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虽然是冬天,但是却能真实的感觉到这院子里的温度要比外面冷上几分。 我知道这是因为院子里长久没有人走动的缘故,缺少人气,所以才会这么阴冷。这点倒是并不奇怪,很多这样的地方都会给人阴冷的感觉。 这院子还真的不小,是四间房的宅子,正房四座,东侧是两间放柴火的厢房,西面有一颗一人粗细的杨树,叶子早已经掉光了,北风吹打在树枝上发出呜呜的声音。 “有人么?”说完后我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傻缺样,这村子里怎么会有人住。 阿丽在一旁咯咯的娇笑,我尴尬好一会儿,道:“我们先收拾一下这个房子,看看是否还能够住人。”。 我最担心的是房子里面受潮,那样的话就算是冬天,住在这里身上也会起红疙瘩,很难受。我有过那样的经历。 阿丽想的就没有我那么多,在院子里看了一会儿,开始向着房子里面走去。 房门并没有锁,推门而入首先引入眼帘的是靠近北墙的一张八仙桌,两边各有一把太师椅。我知道即使是现在,大多数的农村家庭的家具还会是这样摆设。 我们四间房子挨个看下来,衣橱,桌子,椅子,床,等等的家具一样都没少。甚至衣柜里面还有有一些衣服。只是这里无论是家具还是衣服都是老样式了,并不被当下流行。 我甚至还看到了一种叫做‘箱柜’的家具,大家可能不会知道箱柜是什么。那是一种摆在炕上的巨大木头箱子,长度和坑的宽度一致,是用来放衣服和被子的。老一辈的农村人家的炕头上,几乎都有这种东西。只是不知道全国各地的称呼是不是一样。我们老家称为‘箱柜’。 我在小时候特别害怕家里的柜箱,总是觉得那东西与棺材差不多。不过还好现在的家家户户里这种笨拙的家具都少了,没想到在这里又能见到。 我和阿丽几间屋子走过来,她说自己要住那有炕的屋子,我知道她心里的小九九,这大冷天的,晚上睡在炕上和睡在床上是两个概念。 不过,她的话也和我心意。一来,有床的那屋有个写字台,我正好可以在那上面写东西。二来,我对那柜箱是在有点恐怖,大晚上让我自己睡在那炕上还真有点挑战性。 眼看着就要过晌午了,我们在院子的厢房里找了些干柴,把那炕好好地烧了一遍,炕洞里不知道烧死多少的老鼠,我在院子甚至能闻到一股烤肉的味道。 阿丽在那里烧炕,我就忙着把车上的东西往院子里搬,大部分都是吃的,因为是冬天,所以也不用担心发霉变质,阿丽临走的时候能想到的吃的几乎都带了来,油盐酱醋等调料也一点没少。 我有种错觉,这难道就是居家过日子的样子吗? 收拾完阿丽的屋子后已经到了下午三点多的时间,她说去做饭,多吃点晚上就不做了。我心道这娘们也不怎么勤快。 她自己在那里忙乎,而我开始收拾自己的选的那个房间,先是把床上整理了一下,又开始忙着把那写字台收拾出来。以后的一个月时间这个写字台就是我的工作场地了。死灵档案的外传,就要在这里完成。 笔墨摆好,纸张规位,又把放蜡烛的地方清理干净。再一看,有了点书香的味道,我点燃一支烟,然后把自己带来的那条利群准备放在写字台的抽屉里面。 没有想到的是,在抽屉里竟然有一张照片。 照片保存的还算完好,能够看出这是一个年轻女孩的相片,看样子只有十八九岁的样子。那女孩站在田地的地埂上,背景是一片青绿绿的麦子地,她笑的很甜,脸上漏出两个浅浅的梨涡,皮肤是小麦色,很好看,有一种农村女孩特有的美丽。 我看了唏嘘不已,这照片的主人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仔细再看,觉得这女孩有几分的眼熟,忽然我心里一紧。 因为,我发现照片中的女孩样貌与阿丽有着几分的相似,但我敢确定这绝对不是阿丽。 难道真的这么巧合?这个女孩和阿丽之间有什么关系? 我是写小说的,遇到事情总会先给自己一个解释,或者是猜测。至于对与不对,我倒不是很关心。。 我拿着照片走到外面去找阿丽,想要问个清楚。她正在炒菜,见到我过去,打了招呼。问我收拾的怎么样了,要不要帮忙? 我摇头说不用,已经差不多了。 她一笑,没有说话,继续手里的动作。 我挠挠头,这样的画面还真不太习惯。看了一下她问道;:“你看这照片里的人是不是和你有点像、”说着我把照片递了过去。 明显的,我看到阿丽的手抖了一下。她停下手里的动作接过照片,看了又看。 最后,眼睛里竟然有泪珠打转。