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来的时候已经九岁了，特别内向，特别安静的一个小男孩儿。　　 他在福利院住了半年多，后面突然就从楼顶跳下去了。　　 后面警察来调查，说是抑郁症，之前齐院长他们带去医院检查过，这孩子确实是有抑郁症。”　　 楚南有些吃惊的看着老头儿，试探着问道：“从三楼跳下来？三楼跳下来能摔死么？”　　 “仰着下来的，后脑勺直接着地了。那孩子也是有心，怕伤着别的孩子，怕吓着别的孩子，所以他是夜里悄悄走的。”　　 “夜里自杀的？”楚南瞪大了眼睛。　　 那孩子来福利院的时候才八岁，半年多，顶多也就九岁吧。　　 一个九岁的孩子会选择用这种残忍的方法结束自己的生命，而且还会考虑到别人的感受。　　 这听起来有点儿匪夷所思。　　 老头儿点点头，“对，夜里十二点多。”　　 “您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我就住在门房里头，他跳下来的地方，离我就十来米。　　 我是第一个发现的，听到动静，我还以为是什么东西倒了呢，跑去一看，那孩子躺在地上，身子下头都是血。　　 这把我吓得，当时我连报警我都忘了，就知道喊人。　　 救护车来的时候，那孩子已经没气儿了。”老人心有余悸的说道。　　 “这孩子叫什么名字？”　　 “张军军。”　　 “他平常跟谁关系最好？”　　 “这个我倒是不知道，我就是一看大门的，平常我跟那些孩子接触不多。　　 我记着，这孩子是孙英负责的，孙英也是咱们林川人，你们可以问问她。”　　 “孙英？”楚南直勾勾的盯着老头儿。　　 孙英已经死了，而且是被凶手第二个杀害的。　　 按照正常思维来看，不是随机杀人的话，凶手要是杀人，大概率会按照自己厌恶的顺序杀人。　　 所以说，这个孙英很有可能是凶手最厌恶的人之一。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现有的线索就能连起来了。　　 凶手可能是跟张军军关系比较好，张军军的死，对他的打击很大。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他把张军军的死归结到了福利院身上。　　 最起码他认为，福利院那些职工，跟张军军的死有直接的关系。　　 跟张军军关系比较好，那年纪就不会差太多。　　 97连的时候张军军8岁，那凶手在作案的时候，很有可能刚成年。　　 这不对啊！　　 按照楚南对凶手的刻画来看，凶手应该是一个相对来说事业有成的人。　　 最起码，也有一份相对稳定的工作。　　 刚成年的孩子，能有什么建树？　　 楚南有点疑惑了。　　 是自己对凶手的刻画有问题，还是说案子没有自己想象的这么简单？　　 事情到了这一步，还是没有任何头绪。　　 “叔，您知不知道，平常跟孙英关系比较好的职工有哪些？”楚南继续试探。　　 老头儿摇摇头，“哎哟，这个就不好说了。　　 小刘老师吧，性格特别好，特别招人稀罕，跟咱们福利院的每个人，关系都不错。　　 你要是说她跟谁关系比较好吧，那我还真说不出来。　　 对了，我听说小刘老师跟小白老师是亲戚，估计跟她关系最好吧。”　　 “小白老师？白小玉？”楚南试探着问。　　 “对对对。”老头使劲儿点点头，“就是白小玉。”　　 “那成，叔，谢谢你了。”　　 楚南跟老头儿闲聊几句之后，就驱车离开了。　　 “楚大，你是不是觉着，这个连环杀人案，跟张军军的死有关系？”坐在车上，吴子韵忍不住好奇的问。　　 楚南眉头紧锁的摇摇头，“说不好，不过不能排除这种可能。”　　 “张军军死的时候应该才九岁呢吧？一个九岁的孩子，怎么可能会自杀？而且还三更半夜的去跳楼。　　 大多数九岁的孩子，夜里都不敢出门！就算是自闭症，那他智商方面也没问题啊。　　 我觉着，张军军的死应该好好查一查，很有可能会有收获。”吴子韵很肯定的说。　　 “张军军自杀的事情确实是应该查查，但是咱们不能一上来就把事情想得那么坏。　　 抑郁症咱们没有经历过，没办法去理解患病者的思想，不过我听说，因为抑郁症自杀的很多。　　 所以我觉着，张军军是自杀的可能性更大。　　 自杀也不能排除有别的情况。　　 到福利院半年多了，一直都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自杀了。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刺激到他了？”孙静雅开口说道。　　 “时间太长了，想要查到当年发生了什么，难度太高了。　　 这样，黄哥，一会儿你把我们送到梧桐宾馆之后，跟张哥去一趟古玉派出所，把当年处理张军军自杀的档案找出来，搞清楚是谁负责的。”楚南开口说道。　　 “好嘞楚队。”黄俊点点头。　　 离着宾馆还有几百米远，楚南就看到情况有些不对劲。　　 附近的路上，停着不少车辆。　　 路对面，站着密密麻麻的行人，都伸长了脖子朝着对面看。　　 又出事儿了！　　 这是楚南的第一想法。　　 “黄哥，快点儿。”楚南朝着正在开车的黄俊招呼一声。　　 黄俊一脚油门，车子猛的朝着前面窜了出去。　　 来到宾馆附近，宾馆下面已经站满了人。　　 大部分都是曾经在青山福利院工作过的老职工，一部分应该是周围过来凑热闹的人。　　 宾馆五楼着火了，呼呼的往外冒着黑烟。　　 火舌时不时的喷出来，看样子火势已经很大了。　　 “怎么回事儿？”楚南找到一个值班的干警。　　 “不知道啊，突然就着火了。我们第一时间把宾馆里的人全都转移出来了，正在核实名单。”那个值班的警察着急的说道。　　 “还有人呢！警察同志，上面还有人呢！”一个男人大声说道。　　 “还有人？”楚南心里咯噔一声，“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