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河水,带着一种深邃的寒意,让人皮肤有点发麻,这西河看样子平日里凝聚了门周府的风水,故而非常的阴寒,若不是我这身子骨硬朗,恐怕早就冻僵了。 纵然如此,我也不敢大意,青铜灯在水中不熄,也让我稍稍安心,潜伏在水中,我一边向下游着,一边警惕的观察四周,万一真的有鬼,也好及时上去。 但说来也奇怪,这下边非常的死寂安静,压根没有任何可怕的东西存在,但越是如此,我越是不安。 片刻后,下沉了大约有十来米左右,忽然间,我看到跟前飘上来一些碎的骨头渣子。 这些骨头渣子不是人,而是一些动物,倒是有点像鸡鸭,除此之外,这下边的浮力竟然渐渐的在减少,这让我有些惊奇。 按照道理,越是往下,浮力越大,可这地方却偏偏相反,难不成是风水的原因,我仔细一想,又继续下沉。 直到下边终于出现了一个屋子的轮廓,从外形上来看,的确像是一个古庙,看来,这小疯子说的黑庙,的确是在这里。 冥冥中,我感觉这里头有东西在牵引着我,这种感觉很真实,也很诡异。 我确定没有来过这个鬼地方,又谈何来的真实呢。 围绕着这座黑庙转悠了一圈,我发现这门窗都是紧闭的,唯一的进去之路就是从正门进去。 黑庙正门处,有两座石狮子,虽然经历了水流的冲刷,但依旧是非常的威武,没有被腐蚀的痕迹。 这地方的风水很怪,我拿着青铜灯凑上去后,仔细端详,又推了推大门,却发现无法推动,看样子也只能先上去了。 但就在这时候,忽然间大门猛的轻轻一晃,竟然露出了一个缝隙,正好容一人通过。 看到这,我赶忙游了过去,当身子穿过这道缝隙的时候,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那一刻,我就好像穿过了一个世界的屏障,身子竟然直接穿透了进去,然后一屁股跌落在地上。 我吓得一哆嗦,顾不上身上的疼痛,急忙爬了起来,他么的,太诡异了,这地方竟然没有浮力,而且和外头形成了屏障,说白了,就是和上头没有丝毫的差异。 诡异的黑庙中,两旁有不少的佛家法相,面目狰狞,而在中间的位置,一堆篝火正在燃烧着。 篝火映照下,可以看到面目狰狞的石像在晃动,就好像活了过来似的。 我一下子害怕了,赶忙就要离开,因为没有任何的心理准备啊。 虽然说我已经幻想过很多可怕的场面,但这种还是头一回见到啊。 可惜身后头的大门此时却是已经关闭了,无法让我出去,真的见鬼了,我一哆嗦,甩了下身上的水渍,然后拿着刀仔细端详。 这座黑庙不大,就和民间的城隍庙差不多,但稍微小了一点,里头的石像在时间的洗礼下,仿佛有一股子魔力一般。 作为一个突然闯入进来的外来人,我没敢上前,但身上的水却让我有点寒意。 一时间我有点犹豫不决,这时候,一道声音传来:“过去取暖吧,此地寒气重,不要落下病根。” 声音透着沉重和沧桑,我心头咯噔一下,急忙往角落一照,这才发现那儿坐着一个人,非常邋遢,衣服早就破烂不堪,蓬头垢面,一双深邃的眼珠子透过乱发间看着我。 这是一个活人,我能感觉 出来,但他的身上,却竟然绑着有两条铁链,锁住了双腿。 “你是谁?”我惊吓道。 “坐吧,十三,我知道你会来的。”男人说道。 我愣了下,像是明白了什么,立马盯着男人的手臂,惊喜道:“二……二叔,你真的是二叔?” “唉,多少年了,你我叔侄终于是相见了,那老东西倒也讲信用,引你前来。”说着,二叔缓缓往前挪了几步,坐在了火堆边上。 我再也没有了害怕,急忙凑上去,刚想拉着二叔的手,他却摆摆手,示意我坐在对面。 “你我叔侄见面,这副样子实在不好,但可惜啊,我没时间了。”二叔叹气。 我顿时激动的想哭了,虽然说二叔从来没有照顾过我,但他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啊,怎么能不激动。 “二叔,您老到底咋回事啊,为啥这么多年不来找我?”我问道。 “十三,有些事不是我所能做的,这么多年,我只能躲在这,若是出去,恐怕你早就没命了。”二叔说道。 到底这里头有什么隐秘,为什么二叔要如此的谨慎呢。 “二叔,你说,是谁把你关押在这里,我替你报仇。”我看到二叔如此遭罪,心里也难受。 “唉,没有人,是我自己封印在此地的。”二叔苦笑,我一下子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将自己困在这里呢,这其中有什么隐秘。 二叔倒也不急于说,而是询问我这么多年来的事,我也没有隐瞒,漂泊了十几年,将自己的经历全部告诉了他, 当听说我继承了点阴灯,二叔双眼一亮,但立马又恢复了正常。 这个黑庙竟然藏着二叔一人,实在是很稀奇,我坐在火堆边上取暖,也顾不上失态,询问二叔的事。 他沉顿了片刻后说:“十三,其实我们薛家不是你我两人,而是 一个大族,你在这世上还有亲人。” “什么,亲人?”我有点不敢置信。 “不错,你的父母还在世,祖父为了保护你,已经死了。”二叔话语中透着沧桑,仿佛是联想到了往事。 “父母,我还有父母?”我抬着头,眼神空洞的看着上方。 多少年了,我一直给自己定义的就是孤儿,但没想到二叔竟然说我还有亲人,一下子颠覆了我的观念。 二叔挪动了下身子说:“薛家是大族,但也是传承者,十三,我接下来告诉你的事将是惊天隐秘,二叔没时间了,以后只能靠你自己去救你父母。” 我点点头,心里头非常激动,这一趟来的非常正确,我真的见到了二叔。 他的手臂上,有一片失去的肉块,的确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