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打就完了
这一记撞钟棍,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们纷纷向我投来了难以置信的目光。 我脑海里,风水先生一个劲儿地让我低调。 阴太子则是乐开了花儿。 撞钟棍,本来就不是人间该有的玩意儿。 我爹他眼睛微微眯起,似乎在脑海中搜索,我这棍法到底是什么来路? 但这棍法,就算我教他们,他们也学不会。 毕竟,则是山神一脉的不传之秘! “酒儿,你这是什么棍法?” “撞钟棍,先生教我的。” 说着,我还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我爹一看见我这个举动,立刻就换上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他点了点头,然后像松了口气似的对所有人说: “只要有酒儿这个撞…撞…撞钟棍在,下面那家伙,就只有挨打的份儿!” 这时,潘叔忽然拉住我爹,表情有些焦躁不安,说话的语气也带着几分质问: “老陈,你活腻了?钉个八仙钉,杀一只龙爪凤,这事儿不就完了么?何必……” 但我爹却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神情释然地对潘叔说: “咱俩不是早就说好了么,五十知天命,该走的留不住,咱送走了这么多贵人,现在我的命找我来了,还逃?在我儿子面前,我丢不起这人。” 潘叔还想说些什么,但我爹却把话头牵到了我身上。 他问了我许多关于撞钟棍的细节。 而我,则在询问过风水先生之后,把能说的都告诉了他。 听完之后,他表情非常欣慰,随后就从刁大哥手里抢过一把锄头,自顾自地往下挖了起来。 他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边挖,一边说: “我这一辈子,对不起朋友、对不起媳妇、对不起老娘、对不起孩子、对不起自己……今天能见到我儿子的脚跟已经站稳,这就够了!” 谁曾想,他才刨了几锄头,忽然就开始剧烈咳嗽。 紧接着肩膀微微颤抖,眼睛也瞪圆了。 下一秒,他“噗!”地一声,竟然喷出了一口鲜血! 我下意识地伸手扶住他,正打算问他这是怎么回事儿? 可潘叔却把他从我手里接了过去,神色黯然地对我说: “我和你爹,都是早就该死的人了,今天他决定坦然面对死亡,你懂事儿的话,就别问了,挖吧。” “那……” “放心,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 潘叔语气平淡,脸上虽然没有任何表情,但眼睛里,还是闪过了一丝悲凉。 他搀着我爹走到墙边,两人挨着肩坐下,什么话都没说。 我爹他嘴角挂着鲜血,视线始终停留在我身上。 这时候,我忽然间觉得,原不原谅已经不重要了。 我心底莫名升起一股悲伤。 这时,刁大哥忽然抡起锄头,开始挖地。 他还在我耳边小声说了一句: “打断了骨头连着筋,他永远都是你爹……” 一听这话,我眼眶里的泪水就再也藏不住了。 虽然没有哭出声,但还是顺着脸颊滑了下来。 大美和石头他们也知道这会儿最好的安慰,就是什么都别说。 于是,地窖里顿时陷入了沉默。 只有锄头“叮叮咣咣”挖地的声音,回荡不绝。 我们挖了大约半个钟头,忽然从石头那儿传来了一声闷响。 潘叔一听见这声音,立刻搀着我爹走了过来。 地窖下面和我想象中的有些不大一样。 我本以为下面还有一个巨大的空间。 但其实地窖下面只是埋着一口棺材而已。 这口棺材埋的不算深,尺寸有些偏大,材质相对比较普通。 从腐蚀的程度上判断,应该不是什么稀奇的木料。 不过棺材盖子上,刻着十分醒目的四个大字:“纳福添寿”! 我指着棺材问我爹: “这就是轮回煞?” 可我爹却摇了摇头,有气无力地说: “轮…轮回煞是局,可以理解…理解成阵法,这口棺材……” 潘叔见我爹说话吃力,于是把话接了过去说: “这口棺材是阵眼,那张阴契相当于‘阵决’,简单来说,这是一个古老的‘还魂阵’!” 潘叔告诉我们,这种还魂阵,在他们年轻的时候,很常见。 但像这么凶邪的,连他们也是头一回碰到。 还魂阵就是借活人的命,让死人还魂。 可走夜路的都知道,这种事情,百分百都是江湖骗子用来骗人的说辞。 这种阵布的越大,后果也就越严重。 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还魂阵,很有可能变成死阵! 死阵就是无法破除的阵,只能不断加强封印,直到煞气耗尽。 而要布这种局,条件既简单,却也苛刻。 只需要一口棺材就能布阵,但棺材埋葬的地方非常考究。 首先得把棺材埋在人丁兴旺的地方,然后还得让棺材的主人受人爱戴。 说白了,这命,得让人家心甘情愿地拿出来才行。 潘叔不禁感叹,从某种角度上说,能想到用阴契这种手段完成煞局的人,绝对是天才中的天才! 今天之前,毛家店的村民,几乎没有人对这位毛老爷心生怨恨。 不仅如此,他们甚至还抱着一颗感恩的心,世代都生活在这片土地上。 可现在看来,这位毛老爷不仅坏,而且还毒! 我咬了咬后槽牙,看了小李叔一眼。 要不是刁大哥拦着他,这会儿棺材上铁定要被他踹个窟窿。 现在棺材既然已经挖出来了,剩下的,就是要考虑怎么解决棺材里面的东西。 潘叔围着棺材走了一圈之后,若有所思地问我: “小子,你有没有把握?” “什么把握?” 潘叔指了指棺材,然后又用眼睛挑了挑我手里的符棍。 但我还是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幸好有刁大哥帮我解读,刁大哥说,潘叔的意思是问我能不能开棺。 原来是这样,如果是开棺的话,那我们这群人里,倒是有个正儿八经专业对口的。 于是我看了石头一眼,但没想到,我们俩视线刚对上,他肩膀就打了个抖。 这小子肯定是怕了。 看来在黄汤镇遇见阴兵借道那事儿,确实给他留下了不少阴影。 我小声问他: “石头,你要不敢的话,那就我来。” “酒…酒哥,我也不是不敢,但万一…万一……” “没有万一,你只管开棺就行。” “那它要作怪可咋办?” 我冷笑一声,将手里的符棍重重地砸在了棺材盖上! 随着钟声响起,我眯着眼睛,沉声说: “好办,打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