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紧张，我就是近距离观察一下人类长什么样...”　　 无限被李非拎在手里，像个奇怪的宠物。　　 半空中，他挣扎了两下，发现挣脱不了后，便转动两颗闹铃状的眼睛，好奇的四处打望。　　 “你别说，人类和电影里长的还真差不太多...那个什么，差不多得了，你赶紧放我下来...”　　 “两天了，终于等到了「那家伙」合眼，我这好不容易出来一次，你别搞...”　　 “说你呢！赶紧松手，没大没小的！”　　 李非没有理会无限的挣扎。　　 对方口中的「那家伙」，指的自然是「黑暗恶魔」了。　　 之前因为好奇，李非问过几嘴，所以对这帮恶魔的情况有所了解。　　 如果把他的身体比作是一栋别墅，这些恶魔就像是别墅里的住户。　　 平时这些住户，就待在各自的房间里，各玩各的，谁也不碍着谁。　　 而因为「位格」间的冲突，同一时间，只有一位住户能出来到「客厅」，而只有在客厅的人，才能投影到现实世界来，和李非对话...　　 或者说自由活动。　　 理所当然的，绝大部分时候，客厅的享有者都是「黑暗恶魔」，或者说兔子。　　 ‘那家伙占着茅坑不拉屎！’　　 ‘天天在客厅里赖着不走，让我们都没机会出来透透气了！’　　 ‘你问「窒息」「深海」他们怎么没出来？’　　 ‘缺乏勇气。’　　 ‘他们缺乏直面黑暗的勇气，毕竟要是在客厅里撞见了那家伙，可能就会小命不保...’　　 无限之前就是这么跟李非说的。　　 而事实看上去，也差不太多。　　 “好，你看吧，别动手动脚就行。”　　 在无限的软磨硬泡下，李非决定给对方一次机会。　　 看起来，这无限恶魔和黑暗比起来，要和善不少，也没有什么过激举动。　　 李非猜，这可能是因为对方天天窝在地狱里看电影。　　 电影是人类的产物，通过这些电影，无限对人类文化产生好奇，也自然有了好感。　　 从某种意义上，这一大帮子爱看电影的恶魔，都算是友好恶魔。　　 “你放心，我肯定不会乱来。”　　 无限说着，便在地铁里窜来窜去，观察并惊叹着各种东西。　　 两只长手吊在地铁扶手上，左摇右晃，仿佛人猿泰山。　　 而李非则是转头打开「恐惧计数器」，看向那很久没涨过的「6%」。　　 “6%，差得还很远啊...”　　 听证会上，他发动大闇，凭借收集几个十二卫的恐惧，才拿到了这个6%。　　 但距离低阶位格所需的30%，还差了不少。　　 甚至还没有到最低限度的10%，如果在结束的时候都只有6%，那他就会位格破碎，永远失去晋升资格。　　 目前李非采取的策略，就是利用「李医生的药致癌」的谣言，吸收一波来自玩家们的恐惧。　　 不过...　　 问题是，这谣言能影响到的，只有那些吃过自己药的人。　　 乐观估计，这个数目应该在一万左右。　　 如果这一万个人里面，有半数的人会听信谣言，那自己就能收到5000个玩家的恐惧。　　 “5000个人，不知道够不够啊...”　　 李非也是头一回晋升，对这没什么概念。　　 如果到时候谣言放出去，自己还是没拿到最低限度的话，那就只能启动planb，上点狠活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都不想用planb啊...”　　 李非眉头紧皱，喃喃自语着。　　 很快，地铁到站了。　　 ...　　 温馨明亮的小屋里，一家三口共进晚餐。　　 时而神色凝重的，时而眼神放空的叶歌芸，却引起了许倩的注意。　　 “芸芸，你爸特地给你做的红烧排骨，怎么不吃呢？”　　 许倩说着，又往女儿叶歌芸碗里，夹进去一块排骨。　　 “这是怎么了？跟男朋友吵架了？”　　 叶大路瞟一眼叶歌芸碗里，那已经堆成小山的排骨，眉头微微一皱。　　 今天，他特地做了女儿最爱吃的红烧排骨。　　 色泽红亮，汁浓味香。　　 淋上叶家祖传的秘制小酱汁，咸甜均衡，嫩滑多汁...　　 放在往天，这排骨早就剩不下几块。　　 但现在，叶歌芸竟然是无比反常的一口也没吃。　　 “芸芸，是爸今天手艺翻车了？”　　 叶歌芸没有回话，仍旧是两眼放空，心思跑到了九霄云外。　　 “芸芸？爸爸跟你说话呢！”　　 许倩见叶歌芸没有回应，语气有些急躁。　　 “哦...”　　 叶歌芸这才缓缓抬起眼来，看向了自己老爸。　　 “爸，你刚才说啥，我没听见。”　　 叶大路叹一口气，干脆把筷子也放了。　　 他知道，自己的手艺没问题。　　 女儿有心事。　　 “芸芸，你...你和男朋友吵架了？”　　 “爸，我哪来的男朋友。”叶歌芸苦笑。　　 “那是单位上出事了？”　　 “算是吧...”　　 叶歌芸摇摇头，没有继续往下说。　　 捻起一块排骨揍到嘴边，却还是没能吃下去。　　 白天发生的一切历历在目，特别是那段血肉横飞的录像，换谁看了，今天晚上都不会有食欲。　　 “呃...工作上的问题啊...”　　 叶大路见状，知道叶歌芸这是不想说了。　　 但既然是工作上的问题，那就不是什么大问题。　　 小问题，那就自己克服就行。　　 跟老婆许倩使了个眼色过后，他们便准备转移话题，说点别的。　　 “对了，芸芸...”　　 许倩灵机一动，说起了叶歌芸最关心的弟弟，　　 “小非他最近跟你联系没有，也不知道他那惊悚游戏玩的怎么样了，这一个月也不回来...”　　 许倩话没说完，就看见叶歌芸浑身一僵。　　 脸更黑了。　　 夫妻二人二脸懵逼，完全搞不清情况。　　 刚才说是单位的事，现在说弟弟也不行了...　　 这是什么情况？　　 “呵呵呵呵呵...老婆你就不懂了吧，小非玩那惊悚游戏，是跟国家签了保密协议的，不能跟咱们这些没玩过的人说...”　　 “来，先吃饭吧...”　　 叶大路打起哈哈。　　 而叶歌芸却忽然想到什么，放下筷子，犹犹豫豫朝二人问道：　　 “爸，妈。”　　 “如果...”　　 “我是说如果，小非他...”　　 咚咚咚。　　 叶歌芸话说到一半，却门口的敲门声打断了。　　 她表情一僵，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到了弟弟李非爽朗的声音。　　 “舅舅舅妈，老姐，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