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2章
司暮不想跟这些人解释,独自离开,打算第二天去当地图书馆翻找一下这个地方的县志。 像王家大宅这么大的规模,可不是普通人家,当地县志基本上都会有记载。 回到自家后,司暮看到屋里漆黑一片,就知道大家都还没有回来。 正好,有一大群鬼在家,‘热闹’的她都睡不好觉。 一觉睡到大天亮后,司暮舒服的伸了个懒腰。 自己已经回来这么久了,她很少回指挥室那边,准备等这个任务结束之后,就该回去了解一下近况了。 出门简单吃了个早餐,她直接钻进了图书馆,这一泡,就是一天。 翻了当地的县志,发现上面只说明了这个大宅子的来历,以及消耗了多少时间,多少财力,对于宅子里的一些‘八卦’记载几乎没有。 得亏后来她找到了当地的野史,才从野史中发现了蛛丝马迹。 根据野史记载,这个大宅子的主人王宏发家里是做刺绣生意的,源于他的妻子江秀有着一手祖传的手艺。 起初,江秀只是在当地做绣娘,因为绣出来的成品精美,逐渐广为流传。规模逐渐扩大之后,王家做起了绣房的生意,又聘请了许多当地的绣娘来帮忙。 绣房的生意越来越好,王宏发正如他的名字一样,大展宏图,一发不可收拾,王家开始着手修建宅子,从开始修建到最后完工,整整用了约十年的时间,还是请了数百工匠。 按照这样的工作量,这么久的时间,就算盖一座高楼大厦都用不了这么久,可见王家大宅子修的之精美。 宅子一直作为遗产留给了下一代,王家的生意也是越做越大。 不过,富不过三代。三代之后,因为生活过于奢靡,还有一个就是市面上的绣房越来越多,王家的生意逐渐萧条。 到了王图志这一代,已经是第七代了,除了一间老旧的绣房,几个零星的工人以外,就是这座大宅子还有点儿价值。 王图志是个好吃懒做的家庭蛀虫,将家里仅剩的点财产都败光了不说,甚至还变卖了绣房。 王图志有个媳妇儿,是个勤劳持家的好女人,但也没多少本事,是个逆来顺受的主儿。 后来那年大旱,闹饥荒,饿死了不少人,王家也没有幸免于难,遣散了所有下人,王图志仍旧不知悔改,还染上了赌瘾,在外面输了钱,就回家喝酒,喝了酒就开始打媳妇儿。 也不去上工,偶尔挣得一点点钱,就跑去买酒喝,也不管家里的妻儿是否有饭吃。 王图志的儿子才两岁,饿的皮包骨,家里没有粮食,妈妈又没有奶水,饿得没有力气了,躺在门口的地上,脸上爬满了蚂蚁。 王图志的媳妇儿不忍心孩子跟着遭罪,就准备出去打工挣钱,奈何自己也没什么本事,到处找不到活儿干,走投无路之下,精神也出了问题,淹死在了自家井里。 等众人打捞上来的时候,人都已经泡胀了,根本看不清楚原来的样子。 女人死后没多久,孩子也饿死了。 王图志外面喝了酒回来,也没想着找孩子,在大厅里往椅子上一躺就睡了,第二天又出去了。 殊不知,孩子在床上饿得不行,想下床找点儿水喝,结果因为体力虚弱,摔下了床,就再也没有力气爬起来了。 等孩子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晚上,王图志晚上想着上床睡觉,结果屋子里太黑看得不是很清楚,走到床边好像踩到了什么软绵绵的东西。 他急忙点上蜡烛一看,自己儿子已经死了好几天了,都发出尸臭味儿了,因为天气热,已经开始腐烂。 王图志吓得魂飞九天,直接就跑了出去,再也没有回来。 据野史后续记载,写书人最后猜测,多半是已经死在外面了。 下午出图书馆的时候,石头打了个电话过来,说是周晟醒了。 “真的醒了?” “嗯嗯。”石头言语中掩不住的激动。 司暮本来想找个咖啡馆坐一会儿等吃晚饭,现下咖啡也不用喝了,直奔医院而去。 周晟昏迷了快有半年了,从icu转到了普通病房,可仍旧一直处于昏迷中。 他这回醒了,直接就惊动了指挥室的高层。 等司暮马不停蹄的赶过去时,发现病房里已经挤满了人。 其中不乏许多熟脸,包括欧阳曌、凌木、杜康他们。 互相点头打过招呼后,司暮挤到了床边,看着虚弱的周晟,笑着说道:“你可总算是醒了,知不知道我们石头照顾你这半年,多么辛苦?” 石头在病床的旁边坐着,偷偷抹眼泪,倒不是委屈什么的,主要是太高兴了,她以为周晟这辈子都不可能醒过来了。 周晟面无表情,认真地看着司暮,“我有话单独对你说。” 其他人听到,自然很识趣的就离开了。 “石头,你也出去吧。” “好吧。”石头虽然有些惊讶,但还是听话的出去了。 病房里就剩下他们二人,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安静。 “你母亲带给你的东西和信,你都看到了吗?” 她点了点头,“嗯,石头给我了。” “我大概猜到了。”说着,他淡淡笑了声,“她照顾我这么久,肯定会从我身上发现的。” 司暮静静的听着,没有接话。 “我将会在三天之内,迅速变成一位白发老翁,然后死去。” 周晟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在司暮的心里激起了千层浪,她惊呼道:“难道是因为你离开了那个地方,所以才会迅速衰老?” “不。”他摇了摇头,“这次我之所以能将伍玥带出来,也能逃脱尼克斯神殿的追捕,是因为我彻底与神树解除了契约,东西既然已经交到了你的手中,我的使命已经完成。” “可,可石头如何能受得了啊?你们俩才刚刚团圆,这,这就要阴阳相隔了,她心里怎么承受的了?” 周晟低头叹息一声,“七尺之躯,既已许国,再难许卿,是我负了她。” 司暮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