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鬼府
这么说的话,那我铁定不行。 人贵有自知之明。 我在潘叔面前,就算怀揣着再多的秘密,那也是个雏。 他和我爹的本事,我也是亲眼见识过的。 扪心自问,我真不敢说自己就能查到些什么线索。 而且那地方是高雨楼的地盘。 我要是真去,那就是老寿星上吊……‘活腻了’。 “那潘叔,依你看,我现在该怎么办?” 这回,潘叔总算没调侃我了,反而说的特别认真。 看来他是一直在等我问他这个问题。 “你的手艺还欠火候儿,说白了,就是底气不足。别说高雨楼,就是普通的凶煞,你遇见了都得抓瞎。” “潘叔说的是,可我就是不知道该从哪儿着手啊!” “你还年轻,机会多的是,摆在你面前的路,可不止一条。” 潘叔顿了顿,随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人。 纸人的样子很粗糙,折的也不算好,要不是画了眼睛和鼻子,真看不出是个纸人。 纸人微微有些泛黄,棱角都起毛边了,但潘叔还是轻轻地摩挲了一遍。 随后,他把这个纸人放到我手里,语重心长地说: “这就是我的遗憾,揣在怀里,快四十年了,现在送你吧。” “潘叔,您这是什么意思?” 我一听他这话,连忙把纸人又放回了他手里。 可他又重新把它塞给了我说: “这是我年轻的时候,帮一个重病地娃娃扎的祈福观音,可他后来还是病死了……” 潘叔说着说着,眼里就泛起了泪光。 他说,当年她眼高于顶,那家人,根本付不起钱,所以他就随便扎了一个纸人,糊弄了一下人家。 可人家孩子拿着这个纸人的时候,却如获至宝。 当天夜里,潘叔良心过意不去,总觉得这事儿不该这么干。 可等到第二天造成,那孩子已经死了。 死的时候,他手里还紧紧地攥着这个纸人,潘叔看见这一幕,当时就崩溃了。 后来那个孩子化了煞,害死了许多人。 但去过那个村子的人里,只有潘叔一个人活了下来。 多年以后,潘叔进了阴楼,还认识了我爹。 他求我爹跟他一起去那个村子里帮着超度亡灵。 煞是除了,可最后当他隐约听见“谢谢”这两个字的时候。 潘叔跪在那个孩子的坟前,手里握着这个纸人,立下了一个毒誓: “今生为善,绝不敢再敷衍生死,若违此誓,天打雷劈!” 其实一开始,我没有明白,为什么潘叔要把这个纸人给我。 而且还把纸人背后的故事也一并告诉了我。 可就在我无意间看到窗外闪过一个黑影之后,我心里忽然就被揪了一下。 敷衍生死…… 原来潘叔是想让我明白,虽然走夜路需要理智。 但绝对不能为非作歹,更不能信口开河。 他让我选的,不是今后该用什么方法在阴行里混口饭吃。 而是让我选择自己做人和做事的准则。 我收起纸人,向潘叔说了一声谢谢。 他摆了摆手,长吁一口气,又换上了那副有些市侩表情对我说: “行了,煽情就到这儿吧,你小子跟你爹一个德行,喜欢刨根问底,寿河的事儿,我就和你说说吧!” 潘叔要是不走夜路给人送阴,他说不定能去当个说书先生。 我虽然还没有到过寿河,但经过他的叙述,我脑海里已经能够想象出,寿河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了。 寿河是个新名字,原本寿河和寿丘合在一起叫做“寿府”。 早年间的寿河,可谓是人杰地灵,据潘叔说,寿河出过许多的军事家和文学家。 古时候,更是出了名的状元之乡。 寿河有一块儿状元碑,上面密密麻麻地刻满了名字,竟然多达八十三位! 所以,寿河的民风和文化底蕴,算得上是全国最优秀的。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件事儿,寿河遭老天爷妒忌。 两百多年前,山洪、暴雪、蝗灾接踵而至。 就连那方状元碑,都被雷霆给劈了个粉碎。 短短三年的功夫,原本居住在寿河的人,就迁走了一大半。 从那以后,寿河那地方,就像‘失了魂’似的。 经常会出现年轻人横死街头的场面,而且最麻烦的是,根本就找不到凶手。 从此,寿河又多了一个称呼……“鬼府”! 不过,这样一来,在我们阴行师傅的眼里,寿河简直就是一颗摇钱树! 走夜路的大多艺高人胆大,刚开始,还真没有人觉得寿河有什么凶煞。 顶多就是几个邪祟,开个坛、做个法,往后倒也消停了几年。 可谁曾想,那只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那时候还没有阴楼,所以大家生意也是各做各的。 潘叔说他师父的师父,就是遭人设计陷害,死在了寿河。 “大家不是同行么?干嘛要这么做?” “僧多粥少……” 那些年,在寿河死的阴行师傅,比本地人还要多。 好些传承,也就是在那时候断的。 直到阴楼老祖宗的出现,这种局面才得以缓解。 而且最神奇的是,自从阴楼出现之后,寿河出现怪事的频率就有了明显地下降。 时至今日,寿河虽然偶尔还会出这样的怪事儿。 但一年顶多也就三、四桩而已,掀不起什么大风浪。 “会不会是阴楼找到了问题的根源所在?” “这是寿河最大的秘密,很多人都这么猜,但没人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 “就没人去调查一下真相么?” “呵呵,调查?当初的阴楼,那可是进去容易,出来难。坦白告诉你吧,这个秘密,和人皮日记有相当大的关系!” 人皮日记! 这东西我很早之前就听说过,但关于它的线索,一直都很少。 我现在也只是知道,凡是看过这本日记的人,好像都没落得好下场。 奶奶、我爹、王老五……他们都看过人皮日记。 但他们谁都没有给我留下关于这东西的线索。 我其实不止一次猜过,这本日记里,应该有些东西……不能看! “潘叔,您看过人皮日记么?” 潘叔摇了摇头,随后,他怔怔地看着正前方愣了好一会儿伸才继续对我说: “我没看过那本日记的内容,但我见过日记长什么模样。” “有什么特别的么?” “我们做纸扎的,对皮、帛这些材料也非常熟悉,我当年远远看见那本日记的时候,心里就知道那绝对不是人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