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独门嫁梦
眼看柴爷一刀就劈开了肉球,我看着心都凉了半截。 但并不是因为这一幕有多可怕。 而是柴爷现在的这个状态,让我觉得有些不对劲。 因为他已经不止一次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我不知道这究竟是好还是坏? 不过,也果然和师父说的一样,伥鬼还没有完全鬼化,就被柴爷一刀解决了。 随着肉球破裂,柴爷从裂口里拖出了一个人影。 柴爷拖着他的一只脚,转身朝着我们这边走了过来。 至于那些轮回煞,根本就不敢动弹! 离我们大约还有七、八米的距离,柴爷停下了脚步。 他将拖着的人影随手朝我们扔了过来。 我定睛一看,这人就是李大叔,他身上虽然都是血,而且五官也有些细微的变化。 但大致的轮廓我还能勉强认出来。 李大叔死了,这一点毋庸置疑。 不过他的尸体有些奇怪,跟我印象中不太一样。 准确来说,他的尸体和我以往见过的尸体,有着不小的区别。 首先,李大叔身上一点儿毛发都没有。 而且他的命根子也不见了,我甚至完全看不出有切割的痕迹。 其次就是他的手脚,李大叔给我的印象,身材应该是比较魁梧的。 就算死了,肌肉有些许萎缩,但也不至于缩得像截枯树枝一样。 而且他的手指竟然有五个粗大关节。 最后就是他的五官,虽然还能看出相貌,但他脸上已经长出了一些小疙瘩。 但这还不是最显眼的。 李大叔的额头,居然微微隆起了一块,乍一看,像个瘤子。 不过我好像在哪儿见过类似的样子。 我想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想起来,就是在棺材铺的时候! 那时我让阴太子控制身体,随后我就通过铜镜看到了自己的相貌。 和李大叔现在的样子不能说如出一辙,但我能确信,如果李大叔真的变成了伥鬼…… 说不定就和当时的我一模一样!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李大叔尸体上的时候,师父却突然正声怒斥了柴爷一句: “果子!已经够了!” 柴爷用手抹了一下脸,随后,当他扭过头的瞬间,我心里的那股不安,总算爆发了! 双眼充血,嘴角上扬,用邪异来形容最适合不过。 柴爷果然出事儿了,但我还不清楚他为什么会这样。 当他一开口,连声线都变了,而且说话的语气和习惯,和平时简直判若两人。 他看着我,笑容变得有些凄凉: “小子,替我照顾好黑子,我在地府等你……你比我聪明,一定能跨过鬼门关,带他们回去吧。” 回去?回哪儿? 我没听明白柴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师父刚打算说些什么,可柴爷却摇了摇头。 两人心照不宣,一切尽在不言中,师父拉着我往后退了一步对其他人说: “不想死的,就跟在小酒身后,都进屋里。” 说完,师父就拉着我转身走进了花爷的屋子里。 其他人也纷纷跟了进来,随后等师父将房门关上后,大家伙儿谁都没说话。 屋里屋外都没有动静,我很奇怪,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一直到天边露白,阳光透过玻璃照进屋里的瞬间,我忽然感觉心头一震。 “呕!” 我跪在地上一个劲儿地干呕,眼睛也疼的不行。 这种感觉,像极了我第一次从嫁梦术里出来的时候。 阴阳路?! 等我缓过来之后,我惊讶地看了看师父。 他的皮肤竟然一点儿光泽都没有! 和一具干尸没有多少区别。 我浑身颤抖,试着把手指头放到了他的鼻子前……竟然没气了。 “师父!” 我‘噗通’一声,跪在了师父的身边。 房间里的其他人也纷纷把目光汇集到了我和师父身上。 但我没闲心去看他们此刻是什么表情。 因为师父已经死了,而且从尸体的状态上看,他已经死很久了! 我根本弄不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半个钟头前他明明还在和我说话,这会儿怎么就成了一具干尸?! 突然! 我脑海里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陈酒,这才是真正的嫁梦术。” 阴太子?! 这段时间我完全没法联系上他和风水先生,怎么这时候他突然又出现了? 而且他说嫁梦术是怎么回事儿? 难道又像当初在武卫城的时候一样,这一切都是假的不成? “太…太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唉,一两句话说不清。” “呵……一两句说不清?现在,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我有的是时间!” “好吧,你的两位师父,都是真实存在的,这些日子你经历过的,也都是真的……” 阴太子和风水先生在嫁梦术里,是没办法和我交流的。 他说,师父和柴爷的本事,放在人间,应该都属于顶尖的水平。 真正的嫁梦术,和托梦没有什么两样。 但阴太子只能确定,柴爷打从一开始就用了嫁梦术和请神术。 而且他是嫁到了所有人的‘梦’里。 换句话说,柴爷本人也许根本就不在这儿。 我们所有人看到的,都是他托的‘梦’而已! 这种本事,就算放在魂天界,也未必有多少人能掌握。 阴太子断定,这应该是柴爷的一门绝活! 不过,柴爷的嫁梦术还是有破绽的。 比如日行千里、一刀讨鬼的本事,在人间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儿。 相比较之下,师父的嫁梦术就更高明,根本看不出来丝毫破绽。 阴太子本来以为,师父也是受了柴爷嫁梦术的影响。 但从结果看,师父的嫁梦术,甚至能操控已经腐朽的肉身! 阴太子说,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嫁梦术。 听他分析完之后,我陷入了沉默。 回想起在武卫城的时候,我第一次使用嫁梦术,还就是师父教的。 现在想想,他当初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说不定,也和这一手独门绝活脱不了干系。 正想到这儿的时候,从师父的衣袖里,忽然滑落出来一个信封。 我捡起来看了看,这封信,当真是有些年头了。 然而信封上,只写了两个字: “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