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俩人，胖的活，瘦的死。” 　　 杨宁这一句话说完，各种各样的生物都懵圈了。 　　 他店里墙上挂着的、北侧的凶灵娃娃们、以及那常年守在店里的红衣厉鬼，甚至包括门口的土地公，全都迷茫了。 　　 流光溢彩的紫金手骨左右晃了晃，指骨微动，挂在墙上的魔佛问道：“咳、那个，这命令是发给我们哪一位的？” 　　 “你们都是前辈，比我来得早，想必你们应该清楚动手的次序？” 　　 魔佛的话问完，微风拂过店内，除了那店门上挂着的门铃叮叮当当地响，店内没有声音。 　　 其他生灵们也都不知道。 　　 与此同时，中州市上空闷雷滚滚，好像天上也有什么东西在犯迷糊。 　　 最后，还是上了飞机的杨宁自己说道：“天道大姐你瞎掺和什么？” 　　 “我哪敢使唤你啊？你能先让我记账我就已经很感谢你了，一边玩去吧。” 　　 “风铃，随便放一个凶灵出去把事做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那胖子和瘦子两人刚刚被带离，灵娃店的风铃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一绺黑烟从风铃里飘出来，落在了那被押着离开的瘦子身上。 　　 轰隆隆—— 　　 同时沉闷的雷声再度响起，逐渐消弭。 　　 随着胖子和瘦子两个人被带离，灵娃店里再度恢复了沉寂。 　　 步行街路口，陈涛、秦浩两人再度相聚。 　　 看着陈涛，秦浩满脸的后怕，说：“幸好、幸好，店没砸成，咦？曹队呢？” 　　 陈涛指着步行街另一头说：“在那边看那个新开的灵娃店呢，我说，你找的人可真够笨的，这都能搞错，你没特意吩咐一下？” 　　 “我肯定说了啊！” 　　 秦浩恨不得上去给那一胖、一瘦两个人各自来上一脚，“这俩笨蛋东西！” 　　 云都路西侧。 　　 曹明亮站在准备明天开业酬宾的灵娃店门前。 　　 他眉头紧皱，一脸疑惑的样子。 　　 就在刚刚，他感觉到自己的第六感动了。 　　 可当他仔细去感受那种感觉时，那该死的第六感又消失了。 　　 在这站了好一会儿，还是没能找回那神经质的第六感，曹明亮摇摇头，重新回到咖啡馆二楼坐下去。 　　 没多久，新开的灵娃店里，工作人员聚在一起开会。 　　 其中有不少都是穿着制服的年轻女孩，看样子是店里的销售人员。 　　 曹明亮注意到，其中有一个女孩长得还挺漂亮。 　　 五感敏锐的他一眼就能看到那女孩胸牌上的名字：王婕。 　　 其实那店里的每个女孩都不差，但这个叫王婕的女孩尤其漂亮。 　　 可是，一想起那个这几天总是在杨宁灵娃店里打扫卫生的小道姑，曹明亮又感觉此时面前这王婕黯然失色。 　　 就在曹明亮感觉有些无聊的时候，忽然，他鼻子猛地一抽，闻到一股特殊的味道。 　　 酸，臭，还有一股淡淡的纸张、油墨味儿。 　　 曹明亮转头向气味来源处看过去，见一个看上去傻里傻气的大男孩，背着个破破烂烂的书包，正站在对面的灵娃店门前发呆。 　　 他还看到，在那男孩的书包里塞着一卷卷起来的医院CT影像照。 　　 结合大男孩一身衣着扮相，一个凄凉的故事已经在他脑海里浮现。 　　 犹豫了一下，曹明亮重重叹了口气。 　　 他起身下楼，走到那大男孩身边，说：“医院救不了的人，这地方更救不了。” 　　 大男孩一副傻傻的样子，憨憨说道：“那医院能救的人呢？” 　　 “那你交给医院救不就好了——” 　　 曹明亮话说着忽然停下，他意识到自己嘴快了，抬手“啪”一下自己给自己来了一个嘴巴子，“不好意思，我嘴贱。” 　　 “医院不救，因为俺们家钱不够。” 　　 大男孩说着转过头，再次看向那灵娃店里由工作人员放出来的招牌，上边写着：灵娃奉缘，十万一年；财源今见，福禄平安。 　　 曹明亮问：“没参与官邸发行的基础医疗保险么？” 　　 “一年三百多，俺妈说不能白花那个钱。” 　　 大男孩语气中带着点悔意：“如果当时花了那三百多就好了，可是、可是即便花了，报销一半俺家的钱也不够啊......” 　　 曹明亮：“......” 　　 “差多少？” 　　 “还差十来万呢。” 　　 曹明亮微微点头，和这大男孩一起，看着面前的灵娃店怔怔出神。 　　 半个小时后，月乌咖啡馆二楼。 　　 处理了杨宁灵娃店那边事情的秦浩和陈涛回来了。 　　 一见曹明亮，两个老警员一眼就看出来，这人脸上憋着笑。 　　 陈涛翻了个白眼，问：“呦，曹队，你这是有喜事了啊？” 　　 曹明亮看着对面的灵娃店笑着摇摇头，“没有没有！” 　　 秦浩顺着曹明亮的眼神看过去，“怎么滴，看上人家店里的小姐姐了？我说曹队，这可不兴看上啊，保不齐这人能不能......” 　　 曹明亮接着秦浩的话茬说：“保不齐这人能不能活过今天晚上？” 　　 秦浩无语道：“你特么知道就行了，非得说出来？” 　　 曹明亮笑道：“秦队，这话你确实不合适说，只能我来说。” 　　 陈涛纳闷问道：“到底什么事啊，你这么开心？说来给我们听听！” 　　 曹明亮还是摇头一句话不说。 　　 接下来三个人又盯着那新开的灵娃店一阵头大。 　　 经历过刚刚的乌龙事件，步行街上有了驻点巡逻的警员，再搞刚刚那么一出不太合适。 　　 秦浩倒是打电话和上级又申请了一次，还试图劝上级把驻点的警员给撤了，结果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就秦浩的身份来说，有些事破例做一次已经是极限。 　　 三个人愣是干坐了一晚上，没想出一个办法来。 　　 眼看着已经到了十二点，秦浩和陈涛两人起身告辞。 　　 他俩第二天还得上班。 　　 曹明亮比较自由，打算在咖啡馆再坐一会儿。 　　 秦浩临走时同曹明亮开玩笑说道：“曹队，我认识一个你们单位的女孩，叫汤鸣。” 　　 “她和我说过，你可是个大善人，救了好几十个人！” 　　 曹明亮眼角微微一抽，哈哈一笑说：“那必须的！” 　　 等秦浩和陈涛走了之后，曹明亮脸上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一阵惊慌的神色！ 　　 他向咖啡馆的服务员大声喊道：“服务员！” 　　 “给我拿纸笔！” 　　 纸笔拿过来，曹明亮开始在上边一边嘟囔着人名，一边写下一个一个数字。 　　 片刻之后。 　　 当啷！ 　　 曹明亮呆呆看着面前纸上自己算出来的“34”，和另一边的一个数字“33”，满脸的失魂落魄。 　　 三十三，是他当初被杨宁复活，为杨宁提供的善缘数。 　　 三十四，是他刚刚计算自己救下来的人，一共得出的数字。 　　 两者，差了一个。 　　 看着这一位之差的两个数字，曹明亮喃喃自语道：“不可能、不可能......” 　　 “三十四？这、这多了一个啊？” 　　 “难道，手术会失败？” 　　 “不不不，一定是他的善缘算法有漏洞，一定......” 　　 “......” 　　 曹明亮自言自语着想要欺骗自己，结果到最后他自己说不出话来。 　　 无力地瘫在身后座椅上，他歪头看向对面的灵娃店。 　　 视线愈发变得模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