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心意已决,赵飞扬也是不再多说什么,他看了一眼吴青竹,后者也是同意的点了点头。 坦白的说,我本可以直接去三江口探查,但眼下丹田内的真力不足,要是碰到了硬角色,我根本无法与之抗衡,因而,调用神念的力量才是最佳的选择。 而那神念化形秘法则是源自通幽之术,此术法可以将修者的神念投放出去,如若不是有着两重神印的加持,我自然也不敢如此鲁莽。 “赵飞扬,吴青竹,待会儿,在我的神念离体之后,肉身就交给两位了。”我看着眼前的二人,认真的叮嘱道。 “六魁师父,你放心去吧,若是你的肉身有半点差池,我赵飞扬绝不独活。”赵飞扬冲我点了一下头,坚毅的说道。 我淡淡一笑,这话听着倒是极为舒服,想来,丹田内还有黄三爷镇守,我的肉身应该出不了太大的问题。 向着赵飞扬和吴青竹招呼了一声,我立刻盘膝坐在了地面上,旋即,屏息凝神,双手间的印法也是快速缔结了起来。 “五方鬼怪听我令,我今起坛通幽冥府,打点行囊开大道,一缕神念洞乾坤,疾!” 随着通幽术的密咒念出,我身体之上瞬间冒出了一缕白色的气流,继而,火速升空,向着天际奔流而上。 “咻!” 这一时刻,我只感觉自己像是坐在了一架飞机上,地面上的生灵万物渐行渐远,而我则是不断穿云过雾,宛如光虹一般,遥遥朝着三江口激射而去。 很快,在经过一栋栋高楼大厦、乡外田野,我的视线之下,终于是出现了一条宽阔的大河。 这三江口是由三条大河汇聚而成,由于附近水灵之气充裕,使得周边小山峰的草木极为茂盛,虽是夜晚之际,却依旧能嗅到一股浓郁的山川大地的清香。 视线向着三江口的左侧望去,那里正坐落着一片古典的庄园,没猜错的话,那地方应该就是桃源山庄。 我快速收回视线,再次将目光投射在了三江口的位置,那里水流湍急,按照地理知识推测,理应形成河漫滩,河水应当稍显浑浊,但此刻看去,水流却是清澈异常。 从表象上观察,除了这一点奇怪的现象外,我还真没看出,这地方有何怪异之处? 纠结了几秒,回想起桃源邪祟提示的诗文,我也是不再迟疑,当即催动了神念,向着三江河水俯冲而下。 “哗!” 刚一闯入水底,我的耳畔立即传来了一股震耳欲聋的河水冲撞声,紧接着,神念也是被这来回翻覆的河水震荡的一阵摇摆。 “可恶,得赶快冲入水底!” 我心头嘀咕了一句,旋即,催动了能量,飞快的向着水底深处游荡而去。 约莫下潜了五十米左右,我的视线中,赫然出现了一片白茫茫的云雾,而在那云雾之中,隐隐有着璀璨的光芒四射了出来。 我放缓速度,小心翼翼的透过了将近三米厚的云雾,很快,眼前便出现了一座偌大的石头宫殿,那宫殿的周围依旧环绕着各种诡异的雾气,让我并不能完全看清外观。 但那股璀璨的光芒,则是来自宫殿飞檐之上的宝石,那五颜六色的宝石,此刻正肆意的闪烁着亮光,格外的刺眼。 我眼眸微眯,继续向着远处遥望而去,在三十米之外,还可以模糊的看到一堵堵高低起伏的石头墙壁。 细看之下,在那墙壁周围,竟是游动着好几十道红色的灵体,他们正搬运着石料,就像是在兴建宫殿一般。 “唰!” 正当我准备靠近那些魂体时,突然间,我的身前出现了一道靓丽的水幕,死死的将我隔离在了外边。 “何方小辈,竟敢擅闯我冥河水府!” 一道如同洪钟般的声音陡然在我的耳畔响起,随即,那宫殿下方的云雾忽的分离开来,露出了宫殿的红色正门。 “三江冥河府?” 我强忍着那股躁动音波带来的痛感,视线乱瞟了一眼,却是看到了红色大门之上的牌匾,其上,浩浩荡荡的书写着这五个大字。 一时间,我的心跳急剧加速,难道说,这宫殿里住着的会是三江河神? 就在我惊疑之际,下方的红色大门“砰”的一声向着两边张开,当下,便激射出了一道青色的光芒。 “咻!” 等我缓过神来时,那青色光芒已然掠到了我的身前,不到眨眼间的功夫,迅速化成了一位老者身影。 我微微后退了一步,眼睛却是紧紧打量着这突如其来的身影。 眼前的这老者,身材矮小,阴柔的脸上布满了皱褶和麻子,下巴上留着一缕白须,后背上还背着一副光滑的青黑色外壳。 “我的妈呀,这莫不是一只大王八吧?” 我咽了一口唾液,眼神呆滞,心里忍不住的猜测道。 而这老者也是打量起了我,他上下扫了一遍,似是察觉到我身上有着两重神印,那浑浊的老眼也是猛地一缩。 “小子,你是何人?来此有什么目的?” 背壳老者面色变得极度冰寒,用凌厉的眼睛瞪着我,冷声问道。 “我乃是龙虎山正一玄坛张弘阳祖师座下亲传弟子,张六魁,今日奉江州城隍法旨,特来此探查三江水文。”我敛了敛惊愕的神情,向着老者抱了一拳,旋即继续道:“晚辈初来乍到,不知老先生高姓大名,可否提点一下?” 这老者的身上隐隐泛着一股极强的杀气,底蕴颇为不俗,仿佛比黄三爷的道行都要高,这让我也不得不刻意抬高自己的身份。 “本尊乃是冥河龙王,崔九诏,于这三江口下修炼了五百载,虽然已是半仙之体,但不受你江州城隍所制,你还是原路返回吧。”崔九诏冷笑了一声,淡然的回应道。 我默默点了点头,这匹夫显然是个老油条,即便我抬出了祖师和城隍爷的名头,他却是丝毫没有放在眼里。 一时间,我也是犹豫了起来,和他动手,俨然没有胜算,但若是就此离去,怕也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