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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掐指一算,新年假期没剩几天了

罪无可赦 形骸 5411 2024-07-16 09:39
      他们自然没有三头六臂,只是任谁也想不到,这年头,警察办案都用私人飞机了。搜:\(?完?本?神?站)免费看精品文学吴亦彦可能是史上第一个被贫穷限制了想象力的嫌疑人。   吴端亮出一张王博昌落网的照片,并道:“你的同伙,过两天就押送回墨城了。没用的,现在通讯技术这么发达,到处都是摄像头,逃到哪儿去都能把他揪出来。”   吴亦彦用了足足5分钟,才勉强恢复了语言能力。   “你是说……你意思是……”他磕磕巴巴不知所云。   “我的意思是,”吴端接过话头,“你们杀了一个女人,王博昌已经承认了,现在就等他带我们去找尸体了。”   吴端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或者,你带我们去,立功的名额就是你的了。”   审讯中,囚徒困境总是屡试不爽。   吴亦彦一开始很犹豫,犹豫再三后,终于想通了,谨防耍诈的可能性不大,能说活出死人的事儿来,八成是王博昌已经撩了。   栽了。   没辙,除了好好交代,再没有别的办法。   于是吴亦彦先破口大骂了一通,“孙子!王博昌这个龟孙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妈的他知道个屁!我让他一块回去看看,他都没胆子,就他,能记住死人在哪儿?”   “你也太低估王博昌了。”吴端故意露出不屑的神色,似乎根本不想继续和吴亦彦讨论。   “呵,不信你们就去找啊,我明说了吧,死人早就不在那儿了。”   “你什么意思?”   “告诉你们也没关系,收到照片我就去看了,死人不见了,肯定是被那个神经病藏起来了……   他每次给我的照片,那死人都……”   吴亦彦脸色不太好,还干呕了一下。   “……反正,最后一张照片,腐烂得都没人形了。”   “你总共收到几张照片?”吴端问道。   “三张。”   “纸条呢?”   “那就多了。”   “东西还留着吗?”   “留那玩意儿干啥?我有病啊。”   意识到自己态度有问题,吴亦彦尴尬地咳嗽了一下,又拿出讨好的嘴脸道:“东西都烧了,每次看完,我就直接烧了,不过内容我都记着呢……呃……能记个大概齐吧。你们问吧,我知道的事儿肯定都说。”   “第一张照片是什么时候收到的?”   “具体日子啊?那我可记不清了……大概……人死了没几天。”   “人是什么时候死的,你还记得吗?”   “15号,10月15,这日子我忘不了……照片得话,应该不超过半个月。”   这回答可太宽泛了,见吴端皱眉,吴亦彦苦着脸解释道:“摊上这种事儿,我这一天天心里乱啊,哪儿还顾得上记日子。”   “先说说人是怎么死的吧。”吴端道。   “你说那女的啊?那是我叫的小(手动分隔)姐,完全是个意外……”   吴端打断他道:“你是说,死者是一名妓(手动分隔)女?”   “是啊。”   “不是你用pua那套办法约来的妹子?”   “那天的不是。”吴亦彦抬手搓了搓自己的脸,像是搓掉了一层伪装面具,“行吧,我跟你们交个底。   pua那套办法是有点用,我也确实约成过,但那办法约到的……嗨呀,一个巴掌拍不响,你就想吧,能约到什么正经人?   反正吧,不正经的是大多数,她们就存着约的心思呢,正经的少。   就是不正经的,也不是次次都能约上,即便约上了,也不好控制不是。所以,跟学员组局玩的时候,我都是叫小姐,让她们扮演被‘搞定’的妹子……”   吴端没想到,造假、欺诈已经无孔不入到了这种地步,合着pua培训还是个一环套一环的精密骗局。   各行各业的kpi都不好完成啊。   “……我约王博昌出来玩那几次,就都找的小(手动分隔)姐。