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楚健惊喜的唤了声:“陈教授醒了。” “爱国,爱国!” 陈教授艰难的直起身体,口中念叨着,眼神充满了悲伤。 “陈爷。” 胡八一看着陈长安,眼中的询问之意全然没有掩饰。 “嗯。” 摆了摆手,陈长安停下了脚步。 安力满识趣的让骆驼全都止步,楚健搀扶着陈教授下了骆驼,众人都围了过去。 “陈教授。” “小胡,我要去看看爱国,你就让我再看他最后一眼吧。” 陈教授哀求着。 “那你在这等一下。” 见此,胡八一也有些心中不忍,答应了下来。 “好!好!” 陈教授老泪纵横的点了点头。 “照顾好陈教授。” “跟我来一下。” 胡八一朝着楚健叮嘱了声,而后看向雪莉杨。 说着,雪莉杨跟在他身侧,看着他把郝爱国的尸体弄下来,闭上了眼睛,整理了衣冠。 “爱国!” 陈教授颤颤巍巍的来到郝爱国身边,握住他尚且还有余温的手,真情流露:“我们虽然是师生,其实更像父子,我们一起研究西域文化二十多年,眼看就要见到精绝古城了,你就这么走了。” “在这世上,除了你,再也没有人像你那样理解我对西域文化的感情了。” “你这么一走,有些话,我跟谁说去呀。” 顿时,全场一片呜咽声,叶亦心更是哭的不成人形。 “陈教授。” “他为什么会死,叶亦心是罪魁祸首,可你就没有半点责任吗?” 瞥了一眼,陈长安负手而立,淡漠道:“扪心自问,你不知道这世界上有许多无法解释的东西?” “对未知充满敬畏是考古工作者的首要准则,一路走来,你身为考古队的领头羊,你做到了这一点吗?” “是,你对西域文化有着无法描述的狂热,这本可以理解,可你错就错在不该忽略准则。” “前往昆仑冰川之前,我不是没说过一切行动听指挥,萨帝鹏怎么做的?” “在这里,胡八一喊得嗓子都哑了,郝爱国是怎么做的?” “再有就是叶亦心,抛开事实不谈,那颗考古心真的是考古心?” “笑话,她的脱水症状至少已经三天了,如果在当初不隐瞒情况,又怎会落到如今之境地。” “郝爱国不是为了那一口水,他至于死在这里?” 一连几个问题揭开了这场看似真情流露的对话中可怕的真相。 一个是为了寻找西域文化,不顾一切的陈教授,一个是美其名曰坚持,实则拖累整个考古队的叶亦心。 直到现在,他们还在为郝爱国的死亡而哭泣,却从未想过原因在他们自己身上,何其自私自利。 ‘唰!!!’ 听到这话的胡八一、王凯旋、雪莉杨等人都不由得瞩目陈教授、叶亦心。 叶亦心原本苍白的脸色浮现一抹不正常的红晕,她确确实实是在三天前就已经出现了发烧症状。 陈教授停下了哀伤,眼神中充满了对自己质疑,原来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竟然是他,他要是能够管得住考古队,何至于连续死了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