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觉的刺激让元绫的血液彷佛凝固,刹那间就踢起了被子,翻身下床,隔着床与男人对视。 绿萝呢? 元绫看到本来在床头柜看风的绿萝,仰倒在柜子上,灵魂还在,可是好像睡着了。 绿萝是灵魂,平常在家里闲着无事晚上倒也会象征式地睡了睡。 其实她哪需要睡觉的? 可她似乎真的睡着了。 元绫猜想箱包里的常青也是睡着了。 这是什么能力? 他是谁? 元绫警惕地留意着对方的一举一动,但他似乎没有攻击的意思,也没有靠近,一动不动。 但那张没有五官的脸,随着她移动面转向,好像是在审视她。 他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跟我走。”他忽然伸出手。 元绫满腹狐疑。 他见元绫一动不动,又补充说:“你不是想找你妈妈么?” 他怎么知道她在找谁? “你是谁?” 男人没有回答,忽然越过床尾,元绫下意识后退,却见他走到窗户那边,把窗帘拉上。 少了月光的照明,房间瞬间变得昏暗,但眼睛很快也适应光线,至少房间内的东西都能看出个轮廓位置。 男人伸手向脸,转眼之间,元绫忽然看清对方的脸了。 年约四十的成年男性,成熟且梭角分明的五官,目光锐利,颧骨偏高有些瘦削的脸孔与身材让人感觉有几分阴狠。 她不认识这个人。 “你知道我母亲在哪?” 男人笑道:“当然,她就在我家。” “你家?” 元绫听着怎么觉得面前的人愈发可疑,就像大街上拿糖果勾引孩子的人贩子。 “是啊,我花多少心思才引导你到这里,想让我们一家三口可以在这里团聚…”说到这里男人好像想到了什么,语气多了几分戾气:“可总是有什么人在中间意图阻止。” 一家三口? “…你在说什么?” 元绫心跳忽然变快了,好像感觉即将会听到一些,她意料之外始料未及的事情。 “你还不明白吗?我是来迎接你的,我的女儿。” …… 女儿? 不对… 这与她所想像中的情况展开差太远。 也与弦月和绿萝所说的差太多。 “你不是想要杀我?” 男人没想到元绫居然知道他原本的意欲,但很快又扬起一个自以为慈祥的笑容,可与他本人的气质相差太远,让人感到十分违和。 “你听谁说的?原本是的,可时间过得愈久,我的想法也变了,因为我发现…你根本不是封德厚的女儿。” “……” 封德厚就是冯息,她还有与父母一起生活的零碎记忆,她怎么可能不是? 元绫感觉自己的脑袋快炸了。 她内心翻起惊涛骇浪,但也没有完全相信面前这个人的话,因为这个人给她的感觉很不好。 “你有什么证据?” “你还活着,不就是最好的证据么?” 活着? 证据? 此时的元绫思绪凌乱,在一堆混进其他东西乱七八糟的拼图中,试图捡起一些真正有用的,能串连起来的。 尸地嵬! 它的诅咒是祸及家人的,如果说她是与封德厚有血缘关系的话,按他的说法,似乎她不该还活得好好的。 活着是证明,那意味着,对方已经确定封德厚已经死亡? 那白骨… 且知道尸地嵬的人… “你是区家人?” “不愧是我的女儿,真聪明。”姓区的向元绫伸手:“来,快跟我走。” 对方表现出来的气场很强势,有种不容许别人拒绝的感觉,而且他像是戴了许多年的面具,表情生硬,显得有些虚伪。 两人只离几步之遥,元绫下意识又后退了半步:“有些事情我想要确认一下,所以现在不能跟你走。” 突然间,姓区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瞬变,像是无法忍受元绫的后退与拒绝,说话的声调语气变得暴戾:“确认什么?哦,那副白骨是么?没有必要,因为你根本不是他的女儿,他死了,你还活着,这就是最好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