,做了个托剑的手势。接下来可就震惊全场了,那只剩半截儿的桃木剑在众目睽睽之下,居然急速变长,呼吸之间就恢复到了整剑的长短!   用力的搓了搓眼睛,我才看清多出来的那半截儿其实并不是实体的桃木,而是一道足有尺把长的凝练红芒!   武侠小说谁没看过,里面动辄就是三尺剑锋五尺剑气八尺剑芒,内功外放,惊世骇俗。本以为那都是写书的作者图个卖点夸大其词,但是今天亲眼目睹,就不得不相信了。   以前说那柄血红的桃木剑是王家的传家宝,见过那么多次,只是感觉质地坚硬些,心中偶有猜想,或许只是桃木年岁高,灵气浓,质密而已。当下的情景却十分直观的告诉了我,什么叫传家宝,什么叫不同寻常。   王海川保持着双手托剑的姿势足有五六秒,一直等到剑尖红芒吞吐不停,又生生窜出去两三指,这才握住剑柄,将它提在手里。那一瞬间,我感觉他整个人的气势都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锋锐得简直让人望而生畏,大有剑在手中,剑不折,人不弯的意思。   在此期间臧步青一直没有动,这里面不排除大和尚护法的原因,但从那镇定的神情上来看,多半还是因为相信自己。   “木绛,嘿,总算是见识了一回。王海川,你整天扯着道士的大旗,别人不知道,我可是清楚的很,王家祖上干得不就是杀人买卖?用这降妖除魔的桃木剑杀人,攒了这么多年的戾气,就为了炼把破剑,说我畜生,害臊么?”   “我记得上回你捅死那个才算是第九百九十一个,剩下八个人,用了十九个年头,啧啧。”   “你也不用跟我装什么大尾巴狼,你晓得的我都晓得,就一剑,你要是攮不死他,你就得死,想清楚。这里边儿原本没你什么事儿,现在收手,我肯定不会赶上山。”   王海川抬起手里的桃木剑,吞吐着红芒的剑尖直指臧步青,无话胜有话。   南子笑了笑,沾满鲜血的牙齿展露出来,格外渗人,“成,够义气。弄死他。”   臧步青闻声而动。   大和尚在他动的时候,不进反退,留下王海川孤身一人去面对。   暴涨到两尺多长的红色剑芒直刺臧步青的眼窝,后者却并不规避,张开右手作爪,狠狠的向着王海川的左胸掏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在两者身体交错的时候,我看到了几条笔直的白光,如面条粗细,长倒是不长,只有十来公分的样子,从臧步青的手里头窜出,没入王海川的胸口。   两个人的较量其实只有一招,一招过后,王海川的剑穿到了臧步青的眼眶里,臧步青的手,却离王海川的左胸还有半尺的距离。   看上去似乎是打赢了。   不过两个人保持姿势定了一两秒,大家也就跟着屏息等着结果自行水落石出。   然而,十来秒过去,两个人还是没有动作,我就有些着急了,盯着两个人的脸猛瞧,似乎谁都没有表现出痛楚。   仔细一看,王海川手里的桃木剑剑端抵在臧步青的眼眶子上,按理说那锋锐的剑芒应该将整个人的头都穿透才是,可是并没有。眼眶周围,甚至连一滴血都没有。   那就是没破防?又被挡住了?   南子先前说只有一剑的机会,如果没打赢,王海川就得死,现在的王海川到底是何状态?   我转眼看了看场间唯一能在战圈里活动的大和尚,这人只是站远了冷眼旁观,手里的转经筒不住摇晃,也不见他嘴皮子动。   身旁的王修谨突然长出了一口气。   转眼看去,约莫有指甲盖儿那么大点儿红光,从臧步青的脑后,突了出来。这个时候,猩红的鲜血才从他眼窝子里往外涌。   我当时一喜,赢了!   但兴奋没两秒,王海川突然身子一软,坐倒在了地上。   倘若只是大战过后的自我释放,那绝不会跌坐的如此狼狈,他几乎没有伸手去铺垫,直接后仰坐倒,看上去倒像是完全支撑不住了一般。   大和尚这时候才跨起步子往他身边去,边跑,手里的转经筒边摇,越来越快,越来越快,仿佛十分的赶。   最让人惊骇的一幕,在此时上演了。   原本应该挺尸的臧步青,往前走了一步。   我看得几乎要从地上蹦起来,这特娘的到底还是人么!脑瓜子让人洞穿了还不死?   左眼眼眶涌出的鲜血将他的半边脸染得通红一片,更是骇人几分。   就连一向大胆的江染看了都无法承受,紧紧抱着我的手臂,微微颤抖。   饶是他现在的形象再吓人,那也不至于把风里来雨里去的大家全都唬住,主要是过程我们是全部目睹的,这就比较要命,一个大活人,又不是粽子老尸,这样都不死,那岂不是无人可敌?   南子阴恻恻的在后面说了一句,“好了,别磨蹭。”   臧步青抬起手就要下落。   在我身侧的王修谨一步踏出,双手打开,似乎要有所动作。但是,有人比他快。   大和尚人没到,转经筒却到了。   更加准确点说,是转经筒里面的经卷到了。转经筒的内部通常都会纳有经卷,经筒旋转一周,寓意诵经一遍。我的注意力一直都放在王海川这边,故而没有看清大和尚具体是怎么操作的,是得转经筒的筒身展开,里面由纯金打造的金券铺展而出,在空中绵延了十数米,如同一条闪烁着金光的长龙迅猛而来,直冲臧步青的面门。   在臧步青的脸上,我看到了先前那柄被南子成为木绛的桃木剑都没有给他带来的忌惮眼神,强制收回了自己几乎已经要落到王海川头顶的手,撤都来不及撤,直接往后翻滚。   金券未能触碰到臧步青,顺着惯性往前飞了一段儿,直至总体长度到达惊人的二十米,大和尚在石桌儿旁,金券刺入厅门。   券面上印着无数小字,就算我视力不输任何人,也没法看清,抻长了脖子,也只能模糊分辨出每段首部之前的几个相对大些的,都是梵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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