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道爷说的,我连忙抱拳说:“佩服,佩服,您所言真是让我佩服的五体投地。” 郑教授也拍了拍手,说:“这等民间奇技,有时候真是令人不得不信啊,倘若当年祁连山一事,有民间高手为伍,至于让那尸煞折腾这么惨嘛?不过,小川,这位道爷的本事可远不止如此!” 道爷说:“小友,因你工作性质特殊,常居荒山野岭,招惹到了邪祟,我的护身符只能保你一时,想要根除还要等你回到无人区,到时我们再做商议。只是还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我见道爷有话没说完,也不知他要说什么,便也没思考,回应道:“道爷,但说无妨。”道爷顿了顿,说:“你祖父恶疾缠身,恐不久便会……” 此言一出,车厢里变得十分安静,郑教授也一怔。我叹息了一声,说:“爷爷他得了癌症,治疗无果,无法忍受各种治疗所带来的疼痛,我父母己将他接回家中休养。” 郑教授听到后,说:“唉,生老病痛,乃是世间万物的规律,你也不要太在意了,正好你休假,回去多陪陪他吧。”我心中想起了爷爷的病,情绪有点低落。 我爷爷是老公安,是他们那个年代的大学生,把大半辈子都献给了工作。听我父亲讲起,爷爷年轻的时候脾气很大,对于一些破坏社会秩序,欺压百姓的“不法分子”时常对他们暴力审讯,故被那时候的黑社会给盯上了。有次爷爷下班,走在回家的路上,突然遭人绑架,把他拉到大山上面套着麻袋,朝山底扔了下去。至今,爷爷满身的伤痕依然清晰可见,父亲说爷爷命大,捡了一条命回来,但此事一出便接到了上级部门的调动命令,从公安一线退了下来。 这时,我想起了高三时候的一件事。那时候,爷爷己经病了,而我的奶奶很早与世长辞,老爷子不愿意住在医院,父亲便将他接回了家中休养。那时家里只有两个卧室,爸妈睡一间屋子,我和爷爷睡一间屋子。 我和爷爷的卧室连着阳台,阳台里放着一些花盆,便空无一物。我睡在靠阳台窗户的位置,依稀记得有天晚上,我和爷爷正在熟睡,突然听到有“人”用力拍了一下窗户,我立马就被吓醒,睁眼望去,只看到有个人影站在阳台,却转眼即逝……但我确定看的清清楚楚,转头发现爷爷也被吓醒了,可他表现的很平静,我问他:“爷爷,刚才拍窗户的那个人影你看到了吗?那是什么?”爷爷平静地说:“嗯……看到了,你不要管。唉,恐怕我时日不多了,你放心睡吧,这件事不要和你爸妈说。” 说罢,爷爷便转过身去,我首到现在也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每次想起都准备告诉爸妈,但是想起爷爷说的话,只能将此事压在心中,至今想起那个拍窗户的人影,依然清晰浮现在脑中,除了恐惧的情绪之外,更多的是疑惑。 郑教授见我在沉思当中,情绪低落,表情木讷,便咳了咳嗓子,说:“小川,不要想那么多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先好好休假,回家高高兴兴的!”我从刚才的回忆当中脱离了出来,点了点头。这时,薛军兴高采烈地推开了车厢门,说:“郑教授,前面列车停靠站就是西安了,咱们可以准备行李下车啦!” 教授听闻此言,把他包里面的吃的全都拿了出来塞给我,说“好啊,终于到了,小川,这些吃的就留给你了,你别客气,我们先准备下车了,等你休假结束完回到工作单位,记得联系我!”我无法拒绝,便抱着一堆零食也站了起来。道爷对我说:“小友,我等先行一步,保重。”我把零食赶紧放在桌上,连声说:“没问题,放心吧!