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是我?”我下意识道,却又反应过来这正是我所要求得的最好结果。 “怎么会不是你?”二李脸上好像带着点笑,“很多事情我要做,别人都会防着我,就算有赤子之心,也总要给别人归结到政治上去,你却不一样,你来这个城市就是要做这件事的,这件事谁做都不如你做合适!” 我瞪着他,不说话。 “我混了这么多年,混的就是斗争,你不跟别人斗,别人就跟你斗,混到现在还算混得不错,但也不得安宁,总有那么多人想斗倒我想利用我,盛名所累啊……”二李摇着头,“但是我却觉得很有乐趣,甚至不舍得放手。但是我也明白已经事情,现在不是斗争的时候,斗争就要有结果,而这个结果必然是片面的。就像是如果我赢了,就算是我明白这个道理,我也不能让向慈和其他人继续混下去一样。” “所以我把这件事情交给你,我希望你能抓住它也抓住其他人。虽然我蔑视希望,但是我把它交给你……” 我听懂了他的意思,伸手制止了他,回头大声说:“走了都走了,回去睡觉!”说罢站起来就走。 二李大笑起来,似乎很有些快意,到我走到门口的时候才止住笑声问道:“四安!我只知道你叫四安,难道你是姓四吗?” 我站在楼梯口,看着刚才一通恶战撞得乱七八糟的栏杆和伏在地上的尸体,没有回头,“我姓夏,夏天的夏!” 楼外直升机的残骸散落一地,人造草皮也被引燃,工事的顶端打开了一个巨大的直升机入口,浓烟顺着那里冒出去,我抬头看看,心想这里的事情,全城应该都知道了。 我们仍然从来路返回,赶来救援的首位应该是得到了通知,对我们视而不见。路过值班室的时候,队长看到我们马上就窜了出来,面无人色道:“首长,你们……” “没事!”我摆手道,“明天你去找我报道!”说罢没有再管他径直朝外走。 城里秩序一应如常,只有零散的士兵经过。虽然解决了心头大患,但我的心情很不好,一番恶战却如恶作剧般的结束,我相信这种决定不是二李突如其来的想法,至少也应该是深思熟虑好的多种选择之一。在常诚那里,应该是他对我最初的观察,而今晚的事情,也是测试之一。我不反对这种测试是确保稳妥的一个办法,但是在这些测试中死去的人,却白白做了牺牲品。 我不否认,这些人全都是死在我的手下,但那时而立威胁到了我们所有人的生命,我为求自保杀人杀的毫无心理负担。而现在这一番生死搏杀如此收场,那些死人让我的心里很不舒服。 在我看来,所有的人并没有什么不同,仅仅因为地位的差距就做了牺牲品无疑是非常不公平的。但这种不公平却难以改变,二李的意思我很清楚,民主和分权,政治斗争那都是和平年代的奢侈品,现在这种情况,只有高度集权才能有足以应对这个世界的效率。在这种社会形态下,个人的权力绝对是被压缩到了最小的程度,死几个人确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刘东西开着车看看我,“安哥,又不忍心了?” 我没说话,还是看着窗外。 “你心善,是好事,但是以后这样可不行了,我知道刚来的时候你是怎么想的,要想把这一摊子事情抓到手里,这样可不行,慈不掌兵啊!” “你这么一说我明白了,为什么向慈会把军事放到我的手里!”我决定不再想这事情,该干什么干什么,反正照卢岩的说法,我干什么都是对的。 “为什么?”刘东西没跟上我的话题,有点愣神,拐弯都拐到对面去了。 “不是你说的?慈不掌兵吗?”我反问道。 格格在后面笑了,“四安你别贫了,今天这事还算有惊无险,但接下来怎么办,你该好好想想。虽然向慈一直在支持你,但现在你已经变成了二李,她是否还能像之前一样,你能保证吗?” “这应该没问题吧?我对她有没有什么威胁,好好谈谈合作就是了!”我嘴里这么说着,心中却着实担忧。 “你自己清楚!”格格像是看透了我的心思,“最重要的问题还不是这个,我总觉得,二李这样做很不正常!” “有什么不正常的,金盆洗手,急流勇退,这种事情我见得多了!”刘东西开着车一边说。 “你懂个屁!”