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还是没长大，闹腾不了太久。”郑慧理了理散乱的发丝，面相也重新红润了起来。“我倒觉得是贺芫的自制力压制住了混沌，让它没办法肆意妄为。”三殿阎王宋帝王何思成这时凭空出现在郑慧旁边，帮贺芫重新戴上眼镜，“靠此压制，混沌一时半会没办法再出来闹腾了。”　　 “你个臭小子，等我们打完才出现啊。”戏运不满道。“我又不像您二位那么强，刚才过来也是送人头哇。”何思成义正言辞，“上次凶兽闹冥府的时候我可是客串了一次口香糖，这种经历我可不想再来一次了。”　　 郑慧狠狠瞪了他一眼，何思成不敢再说下去。　　 对于何思成，戏运咬牙切齿，“回冥府我非削你不可。”“老大我冤枉啊。”何思成苦道，“而且老郭也得背锅吧，本身混沌在试炼中闹一闹也没事，是他给整到外面来的。”　　 好你个何思成，想不到你个浓眉大眼的也背叛革命了！　　 不过他的话确实在理，戏运看向场中的我，一脸吃屎，“你个臭弟弟，”他开口道，“把这玩意整到我身边，你是想谋权篡位啊？我给你说本王一日不死，你终究就是个太子！”　　 我赔着笑，确实自己理亏，不敢抬杠。　　 “都先回去吧，”戏运也没过分苛责我，“你来一殿，这事得开个会。”　　 我在冥府混了一个月的时间，还是第一次出席如此正式的会议。这次阵仗是真的大，冥府能说的上话的诸神全来了，连一向不愿意出席公共场合的七殿阎王泰山王李一凡都顶了个鸡窝头老实坐在会议室中。　　 “老戏，你刚怎么把我也给送走了啊。”钟馗一脸醉意道，看样子就着今晚的比赛他喝了不少，“怎么着我也能帮帮你吧。”“就你这醉样算了吧。”戏运嫌弃道，“别忘了你右眼上的疤痕怎么来的。”　　 “哦，”钟馗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同时又掏出瓶啤酒用牙咬开。“嗯…今天这事挺大，所以咱得开个会。”看样子是很久没开过会了，戏运好像都忘了该怎么开头，“首先，具体事情经过老郑…算了，老何你来给这帮弟弟讲讲吧。”　　 何思成把刚刚我那场对决中发生的事情捋了一遍。　　 “嗯，先讨论个轻松一点的问题吧，臭弟弟何思成瞒着我收凶兽作为冥府的试炼者，这该怎么处理？”戏运提问道。“喂，这个问题哪里轻松了？”何思成刚说得口干舌燥，正准备喝口冥茶就被戏运当众diss。　　 我坐直身子，何思成的处理结果相当重要，因为这从某种程度上可以推测出戏运对我的惩罚力度。虽然我应该罪不至死，但差点害死冥府诸神，楚峥和秦嵘两个无常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呢，想要全身而退，难。　　 “根据冥府官员任职处罚条例，老何犯了欺君罪，”这项业务属于包拯的职责，所以他接过话头后说道，“看在往日情分上我建议从轻处置，打扫五殿厕所一个月，你们觉得如何？”　　 “…”我无语，先不说这个惩罚的严厉程度，你们神位需要上厕所吗啊喂？“嗯？”“嗯？”戏运与钟馗的目光双双犀利了起来，“老包，你记错了。”戏运肯定道，“按条例应该打扫一殿的厕所。”钟馗严肃道。　　 “行，行，”包拯懒得理这两个人，“那就罚老何接下来一个月负责打扫一殿与五殿的厕所吧。”“喂，怎么你们自顾自就增加了我一倍的劳动量？”何思成嚷嚷道，“我不服！”　　 我心说你还不服，冥府讨论个处罚就像人界小孩过家家一般。　　 “你有不服请在7个工作日内向五殿提出重审请求。”包拯对何思成说道，“不过我以五殿阎王阎罗王的名号向你保证，哪怕你提出了五殿也会驳回。”　　 “你这滥用职…”何思成话没说完，就被包拯打断：“如果觉得有冥府官员玩忽职守，你可以向五殿举报，但我以五殿阎王阎罗王的名号向你保证，你举报我是没用的。”　　 冥府真是一个老实人都没有。之前那帮阎王给我说何思成是老实人不是因为他真老实，而是因为他玩不过其他阎王所以显得老实…　　 “行了，行了，下个问题。”戏运摆手，像是赶苍蝇一般把包拯与何思成抬的杠打到一边，“那么我们该怎么处理贺芫，或者说，混沌呢？”　　 这确实是个问题，现在我觉得贺芫就是个定时炸弹，放在冥府搞不好哪一天就炸了，但如果冥府不保管她的话，难道指望SCP基金会吗？　　 “混沌吗？”胖大婶妲己思考道，“那么四大凶兽已经掌控三只的动向了，两只在咱这，一只在天都。留着吧，反正咱冥府的怪物也够多了，不好意思老郑，不是针对你。”　　 郑慧摆摆手，表示无所谓。“反正咱底下还封着更恐怖的东西呢，也不差这一只了。”她开口道，“再说就算出事了，咱还有秦广王嘛。”“我是秦广王不是奥特曼。”戏运瞥了她一眼之后道，“虽然从各个角度来看我应该比奥特曼要强…”　　 “辣个…”我忍不住插话道，“有没有人解释哈，凶兽到底是啥？”“饕餮、混沌、梼杌、穷奇，”妲己答道，“华夏四大凶兽。它们的出现时间太久远了，比我们华夏神国的历史都要长，所以现在没人能讲清它们的来历了。”　　 “凶兽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生物，它们更像是一种寄生物，只能寄居在人的灵魂之上，无法独立生存，也幸亏如此我们才能有办法对付它们。四只凶兽每一只都十分强悍，一旦出现，无论神界、人界还是魂界都会血流成河，而且没办法被消灭。”　　 “没办法消灭？”我重复了一遍。“没错，凶兽寄生于灵魂之上，摧毁灵魂很容易，但在宿主灵魂消散的瞬间凶兽便会离开。长久的斗争经验告诉我们，这样一来凶兽会沉寂个几十几百年，然后再次随机选择一个幸运灵魂寄生。”妲己接着说道。　　 “那被寄生的灵魂，还有救吗？”我继续提问。“你理解可能有误，”郑慧接过话头，“被凶兽寄生的灵魂其实自身并没有什么不一样，行动全凭心意。但当灵魂受到刺激时，凶兽可能会苏醒，接管身体，大闹天地。在这期间，宿主灵魂没办法掌控自己，就像是梦游一般只能看着凶兽乱搞。当凶兽耗散完精力后，又会缩回灵魂深处休眠，这时宿主灵魂便能重新回归正常。”　　 “嗯，”郑慧稍稍沉默了一下后说道，“目前我是穷奇凶兽的宿主灵魂，所以这些事我还是比较熟悉的。”我说之前在冥府筵席上第一次见到贺芫时，她给我的感觉就特别像郑慧，当时我还以为是因为两个女性都与何思成有关系，现在看来是因为两者体内都寄居着凶兽。　　 “那我觉得不用惩罚贺芫。”我思考之后说道，“老郑在冥府这么多年了都没事，加个贺芫也没问题。”“谁说没事了…你是没看到当初的鸡飞狗跳…”何思成在一旁小声说道。　　 “那是有我在啊。”戏运点着一根烟，“哪怕老郑失控，我能制住。但是你能吗？”　　 灵魂提问。　　 “而且本身混沌的实力就在穷奇之上，我和它硬刚的话还不一定谁赢。等我退休了，你接手了，能压制住混沌吗？我可不想自己哪天在海滩上晒太阳时，你又把混沌送到我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