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货铺内。 铁门依然背在王烨的身后,只是与前两次不同的是,那四个不知是人是鬼的家伙,依然稳稳的坐在木椅上,感兴趣的看着王烨。 而王烨,从将青铜箱子放在柜台上的一刻起,就没有动过哪怕一丝一毫。 “不...错。” 白衣中年淡然一笑,身上充满了儒气,优雅而飘逸,只是说话的声音略微显得有些僵硬。 他对着王烨,轻轻点了点头,将一块铁片扔在了桌子上,其他三人默契的站了起来,默契的跟在白衣中年身后,走出了这间杂货铺。 王烨警惕的看着众人离去的背影,看了一下手表上的时间,瞳孔微微收缩。 11点,59分! 自己只剩下一分钟的时间,不,准确来说,是30秒! 他急忙冲到木桌前,将白衣中年扔下的铁片塞进口袋里,推开杂货铺的门准备出去。 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咬了咬牙,又折了回来,抓起地上白衣中年之前坐过的那方木椅,扛了起来,在即将十二点的前一秒,冲了出去! 十二点... 到了。 杂货铺突然变的有些虚幻,以一种诡异的方式自王烨眼前彻底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看着这一幕,王烨略微有些出神。 如果不是手中真实的抱着一方木椅,王烨可能都会怀疑自己之前所经历的,是否是真实的了。 连着两次的幻境,已经让王烨精神力空虚。 再次解开背后那沉重的铁门,扔在地上,王烨警惕的观察着四周。 随着十二点的降临,街道人,所有的拾荒者,已经全部回到了旅店的房间之中。 天,暗了下来。 一缕阴风吹过,鬼雾渐渐弥漫在拾荒城之中。 似乎在夜晚的时候,就连拾荒城都无法挡住鬼雾的侵袭。 不远处,鬼雾翻涌,强大的鬼气弥漫,一队人影,自远处从模糊逐渐变的清晰。 一行人,全部穿着红色的喜袍,抬着一顶轿子。 轿子前方,两个瘦小的身影吹着喇叭,发出阵阵欢快的声响。 只是那两个人,一个缺少左臂,一个缺少右臂。 四个扛着轿子的人,步伐僵硬,面无表情,但轿子却抬的很稳,没有任何晃动。 轿子侧面,一个带着阴森笑容的老妪,手中拿着一捧纸钱,不时洒落在地上。 而轿子的最后方,是两个看年纪不过八九岁的女童,穿着白色的孝服,头上绑着孝带,跟在轿子后面,不停的哭着。 前喜后丧,明明婚嫁,却洒纸钱。 这诡异的一幕,带着浓烈的冲击感。 王烨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两步,但这一行人,却依然注意到了王烨的存在。 行进的队伍,突然停了下来。 所有人站在原地,空洞的眼神看向王烨。 一股强烈的威压感袭来,王烨深吸一口气,硬顶着这股威压,缓缓向后退去。 而就在此时,半红半白的轿子,窗口处的红帘从里面被拉开。 透过窗口,隐约可以看见一双眼睛。 狡诈,阴森,嗜血,暴戾。 所有的负面情绪,仿佛全部汇集在了这双眼睛之中。 随着目光的注视,王烨只感觉自己体内的血液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流动,皮肤不停龟裂。 这一刻,王烨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 王烨的眼中充满了不甘,用尽全身力气在身上摸出邮局给他的钥匙,向不远处的铁门走去。 他要赌,赌自己是否真的随时,无论地点,都能进入邮局。 或许,今晚能否存活,就看邮局的功效了。 但,随着王烨挪动脚步,骨裂的声音响起,身体传来剧烈的疼痛感。 每一步都如此的艰难。 算距离,自己已经没机会用钥匙打开铁门了。 就这么又一次死亡么? 王烨的瞳孔略微有些涣散。 弥留之际,口袋中,白衣中年留下的铁片传来一股热流,席卷王烨全身。 原本龟裂的皮肤迅速愈合,身体机能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增长着,骨骼再次强化,甚至血液流动的声音,清晰可闻。 之前那颗神秘果实遗留在丹田的能量团,不停的涌动着。 王烨的内脏飞速的强化,肌肉,皮肤,骨骼都增强到了一种极高的程度。 仿若一拳,能打死五个二次觉醒的杨琛。 隐隐有一种感觉,在这种细胞活跃程度下,自己似乎哪怕断肢,也可以再次生长。 只是不敢尝试。 终于,能量团在消耗了三分之一左右后,再次回到了丹田的位置,安静了下来。 铁片上的热流同样消失。 轿子内,那双眼睛似乎有了一丝惊讶,变的贪婪起来。 诡异的能量飘荡,王烨的身体再次剧烈的颤抖起来,哪怕刚刚修复,并且强化一次的身体,也无法抵挡这家伙随意的一击么? 不过,这次自己应该来得及挺到铁门前了。 就在此时,被王烨从七号杂货铺拿出的木椅,散发出了淡淡的青芒。 空气中那股诡异的能量瞬间消失。 王烨微微一怔,似乎反应过来了什么,瞬间来到木椅前,坐了上去。 体内那股剧烈的疼痛感瞬间消失。 轿内,那双幽暗的眼睛有些忌惮的看着木椅,有些犹豫,最终,门帘合上,轿前的这群家伙,再次吹着喇叭,扛着白红二色的轿子,渐行渐远。 街道恢复了安静。 而王烨则是面带疯狂之色,在轿子走后的一瞬间,冲到了街面上,不停的捡着那名老妪洒在地上的纸钱。 丰收了! 果然,富贵险中求,在荒土这种环境下,遇见的危险越大,收获自然越大! 这里面的每一枚纸钱,都和自己之前捞的三枚同级别! 来不及细数,将纸钱揣进背包之中,王烨就这么抱着木椅,向城门的方向走去。 隐约间,似乎听见不远处,传来唱戏的声音,曲调十分熟悉。 王烨猛然一惊,想了起来! 是之前来荒土,自己看见那个戏台上的家伙! 那家伙... 顶了恐怖断手的一掌,毫发无损,只是毁了戏台而已! 那家伙,怎么来拾荒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