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 “鬼什么嘛!” “这世界上哪有鬼!” 老村长瞪了一眼那壮汉,又抽了一口烟袋,吐出一缕烟雾,声音变得有些低沉起来,说道:“这是一种刑罚。” “刑罚?” 众人楞了一下,安静的等待着老村长的解释。 “咱们村子里,一直都有着一个传说。” 老村长的声音有些低沉,眼神中带着些许的追忆之色:“传说中,咱们的老祖宗,是专门负责某处邢狱的,之类类似于刽子手,专门负责给人上刑。” “这尸体所遭遇的,就是老祖宗们留下来的刑罚中的一种。” “相传,只要将人埋在土中,只露出一颗头颅,随后在天灵盖处划开一道伤口,将水银顺着伤口处浇灌进去,慢慢的等待。” “受到刑罚的人不会直接死去,而是会感觉全身如同蚂蚁在爬,在噬咬着自己一般。” “并且会有一种皮肤慢慢脱离自己身体的那种痛苦。” “等到这个人最终慢慢窒息,死亡,这个时间和水银流到腿部的时间大体一致。” “人死后,只要将他在土中取出,轻轻一拉,就会出现一张完整的人皮。” “在老祖宗的记载里,这种酷刑在当年也算是很严重的那种,只有犯了大罪的人,才有资格享受。” 听到老村长的话,周围众人的脸色全部变得惨白起来。 实在是... 太绘声绘色了。 让人有一种感同身受般的体验。 很难想象,如果自己来遭遇这一切的话,究竟会有多痛苦,那种亲身体验自己皮肤脱落的绝望,甚至无法行动,无法挣扎... 他们的目光再次放在这具身体上。 毫无疑问,这尸体的主人在不久前,就亲身经历过这一切。 最关键的问题是,下手的人是谁? 如果这刑罚真的来自村庄,也就代表着动手的人,大概率来自大家相熟的村民。 很快,众人开始变得警惕起来,互相之间带了些许的防备。 “联系那破寺庙,来收尸吧。” 老村长将烟袋重新挂回腰间,拍了拍手,站了起来:“这件事就不要到处宣扬了,丢人。” “还有,曹家大娃,还有王家那小子。” “你们两个今天就不要在地里逛荡了,回家歇着去吧。” 说完,老村长带着些许的烦躁,领着众人离去。 远处王婶儿家的青年此时看起来情绪已经稳定了许多,深吸了一口气,对王烨的方向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只不过脚步轻浮,走起路来有些不稳。 明显还是有些紧张。 “搞啥嘛搞,耽误一天,回头下大雨,种不了稻子可咋办嘛。” 王烨同样有些烦躁,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拿着锄头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起身,回家。 村长的话还是要听的。 回到家后,青雅已经醒了,不过看起来刚醒没有多久,眼睛还有些朦胧。 “回来了哥。” 她揉了揉自己的黑眼圈,在炕上坐了起来,打了一个哈切。 “今天咋这么早?” “我去给你做饭。” 说着,青雅穿上鞋,向厨房走去。 “出了点小问题,今天可能要耽误了。” 王烨解释了一句,倒没有把事情完整的还原,毕竟自己这个妹妹向来胆小,听到后估计又会整晚吓的睡不着觉,万一又吵着闹鬼之类的,烦都烦死了。 “啊!!!”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了妹妹的惊呼声。 听声音的来源,是她的房间。 “又咋了嘛!” 王烨有些疲倦的站起身,走了过去。 因为昨晚青雅一直吵着闹鬼,所以王烨和她换了一个房间,刚才青雅回房打扫的时候,目光自炕上一扫而空。 直到看见那本怪谈小说时,身体僵硬在了原地,下意识的发出一声惊呼。 她清晰的记得,昨晚自己感觉这书处处充满了怪异感,于是就用蜡烛把它烧了,甚至灰烬都在.. 灰烬呢? 角落里那摊燃烧过的灰烬,不见了! 难道,是错觉么? 绝对不是! 青雅坚信,自己的记忆没有问题。 “哥,那书...” 青雅看见王烨来后,仿佛有了靠山一般,稍微冷静了些许,指了指炕上的怪谈小说。 “这书咋了么!” 王烨随手将书拿起,翻了翻,又丢在了炕上:“俺又看不懂。” “不...不是。” “昨晚我明明已经把它烧了...” “鬼!” “一定有鬼!” 青雅紧紧的抓住王烨的胳膊,声音中已经带着些许的哭腔,眼睛通红的看着王烨:“你要相信我,哥,我说的都是真的!” 王烨沉默起来。 坐在炕边,再次拿出烟斗点燃,抽了起来,看起来十分烦躁。 如果单单自己妹妹这么说的话,他可能会感觉是在开玩笑,但王婶儿家的孩子,以及那具尸体,都在颠覆着他的三观。 所以... 这可能是真的。 如果真闹鬼的话... “再烧!” 王烨咬了咬牙,将那本怪谈小说拿了起来,来到厨房,一把扔进了灶台之中,看着小说在灶台中缓缓燃烧,最终成为一滩灰烬,王烨轻轻的松了口气。 “最近村子里不太平,你平时小心点。” “实在不行,你就去私塾住一段时间吧,这钱...我掏!” 王烨仿佛做下了某种决定般,咬了咬牙,坚定的说道。 要知道,那私塾可贵的很! 住一段时间的话,要花很多钱! “不,我不怕。” “我可以和哥哥住一起的。” 青雅楞了一下,随后果断的摇了摇头,显然她也清楚私塾的价格。 相比于危险,她不想给这个家庭再添加负担。 “就这么定了!” “爹妈不在,我说了算!” 等到小说彻底燃尽,王烨站了起来:“下午就走,再磨叽俺就生气了!” 就在这时... 门口不远处,突然传来了唢呐,以及敲锣的声音。 王烨怔了一下,走到院子里,推开门。 偏僻的山村道路上,一伙人穿着白色的衣服,抬着两具棺材,正在缓慢的前行。 一个看起来头发已经花白的老妇,此时眼眶都已经哭的通红,在别人的搀扶下,跟随在轿子的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