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暮摇下车窗，透过一层薄薄的塑料袋，依稀看到了这位老爷爷的面庞。他看起来非常苍老，皱纹深深地印在他的额头、眼角和嘴角上。　　 他的皮肤很薄，看起来有些干燥，几乎透过了皮肤可以看到他的骨头和血管。眼睛深陷在眼窝里，黑眼圈明显，透露出疲惫和痛苦。他的鼻子和耳朵也变得有些大了，看起来有些不协调。　　 司暮之所以停下车，除了那点好心以外，主要是看到这个老爷爷身上的黑气非常浓郁，严格来说，是缠绕的鬼气。　　 按理说，这种一只脚都踏进棺材的人了，不应该会有这么浓郁的鬼气。　　 就算平时不小心中了点儿邪，估摸着大家也就是逗逗他而已。人的灵魂也是有口感区别的，有的人灵魂就像一块鲜嫩多汁的牛肉，有的人的灵魂就像水果，而有的人，灵魂干瘪瘪的，路过的狗估计都不会瞧一样，根本提不起任何兴趣。　　 她看的出来，这个老爷爷的灵魂几乎没什么营养，而且他的腿脚并不是很灵活，双手抖得就像帕金森一样，多半身上的毛病不少。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身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鬼气呢？　　 事出反常必有妖。　　 司暮第一反应，就是会不会与那些来自异空间的人有关。　　 她当即将老爷爷邀请上车，没想到对方有些不好意思，直接拒绝了。　　 “小姑娘，我这身上很脏，等下把你的车给弄脏了。”老爷爷的声音沙哑，像漏风的老风箱一样。　　 “没事儿，反正我这车也是要洗的，你上来吧，你家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老爷爷很是感激，笨拙的爬上了后座。他身上的衣服全部打湿了，坐在后座上，水珠不断往下滴落。　　 “老爷爷，你家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吧？”　　 在老爷爷的指路下，司暮慢慢驶离了城区，开始朝着郊区开去。　　 “老爷爷，您怎么大老远的一个人来这边啊？”　　 “哎，来银行存点儿钱，谁知道碰到大雨了，也没带伞来。”　　 “那您没有顺手买一把吗？”　　 老爷爷笑了笑，咳嗽两声，“我想着没必要，浪费钱。”　　 司暮听了有些感慨，很多老年人就是这样的，舍不得吃，舍不得穿，有一点点钱就存起来留给儿女，一辈子过的辛酸又艰苦，非常不值得。　　 她忍不住劝了两句，“老爷爷，这还是要该吃就吃，该喝就喝的，别那么节省，人生在世，如果只有贫穷和苦难将我们的生活彻底占据，那生活还有什么意义呢？”　　 对方沉默了，不再说话。　　 司暮也不知道老爷爷有没有听进去，反正人家都不吭声了，自己再多嘴那就是不礼貌了。　　 车子行驶了大概有十来分钟，司暮忽然觉得这条路有些熟悉。　　 她心里嘀咕着，“这不是去那个废弃的别墅区的路吗？”　　 “老爷爷，你家还有多远呀？”　　 “快到了快到了。”　　 在老爷爷的指挥下，车子停在了一个废品回收站的地方。　　 这个地方环境真的很差劲，四处都是堆积如山的垃圾，严格来说，不是垃圾，而是各种各样回收的物品。　　 比如什么旧冰箱，旧洗衣机，还有锅碗瓢盆之类的。一般纸壳之类的，就对方在屋子里面。　　 一下雨，这个地方坑坑洼洼的，到处都是水坑。　　 尤其是那臭气熏天的味道，感觉整个空气中都飘散着。　　 在废品回收站的旁边，有一间小屋子，砖头砌成的小平房。小平房门厅里的木门已经破烂不堪了，表面被腐蚀得十分严重，门框两侧的纵横木棒已经褪色，几乎完全断裂，形成了一个大大小小的裂缝，门面上的绿色漆面已经开始剥落，只剩下了一小部分残留在门框上。　　 门板上更是惨不忍睹，那厚厚的木板经过年月的腐蚀，早已被风吹日晒所劫持。掉落的木板，呈现出不同的颜色，木头的纹路表现出一种不规则的破碎状。裂缝中露出枯萎的木纤维，仿佛是一张搁浅的蜘蛛网。　　 门扇上铜质的门环，已经褪去了原本的光泽，生锈了，锈迹流淌到了泛黄的木板上。门扇底部还有一个大缝隙，让人甚至可以看到里面空荡荡的门厅。这扇门给人一种荒废、凄凉、几乎被舍弃了的感觉，连阳光照在上面都显得苍白而无力。　　 “谢谢你小姑娘，我家已经到了。”说着，老爷爷就要打开车门下车。　　 司暮指了指那间小平房，不可置信的问道，“您是住在那里吗？”　　 老爷爷点了点头。　　 “你没有和你的儿女住在一起吗？”　　 “我还没有结婚。”　　 司暮瞪大了眼睛，有点不敢相信。不过想想也不是没有这种情况，很多老光棍的晚年生活都很惨的。　　 只不过有一点她没想通，既然没有结婚，没有孩子，他都这么一把年纪了，还有必要去存钱吗？　　 不应该及时行乐吗？　　 司暮发愣的时候，老爷爷已经下车了，准备关闭车门。　　 司暮急忙解开安全带，想去他家一探究竟。　　 “老爷爷，这还在下雨呢，我送你回去吧。”　　 也不等老人反应过来，她撑着伞直接就小跑了过去。　　 刚刚在车里，她就闻到了一股很浓烈的老人味，这种味道很奇怪，类似于半年没洗澡发臭了的感觉。　　 地上坑坑洼洼，处处都是积水，形成了无数的小水洼，像是整个地面都变成了水银般的银河。有些水洼足够浅，不会让人太在意，但更多的水洼却深不见底，令人心中发毛。　　 这些积水坑不仅让人感到不便，更严重的是，他们给人带来了安全隐患。在这些坑洼中，穿梭的车辆会溅起大片水花，并可能导致交通事故。对于行人来说，穿过一些深深的积水坑时，容易摔跤跌倒，甚至可能受到感染的危险。　　 除了安全问题，积水坑还给环境带来了威胁。积水中会滋生各种细菌和病毒，因为这些病菌在潮湿的环境中生长得非常快。如果不及时清理，这些积水坑就成了病菌的温床，极有可能引发流行病爆发。　　 司暮很难想象，住在这样的环境里，怎么可能不生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