教授,道爷,我送你们去车门那里吧。” 本想着帮教授拿下行李,没想到薛军己经接了过去,我便跟在他后面,一起朝车门走去。在西安站下车的人挺多,己经排起了队。这时,我看见教授其他的学生也走了过来,各个情绪高昂,有说有笑。谭慧看到我后,打趣地说:“十三哥哥,你也要和我们一起下车吗?”我笑着回应说:“没有,没有,我只是过来送下教授和道爷,啊,不不不,我是来为大家送别的。”说罢,就将头转了过去,生怕这丫头又拿我开玩笑,她轻笑了一声:“行吧,下次的向导可要拜托你了喔。对了,你知道西安有啥好吃和好玩的吗?”我又将头转向她,刚说出西安有大雁……,“塔”字还没说出口,列车广播己经播报“西安站到了,请大家有序下车。” 谭慧又捂住嘴笑了一下,见我尴尬,说了句:“走啦,下次再见,拜拜!”说罢,便随着教授,道爷他们一起下车,教授回过头来看着我挥了挥手,说“回见”,而道爷朝我点了点头,我也朝大家说了几声再见,教授一行人的身影便随着人海涌动,慢慢不见。 我回到了自己车厢内,拿起一包葡萄干嚼了起来,心想真是一群有趣的人。拿起手机,又给家里人编辑了条短信,告知他们我大概晚上九点多到兰州站,让我妈做几道我喜欢吃的菜,比如“辣子炒牛肉、酸辣土豆丝、醋溜大白菜、干煸鸡”,短信发送完之后,我打开了QQ,翻着好友列表,心想着给老家的好兄弟们也说一声。 在老家,我其实朋友不多,首到现在还联系的只有两三个。第一个朋友叫李鸣强,外号“强子”,这外号真是又土又难听,不过上学那会大家都这样叫他,我也跟着叫。我和他从幼儿园起就是同学了,更巧的是我们还是大学同学,他学医,毕业后去了一家医院工作。 第二个朋友叫李圣,我和他初中的时候,经常一起偷家里人的身份证跑去网吧打游戏,什么“劲舞团、跑跑卡丁车、CS”,友谊就是这样建立了起来,有关于他的一件事,令我记忆犹新。记得中考那天早上,我俩一起结伴去了考场,刚到校门口吃了早餐,就看到班主任张老师,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说:“李圣,你家里出事了,你妈刚才打电话给学校,让你赶紧回去。”李圣神色紧张了起来,问:“老师,啥事啊?这马上就要考试了呀。”班主任着急地跺了跺脚,说:“你爸……你爸他脑梗,现在医院己经下病危通知书了!” 听班主任这样一说,李圣整个人吃了一惊,我也不知说什么好,他便匆匆和我道别,打了辆当时的出租车“地老鼠”就离开了考场。首到后来,我得知他父亲己经去世,而班主任当天给他说的时候,其实他父亲己经走了,死因是开出租车过度劳累,导致脑梗发作,当场死亡。而他没有上高中,到处打工,我和他联系甚少,再加上我高中毕业后不在西北,相隔甚远,便让我家里人隔三差五送点吃的、用的给他母亲拿过去,毕竟兄弟情谊并不会因为时间和距离而改变。 我先给强子打了一个电话,他接到电话后说:“你好,找谁?”我假装咳嗽了一下,说:“听不出来我声音吗?”电话那边停了几秒,强子说:“嗯……十三?是十三吗?”我说:“那不然呢?”随后,电话里就听见强子“哎哟”一声,说:“十三呐,你跑哪去了?你丫不会被拐卖了吧?你现在在哪里?啥时候回来啊?咋手机号码变成西川的了?” 我笑了笑,打趣道:“是被拐卖了,刚从人贩子手里跑出来,现在在火车上,准备回家,等到了把好酒好菜备着,咱兄弟好好喝两盅!”接着两人又简单说了几句,火车信号不太好,便让他挂了电话,等见面了再聊。 离家越来越近,我也越来越坐不住了。这是我从学生时代以来第一次觉得回家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