我那会儿不是看他干放债的买卖吗,主要想跟他处好关系,搞点钱花花……   哎!我那天先跟几个哥们儿喝了一局,被灌了,搞完事儿就睡了,中途醒过来一次,撒了泡尿,看见王博昌正……正忙活呢……他还问我要不要一块。   算了吧,我头疼得厉害,原想看看他……那什么……搞,结果没看两眼就睡得啥都不知道了。   等我醒过来……不对,是他把我叫醒,王博昌把我叫醒的,他说人死了……   你听我说,警官,我知道人是咋死的。”   吴端本想插话,被王博昌这样一说,便示意他继续讲下去。   “八成是呛死的,床上被她吐得不成样子,那天早上退房,我给宾馆赔了260块钱呢。   要么就是心脏病,我可真见过,喝酒,喝着喝着心脏病发了,直愣愣栽桌子上,脸埋碗里头,大伙儿都以为是喝醉了,等临走,叫人的时候,都他妈凉了……”   吴亦彦所说的的死亡原因,不过是推测和臆想。但他本人深信不疑,并强调道:“真的,人是怎么死的,我一看就知道。”   好像他是个专业法医。   吴端不想打击他积极交代问题的态度,只是岔开话题,问道:“那被叫醒了之后呢,你俩怎么商量的。”   “我要报警啊,出人命了当然得报警,他不同意,说是警察来了肯定说不清楚。   我看他就是怕了,人说不定是被他搞死的,反正我睡着之前,那女的还活着呢,我还跟她说话呢。”   “说的什么?”   “也没啥,就是告诉她,一会儿有个朋友要过来,让她……别露馅了——我不是说过了吗,女的是我找的小姐,我就是怕这事儿露馅儿。”   “继续吧,决定不报警之后呢?”吴端问道。   “那就想办法处理死人呗。”   我背着死人下的楼,他在旁边挡着,怕被人看见——妈的干活的时候往后缩。   我俩把人送上车,又等着前台清房,床单什么的都搞脏了,就给人家赔钱呗。   然后,就开车在城里溜达呗,边溜达边想办法。   他问我妹子在哪儿约的,有没有联系方式,万一她的亲属朋友什么的发现一个大活人失踪,报警,肯定很快就会查到我。   聊到这份儿上,我也就不瞒着他了,我全摊牌了,怎么找的鸡,怎么骗的人,包括问他借的那几万块钱……反正就是破罐子破摔,他看着办吧。   他还算识相,没翻脸,认了个倒霉。   我估计他听说那女的是鸡,也放心了吧……怎么说呢,大家心里都有数,干那行的人都不用真实身份,就算人突然不见了,也不会有人注意……   我俩就一直转悠到天黑,在郊区找了个树林子,把死人给扔了。   当时郊区还没有积雪,不过有好多树叶。   也没个挖坑的工具,我们就拿树叶把人给埋起来了——反正我记得是好大一堆树叶。   埋完之后,我俩说好了,以后谁也别联系谁,我问他借的钱,他也不要了。我不放心,让他把欠条还我,他没办法,就都还我了。   之后我确实没联系过他,就是有几次去他混的棋牌室附近转悠了几圈,看他还在那儿放债,没被抓住,我心里就踏实。   本来以为这事儿神不知鬼不觉,等大雪一下,把死人一盖,就妥了。等雪化了,人应该也烂得差不多了吧……过个几年,就剩一具白骨了,还查个屁……   万没想到,没过两天,就被人发现了……”   吴亦彦郁闷地叹了口气。   他点儿是够背的,最怕的警察没找上门,却被一个怪胎发现了要命的秘密。   “……那天,王博昌来找我,还在我家门上也发现照片了……哎,这叫什么事儿啊……   王博昌当时就要逃,不在墨城待了,他倒是干净,我他妈还放了一堆外债呢,我能走吗?钱都不要了?   我说你别走,人家都找到家门口了,咱一走,人家肯定报警,以后咱就成逃犯了,东躲西藏的,那日子能过?咱们等等看,看对方想干啥。   结果,没过两天,我又收着照片了,那死人已经开始烂了,吓人啊……   和照片一块送来的,还有张纸条,让我……让我……”   “让你穿女装?”闫思弦问道。   “嗯。”吴亦彦低着头,攥着拳头。   “还让你……去勾搭男人?”   这回,吴亦彦的答应声和蚊子叫一样尖细。   吴端其实很好奇这事儿他究竟办成了没,刑警也有猎奇心。