我心道完了,看来这阿丽与照片里的人还真有点关系。 阿丽最后还是没有哭出来,她说照片里的人是她的妹妹,当年在那场瘟疫中死去。当时还不到二十岁。而那场灾难中,整个村子里活着的十三个人,只有阿丽一个女孩。大概是觉得李家沱子闹过瘟疫的缘故,不吉利,所以至今都没有人敢娶阿丽。 平常的时候阿丽就待在自己的店里,哪里也不去。每到祭日的时候,她就冲着李家沱子的方向烧点纸钱之类的东西祭拜一下自己的亲人。 她不是不想来这李家沱子,而是不敢。毕竟她也是一个女人家,对这种荒芜的村庄还是有天生的恐惧心理。当她得知我要来这村子里的时候,感觉这正是一个机会,可以让自己回来看一看这个村子。所以就搭着顺风车和我一起来了。 我听她说完,心里面也不知道做何感想,可怜她一个人孤苦无依?大概吧。 阿丽默默的把照片收到了怀里,我刚要安慰她几句,却闻到一股焦糊味。 原来,阿丽只顾着在那里说话了,忘记锅里的菜,烧了个黑炭。这件小事也让阿丽恢复了常态。 她笑了一笑道:“原本要露两手了,这下可好,咱晚上吃点面条吧。”。 这件插曲很快就过去,天色渐渐的黑了下来,因为断了电的缘故,我俩只好在屋子里掌上蜡烛。如豆的昏黄烛光根本不足以照亮整间屋子。 吃过东西后,我们各自回到自己的屋子里。我坐在写在台上奋笔疾书,把阿丽的遭遇写了下来,这会是一个不错的情节,或许会成为下一本小说的开端。 之后,开始酝酿死灵档案后传的事情,想来想去,总是觉得不甚好。最后决定明天沿着村子走一走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不错的灵感。 一根蜡烛已近燃烧了一半,我看看手表已接近凌晨了,揉了揉酸痛的太阳穴,准备去院子里**。 回过头,一下哎呀一声叫了出来。 只见在我床沿上,阿丽就那么直愣愣的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 要说不吓人那是扯淡。 人吓人吓死人,说的就是眼前的这种情况。 她是什么时候坐在那里的,我怎么没有一点的感觉,这个人走路不出声音吗 阿丽大概也被我的叫声吓到了,眼珠一转看向我,一个劲的拍着自己那傲人的双峰。 我问道:“你什么时候在那坐着的,也不言语一声。故意吓人啊,你想。”。 阿丽吐了吐舌头,道:“我进来的时候,看到你正在龙飞凤舞的写着字,也就没好意思打搅你。谁曾想你会忽然回过头了,还把我吓了一跳呢。”说完哼了一声。 我一听,哎呦,这是怎个意思,咋还撒上娇了。 虽然表面上不动声色,但是心里却美的不行,在这坐着吧,今晚别走了才好呢。嘴里却问道:“这么晚了,你找我做什么?”。 阿丽一愣,道:“睡不着,想找你来聊会天。”。 “下次再来的时候提前打声招呼。这大晚上不声不响的就坐在我身后,怎么会不害怕。”我没好气的道。 阿丽皱着眉头,像是欲言又止。我见她这样不明所谓,让她有话直说。 她想了想道:“今天来的时候,我对你说过了。在大街上我看到的那个红衣女人,刚才我好像又看到了。就在院子的房顶上。”。, 嘶.... 我倒吸口凉气。 她的话令我后背发麻,不知道这女的是撞鬼了,还是真有什么红衣女人。 我强忍着狂跳的心问道:“你去院子里面干什么?这大晚上的,你也不怕冷。”。 阿丽道:“我是去给父母烧点纸钱,就在我准备回屋子里的时候,眼睛随意的扫了一下那房顶,结果就看到了那个红衣女子。一闪就不见了,好像个幽灵一样。”。 我说,你看错了吧?别吓人,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真是倒霉,这娘们的性格和杨晓奇有点像,什么都往外说,不考虑听众能否受的了。 这李家沱子已经荒废了快十年了,怎么可能还会有人住,还他娘的用‘幽灵’这个恐怖的词汇作比喻。 “看错?一次看错,两次还能看错吗?并且两次都是红衣女人,这看错的几率也太低了点。其实.....”阿丽像是在考虑要不要说下去。 阿丽极其小声的说:“你有没有觉得......我们.....我们从进到村子里的那一刻起,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像是.....就像是一直有人在暗处观察着咱俩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