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照相了。”父女二人摆pose，将小狗夹在中间。　　 “咔嚓——！”　　 在小彩灯的映照下，两人开心地笑起来。　　 “爸爸，你这么大个人了，以后能不能照顾好自己啊，我真怀疑，”小仙将陈献从头打量到脚，“你这么孩子心性。”　　 “不是吧，你不会要不赡养老爸吧？”他瞪眼。　　 “我的意思是，你这么傻，不会被传销组织欺骗吧？”小仙也瞪眼。　　 “你老爸我聪明绝顶！”陈献拍拍胸脯。　　 “我持怀疑态度，我去个厕所。”小仙摸了摸肚子。　　 “快点啊，蛋糕还没吃呢。”陈献有点不放心。　　 “知道啦——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小仙做了个鬼脸。　　 小仙进入卫生间后，为了保证安全，他一直跟小仙对话。　　 “小仙，大号还是小号啊？”　　 “大号！”　　 “这蛋糕可好吃了，你再不出来，蛋糕可要被我一个人吃完了！”　　 “知道啦！对了，爸，你什么时候给我找个后妈啊？”　　 “怎么，你害怕老爸一个人寂寞？有你就够心累的了！”　　 “可是，我想要一个年轻美貌的后妈啊！”小仙听起来满是郁结。　　 “想得倒美！动作快点！”　　 “等等，你想不想知道我报哪里的志愿啊？”　　 “哪里？”　　 “嘿嘿，不告诉你！”　　 “嘿！陈小仙你是不是飘了？！老爸告诉你，高考虽然很重要，但是只要咱尽力了，做到今后不后悔，那就已经足够了！就像有句古言说得好，天高云淡又经秋，不吝……”　　 还没等他说完，小仙打断他。　　 “爸，我想听听你和我妈的故事。”　　 他一时有些沉默，长久不知该说些什么。　　 “哈哈哈，你们的故事也太有意思了吧！那我妈以前是不是很多人追？”　　 他忽然觉得蹊跷。　　 小仙怎么回事？　　 怎么前言不搭后语？　　 “陈小仙，你上完厕所没？”陈献蹙眉走向厕所，按下把手，开门。　　 “哈哈哈，太好玩了，那老爸你年轻的时候，是不是也有很多人追啊？”　　 陈献惊恐地瞪大双眼，睚眦欲裂。　　 小仙脸色煞白地躺在浴缸里，右手拿着刀子，左手腕上，一道深深的血口，鲜血像放水管一样，汨汨地流出来，淌了一地……　　 而马桶盖上，放着一只手机，里面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发出小仙的声音。　　 “老爸，你再给我讲讲你学生时代的事吧？我好好奇啊！”　　 “对了，我给你说，我们班主任可严厉了，有一次我忘带作业了……”　　 ……　　 “小仙！！！”　　 陈献绝望地大吼，从衣服上撕下一长块布条，慌忙绑在小仙流血的手腕上！　　 他一把横抱起小仙，冲出了家门！　　 最近的医院，就在附近不远处，他疯了般跑着，夜晚的寒风，像利刃一样，割着他的面门！　　 “小仙，你坚持住，爸爸马上把你送到医院，马上就到了……”他忍不住哽咽着，眼泪大股大股地流到下巴上。　　 “爸爸……”小仙缓缓将右手摸向他脸上的眼泪，声音虚弱得像一阵风，“不要哭……”　　 “为什么……为什么要做傻事！”他声音颤得不成样子。　　 “爸爸……哭起来就不帅了……小仙……很久以前就不想活了哦……所以，和爸爸没有关系……”小仙的头无力地歪在他的肩膀上，冰凉的眼泪滴在他的脖子上。　　 “小仙，你死了，爸爸该怎么办？！你要抛弃爸爸吗！？”他呜咽着，“你死了，爸爸也只好去死了！”　　 “爸爸……要好好地活下去哦……”小仙缓慢而含糊地说，“爸爸死了，小仙会很难过的……”　　 “那你就舍得让我难过吗！？”他克制不住情绪地低吼着。　　 “小仙……也舍不得爸爸难过，可是，小仙觉得，光是活着，就已经……”小仙的说话声越来越小，最后根本听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