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也缓缓的转过脸来,用一双哀怨的眼神看着我。 我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个女人是柳诗妍! 她面色苍白,左边的脸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剥落下来一样,散发出一阵阴沉沉的气息,紧接着剩下的半张脸也开始慢慢腐烂。 “这……这怎么可能?”我惊讶道。 就在此时,我看见柳诗妍的脚底下,出现了一层类似于灰烬一般的东西。 我猛然间回想起来,当时还没有进入这鬼画的世界的时候,天空飘落下来的,就是这种类似于雪花一般的漂浮物。 这个柳诗妍是假的! 一定又是那个画师做的障眼法。 我镇定下来,聚集了一道鬼力,我右手上的黑白莲花鬼印迅速张开,一条黑水玄蛇便从我的手上缠绕着扑了过去。 咔嚓。 黑色玄蛇撞击到了门框的位置,柳诗妍冷冷的一笑,道:“难道你想要杀了我吗,那你就动手吧!” 我愣愣的僵直在原地,犹如是化石一般,两只眼睛疑惑的望着柳诗妍,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可恶,你绝不是柳诗妍!”我大声道。 就在此时,我控制着手上的黑水玄蛇向柳诗妍的位置扑去,这条蛇刚刚撞击到她的身子的时候,柳诗妍便化作了一片灰烬。 果然是假的! 我闯进门去,才发现这个屋子里面一片黑暗,周围根本就看不见任何东西。 忽然间,墙壁的四个四个角落有昏暗的灯光出现,原来早就安置在角落中的煤油灯已经燃烧了起来。 借着亮光,我仔细的打探着四周,才发现这个屋子里面的装潢并不像是大唐时期的风格,反而更像是现代的布局。 有些空荡的房门内,摆着两张八仙桌,靠近墙壁的位置是柔软的沙发,屋顶上还有玻璃吊灯。 更加诡异的是,靠近东面墙壁的地方,摆着一个画架,周围还散落着已经用过的调色板。 难怪周围有难闻的气味出现,原来这个地方也洒了不少的墨汁。 我捂住自己的嘴巴,仔细的看着画上的内容。 这时候,我看见摆在画板上的一张水墨画上,画着柳诗妍的画像,她犹如冰冷的木屋一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看来,刚才我看到的柳诗妍,就是这画师搞的鬼,只不过他现在去哪里呢? 李炎一脸疑惑的看着我,道:“总觉得不对劲啊,这周围的地形,都和我大唐时期不太对劲,虽然过去了一千多年,可这山总不能凭空消失吧?” 我尴尬的笑了笑,道:“山是有可能消失的,不过这件事情和山消失没关系。” “你所看到的化鬼坡,其实只不过是画上的内容,而现在这个屋子,才是真实的现实世界,那个画师又躲起来了!” 难怪我觉得有些不对劲,作为画鬼来说,他自己本身能够张开鬼界,这个倒说得过去。 可是他自己能够出现在自己的画中吗? 就在我疑惑之际,我身后却传来了一声古怪的声音:“你们究竟是何人,竟然敢打扰吾等清静!” 这声音浑浊有力,听上去又有些沧桑,颇有一些古人的风范。 我紧紧皱着眉头,转过身来仔细的打量着,原来在我身后的画板上,出现了一张精致的水墨装潢画。 刚才的声音,就是从画上传出来的。 准确的说,是从画上的人物中传出来的。 我不由心中一阵惊讶。 这古画上,画着一位衣着华贵的男主人,身后还跟着一群家仆。 这男人长的仪表堂堂,气势威严,目光灼灼的望着我,道:“这宅子原本就是我的,你们到这个地方来干什么?” 宅子? 我猛然间想起来,这地方确实是一处宅邸。 难道这个宅子的真正主人,就是画上的这个男人? 就在此时,李炎突然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慌地望着画上的男人,道:“你……该不会是客栈的老板吧,我记得你有一个称号的,叫做醍醐子。” 这客栈的老板原本是大唐时期的江湖中草药门的人,广交门客,说话经常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醍醐子这个名号就是由此得来的。 声音落下,画上的男人无奈的他的口气,道:“您是大唐的太子殿下吧,真是失礼。” 说完,这男主人恭敬的行礼,连同身后的仆人也都附和着跪拜下来。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呢,好好的活人,为什么会在画上?”李炎疑惑问道。 醍醐子一脸惆怅的看着我,道:“太子殿下,您有所不知,我是被一个叫做苏三的画师给害了,他手里有一样可怕的鬼器。” “那件鬼器是一个枯黄的竹筒,里面的墨汁可以吸收活人的鲜血,凡是蘸着竹筒里面的墨汁所画出来的画,那画上的内容就会成真!” 我惊讶不已。 看来,大唐时期的苏三,以及东昆市中的苏清河,都是使用了这一件鬼器,才得益于让自己的画张开鬼界的。 “那现在该怎么出去呢?”我疑惑问道。 醍醐子无奈的摇了摇头:“出不去的,我已经被封印在这个地方有一千多年的时间了,除非……” “除非什么?”我连连追问。 “除非把那个恐怖的画师给杀掉,才能从这个地方逃脱,不然的话,没有任何可以逃脱的机会。”醍醐子答道。 我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大胆的主意。 既然我们没有办法从这画中的世界出去,干脆就引诱苏清河进入这画中好了。 苏三也好,苏清河也罢,都是使用鬼画来开启自己的鬼界,诱使其他人进入空间,从而作为自己所饲养鬼的饵料。 一千年过去了,这画中的恶鬼肯定不知道吸食了多少活人的鲜血,甚至也吞噬了不少的鬼物,不过我还是想要和这鬼界中的恶鬼一战。 我镇定下来,自己的手缓缓的触摸这画的边缘,尽量的压制住自己体内的鬼力,心里想象着自己化作一道气息进入这画中。 就在此时,这水墨画中闪烁出来了一道黑光,将我的整个身子都完全罩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