格格骂了一句,我发现刘东西特别容易招骂,而且格格也骂的特别流畅,怪有意思的。 “急流勇退这种事情不是这种人能干出来的。”格格分析道:“像他说的,斗争了一辈子一直都没什么挫折,这种人早就上瘾了,这个时候说急流勇退,只能说是遇到了急流!” “急流?” “我不否认他的心中有好的打算,为了人类为了什么的。但是对他来说,这种事情由他来完成是理所应当的,之所以交给你,肯定是有他解决不了的事情!” 我觉得格格说的很有道理,却想不出会有什么事情能逼得二李把自己的事业交出去,“你觉得会是什么事情?” “他是一方势力,向慈是另一个,但肯定不是向慈,还有一个人是谁?” “virus张?”我一下子想到了他。 “很难说,但是他没有表现出来有多么大的实力!”格格沉吟道。 我突然想起一个人,“是不是常诚?” “不会是他,常诚和向慈是一伙的。”格格拍了拍车座靠背,“你有没有想过,二李不承认昨晚的袭击是他干的,会不会真的就不是他干的?” 我回忆了一下当时二李的表情,感觉很难判断,“不好说,但是他既然最后还是把那些事情交给了我,袭击的事情他也没有必要否认!” “我也是这样认为,而且从今晚的谈话来看,疫民和城内的矛盾也和二李没有多大关系,之前也说了,那种矛盾只是激化矛盾的一个手段,所以我觉得,昨晚袭击我们的人和挑拨疫民和城内关系的人都是同一个人,他的目的就是要把二李和向慈的矛盾激化!” 搅局!我一下子想到了,向慈、常诚在对待疫民上的态度基本上都是一样的,就算是二李也并没有将其除之而后快的想法,他们三人也并不想激化矛盾。那么究竟是什么人在这之间搅局?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我把这几个人的表现和主张又过了一遍,应该说在大方向上,向慈和二李是一样的,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两人虽然猜忌不断但却迟迟没有翻脸。而virus张的主张却和他们背道而驰,会不会是他? 我把自己的猜测和理由跟他们讲了,如我所料,他们的第一个反应根本就不在路子上。 “这个家伙疯了吧!”刘东西惊叹道,“人和格迦和谐相处,他怎么不搞一群狼和羊圈在一块?” “这个人不是天才就是疯子,我觉得跟他打交道需要慎重!”格格说。 “这个我都知道,我就是想让你们帮我分析一下会不会是他!” “只是主张不同就怀疑他有点太武断了。”格格道,“矛盾激发的结果只能是城破人亡,这和他的主张也不相符啊,人都没了还怎么和平共处?” “那就奇了,这些人都没有动机,但这个事总得是有人干,就算是矛盾是自然而然产生的,但袭击我们的人总不能是凭空出来的吧?” “这有什么不可能?民间组织干这个的也不少,说不定是****,你问问王大可,他们就干过这种事情!”刘东西说。 “问你个头,今天你怎么就光添乱?”我骂了他一句,心里有点后悔刚才光顾着耍酷没有跟二李好好聊聊,说不定他能够透漏些事情。 “调头回去!”我对刘东西说。 “回去?干什么?”刘东西问我。 “为去找那个老混蛋,一点底都不透给我就想让我背黑锅?门都没有!” “算了吧!回去也不一定能找到他,再说出来这么久,你不怕嫂子担心?”刘东西道。 我想起小阚还在我办公室焦急的等待,心中便是一阵烦躁,但很快就作出了决定,“正事要紧,不差这一会!” “得,跪搓板的时候别说我没提醒你!” 刘东西一个急刹车漂亮的原地调头,车子疾驰而回,刘东西笑着说:“你倒真够没脸没皮的,走得那么帅,一转眼又腆着脸回去,还有什么事是你不能做的?” “大丈夫能屈能伸,这种事情你不懂!”我正色道,“开快点!” 刘东西撇了撇嘴,油门又深了一些。 当我们回去的时候,工事里面的火已经被扑灭,一帮子人正在忙忙碌碌打扫现场,但是二李和那三个保镖头却不见了。 我们打听了一圈,只打听到我们走之后不久他们四人就驾车离开了,至于去了哪里却没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