但他更知道,过多的窥视欲,会让对方反感不适,影响讯问的推进。   他陈述了一个事实,同时旁敲侧击了一下。   “我们跟王博昌了解到,你曾经找过他,希望他帮你完成这个任务。”   吴亦彦再抬起头的时候,眼中竟有了一丝狠意。   已经这般境地,他还有什么可瞒的。   “是,他没答应,我就找别人了,网上约了个人。”   “对方怎么知道你真的做了要求的事?”   “他让我拍下来,还要把照片洗出来,放在他要求的地方。”   “哪儿?”吴端握紧了手里的笔,准备记录。   “步行街。他让我去步行街等,我就去了,然后有个要饭的来找我要东西……”   “要饭的?”   “就是那种流浪汉……纸条上就只是让我等,说是会有人来取东西,正好又有人来取,我就给了。   我还跟着要饭的走了一截,结果那人回头跟我说,我要是再跟,可有人要报警了……   都是王博昌那傻(手动分隔)逼,他要是来帮着我点,换他跟踪,说不定我们已经……”   “已经找到要挟你们的人,杀人灭口了?”一直没开口的闫思弦接了一句话。   王博昌的目光瑟缩了一下,或许他真的有过这种想法。   闫思弦又问道:“要是现在让你回忆那个人的长相——就是取走照片的流浪汉,你还能想起来吗?”   “我想想……头发挺长的,到这儿……”吴亦彦伸手在自己肩头比划了一下,脸挺脏的,是个长脸……长相得话……五官真记不太清了。”   “个头呢?”   吴亦彦起身,就着自己的身高比划了一下。   “比我高,大概……到这儿。”   “178到185,长脸。”吴端到:“体型怎么样?胖还是瘦?”   “不胖,就……中等身材吧。”   没有明显特点。闫思弦和吴端对视一眼,只能派人去步行街附近的流浪汉聚居点打听了。   吴端重新拿回了审讯的主动权,问道:“说说你自杀的事儿吧。”   “也是纸条上要求的,说是我只要去指定地点,在那个围栏外头站上一个小时,就算我通过考验,以后都不会再找我麻烦了。”   “指定的地点很具体吗?”   “特具体,围栏上的第几块玻璃都写得清清楚楚,我数了好几遍呢。”   许是想起了吴端的救命之恩,吴亦彦向吴端伸了下手,嘴唇也抖了抖,想说什么,顾及到自己此刻的嫌犯身份,说什么都没用,终于作罢。   “你翻出去的时候,没发现那栏杆做过手脚?”吴端问道。   “是有点晃悠,我还以为是我压的,毕竟挺沉的一个人。”吴亦彦低头长吁短叹了片刻,“其实,在那上面的时候我就想清楚了,要是再给我一个机会,绝对不干这事儿,太危险了,几分钟手就冻僵了,各种使不上劲儿,等我想往里翻的时候,脚底下也滑得要命,差点掉下去,我就不敢动了,只能等着你们来救……   我那会儿就想着,只要捡回一条命,立马自首。可是……等得救了吧,又怎么都说不出认罪的话来……哎!”   这番话虽然令人不喜,至少还算真诚。   大部分在逃的犯罪分子都会有这种心理,活不下去的时候便会想着自首,靠国家拉扯一把,顺遂平安的时候自然多逍遥一天是一天。吴端已经见怪不怪。   “跳楼这次他也给你看尸体照片了吗?”   “看了,我觉得……他可能把人给埋了。”   “为什么?”   “脸上有土,头发里也有土,就是……我也说不上,但看那些土,就感觉是刚从地里挖出来的。”   “照片背景是什么?除了尸体以外,还能看到别的吗?”   “没别的,就是……地。”   “什么样的地?”   “土地。”   根据以往的经验,杀人这种事都承认了,其它的也就没有隐瞒的必要了。所以,审讯到了这种时候,该撂的吴亦彦已经撂得差不多了。   当然,这案件一点关键信息尚需要确认,就是死者究竟是死于故意杀害,还是意外或过失。就这一点,吴亦彦和王博昌都说不清,也都有避重就轻的嫌疑。   因此,眼下有两件重要的事:找到尸体,以及找到凭尸体照片要挟两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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