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找到向北,是我来地府这么久最开心的事,那么刚刚它喊我的那声“哥”,无疑是让我最感动的。 遇到青黛后,事情似乎都进行的比较顺利,我本以为会理所当然的看到向北,结果没想到,它已经被这个炼狱场折磨的不成样子,甚至连我都不认识,刚刚我被它扔下悬崖时,我几乎已经死心。 可每每在绝望的时候,老天总会让人惊喜。 此时我和向北都吊在半空中,脚底下是足有百米高的距离,周围的冷风吹的我直发抖,我也不敢乱动,因为我和向北的手紧紧抓在一起,之所以没掉落下去,完全靠着它的另一只手支撑。 木板台阶上,沾满了血迹,向北的一只手紧紧捏在上面,恨不能把指甲扣进去。 我屏住呼吸看着向北,不敢多说一句话,生怕会打扰它,只要它一松手,我们肯定会双双掉下去,粉身碎骨。 这个地下炼狱场和地府别的地方不一样,估计和我进门的那个阵法有关,凡是来这里的阴灵,都会变的有血有肉,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我刚刚被向北掐住脖子时,已经感觉到自己开始流血了。 向北此时委屈的看着我,如孩子般,想让人安慰,但是它心里又很清楚,此时我们都在死亡边缘,所以它只能是含泪的死死咬着牙。 只感觉一股力量瞬间从向北的手上传来,它突然皱眉大吼了一声。 “啊!” 声音是响彻了整个山谷,随后,我被它单手用力甩了起来,我整个人像是一个风筝一样,本来是吊在悬崖边,现在让向北在手中划了个圈。 它捏着我的手十分用力,似乎生怕我会不小心掉落一样,直到我整个人被甩起来时,它才松手,我连忙张开双手掌握平衡,看着血淋淋的木板是离我越来越近,最后“砰”的一声,重重摔在地上。 我强忍着身上的剧痛,立马站起身,一刻不停留的向木板尽头走去,刚走两步,只见向北已经从悬崖边翻身爬了上来。 它的手臂变的粗壮有力,按在木板上用力一撑,整个人“咚”的一声,血淋淋的双脚是稳稳站在了木板上。 我这才喜笑颜开的松了口气。 大家都没有出事,这是最好的结果,我连忙冲向北高兴的说道: “向北,你没事就好!” 结果向北看向我时,眼神不停的躲闪,最后干脆低着头,侧身对着我。 它的脊背上全是道道带血的伤痕,看起来触目惊心,看到这里的其它人,我就能想象它已经吃了多少苦头。 我带着歉意说道: “向北,我能理解你吃过的苦,都怪哥……” 向北没有说话,而是低着头,抱着自己伤痕累累的胳膊,不敢看我。 我心痛的咬牙说道: “向北,我会救你出去的,你要相信……”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向北小声打断我说道: “哥,你走吧!” 听到向北的话,我有些不敢相信,它说完后,也是紧紧的捏着拳头,像是有着难言的苦衷。 这时候,向北继续小声说道: “哥……我控制不住我自己,你走吧……” 说这话时,我明显感觉向北已经开始抽泣起来,它站在木板尽头边缘,光着满是伤痕的膀子,抱着头慢慢蹲下了身子。 我知道它说的,应该就是刚刚红眼状态的它,其实我也很吃惊,因为刚刚就能感觉到它身上的煞气,让人胆寒。 我想了想后,往向北慢慢走去,说道: “没事的向北,你只是病了,有病咱就治,不要放弃自己好吗?” 可是,我说的话似乎并没有被向北听到,它抱着头竟然开始颤抖起来。 而且它的指甲也开始慢慢伸长,黑色的指甲看起来极为诡异,很明显已经不对劲了,我连忙停下了脚步,皱眉盯着它小声喊道: “向北?” 向北颤抖的越来越厉害,它像是在努力克制自己,痛苦至极,我看到它把自己的指甲都扎进了自己头皮。 我摇着头,不自觉的往后退去。 就在这时候,只见向北突然站起身,仰着头就开始怒吼…… 口中喷出阵阵黑色的烟雾,两颗獠牙也是瞬间长了出来,它弯着腰紧紧的捏着拳头,手臂上血管暴涨,红色的眼睛死死盯着我。 向北究竟是怎么了? 我刚还在心里疑问,向北已经再次向我扑来,它像是一只饿极了的狮子,从原地直接跃起,张着獠牙的嘴就向我咬来。 我是既着急又害怕,毕竟眼前这只如魔兽般的人,是我亲弟弟啊! 我只能是不可思议的往后退去,就在向北已经快扑到我身前时,两根黑色的铁链,瞬间抽了过来。 我被这股风吓得是脚下一滑,摔倒在栏杆边坐着,目瞪口呆的都说不出话。 只见,这两根黑色铁链,“砰”的一声抽到了向北脊背和大腿。 向北吃痛的大吼了一声,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但仅是眨眼间,又再次站了起来。 此时,两名阴差刚好从我面前快步走过,它们一人拖着一根黑色铁链,再次冲了上去,刚刚打退向北的也是它们。 这两名阴差实力不俗,手中黑色铁链耍的极溜,而且两人配合默契至极,打的向北根本还不了手。 但是让我更为吃惊的是,向北的抗打能力! 这阴差的铁链我可是尝过味道的,单是红色铁链的一击,我都不能保证完全承受,可这变异的向北,在这两名阴差的黑色铁链下,几个喘息间,已经被抽打了四五下,每次被打倒在地后,又立马怒吼着站起身,像是赌气一样,越战越勇! 我看着自己弟弟被两个阴差轮番打,根本没有任何办法,这阴差也是为了我的安全才出手,可打向北时,我心里又会连心的痛,毕竟我和它心有灵犀,是双胞阴阳兄弟。 打在它身,也会痛在我心! 这时候,两名阴差再次打倒向北后,趁着它站起身时,两人默契的用铁链缠住了向北的双手,随后用力一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