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中区公安局,石大光被王局叫到了办公室。 “大光,公安部有一个基层预提骨干培训,咱们局有一个名额,局里计划安排你去,你把手头的案子交接一下,明天就去报到。” “王局,怎么局里要提我了?”石大光知道这个培训的份量,有些兴奋的问道。 “培训是培训,提拔是提拔。”王局有些没好气的看了石大光一眼,随后话锋一转,继续说道:“不过,经过培训的局里肯定会优先考虑,但主要看的还是工作成绩和个人能力。” “哦,害我白高兴一场。” “你这什么思想?培训难道就是为了提拔啊?你就不知道去多学点东西啊?” “您这话说的,谁不想进步啊?行吧,我这就把手头的工作交接一下,不过,我现在在办的一个案子有些蹊跷,我怕别人办不明白。” 王局瞪了他一眼,说道:“什么意思?局里离了你还破不了案了?少废话,赶紧把工作交接完,麻溜的去给我报到去。” “明白。”石大光本来还想详细说说,可看到王局一脸的不耐烦,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出来后,石大光一边走一边嘀咕:“奇怪,他难道一点都不好奇是哪个案子有蹊跷吗?” 石大光回到组里,把手头的案子分了分后,对负责鲍昌国案子的民警说道:“老李,这个案子十有八九有问题,你继续查这辆套牌车以及鲍昌国的社会关系,如果真是谋杀的话,作案动机很可能就是突破点。” “行,你放心去培训吧,等你回来,我肯定给你查的明明白白的。” 王天明他们知道了赵天寒的下落后,就在一起商量着如何能见到赵天寒,问清楚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大家讨论了半天,发现以他们的能力根本不可能在不惊动对方的情况下悄无声息的见到赵天寒,而对方一旦得知他们接触过赵天寒,那指不定会想出什么名目来对付他们。说来说去,还是自己这边的力量实在是太弱小,根本容不得半点差错。 “不行还是找傅局吧。”林雨欣提议道。 “找他也没用,他查了半天连赵天寒在哪都没查明白,指望他肯定没戏,说不定还会惊了对方,万一他们再把天寒换个地方一藏,咱们就更没法找了。”王天明对傅先民实在是不抱有什么期望,直接泼凉水说道 “那可怎么办?”琳琳双手支着下巴,紧锁眉头的说道。 正当众人无计可施的时候,琳琳的电话响了,她看了一眼来电,接了起来。 “喂,大风哥,有什么指示?”琳琳略带调侃的问道。 “琳琳,你不是让我帮你盯着鲍耀祖的案子吗?有个特别重大的消息,你想知道吗?” “唉呀,大风哥,你就别吊我胃口了,快说,改天我请你吃饭。” “呵呵,我也是刚听说,今天上午,鲍耀祖在看守所里被人拿石头砸成了重伤,送到医院抢救没抢救过来,已经死了!” “什么?鲍耀祖死了?被谁打死的?”琳琳惊得一下子站了起来,林雨欣和王天明也愕然的看向了琳琳手中的电话。 “我也就知道个大概,具体的不清楚。不过犯人在看守所里被打死了,这可是大事,所以现在消息封锁的很严,我听说督察已经介入了,这次肯定有人要倒霉了。” “好,谢谢哥。” “说什么呢,你爸和我爸当初是搭档,咱俩又是从小玩到大,你说谢字就是在伤害我们之间纯洁的友谊。” “呵呵,有时间一起吃饭。” “好说,对了,这事你可别跟别人说,知道就行了。” “你放心好了,我还能坑你吗?” 挂上电话,林雨欣问道:“消息可靠吗?” “肯定可靠,大风哥就是省城市局的,虽然不负责鲍耀祖的案子,但他现在也是一个刑警大队的副队长,想知道这点消息还是没问题的。” “这搞什么,鲍耀祖的案子还没查明白,人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死了,那林春丽一家岂不是死不瞑目,赵大海的罪名也无法洗清了?”林雨欣忿忿的说道。 “鲍耀祖的死会不会有蹊跷?”王天明分析道。 “这个不好说,但无论怎样,他也是死有余辜,杀他的人也算是为民除害了。”林雨欣说道。 现在众人的心思并不在鲍耀祖的身上,所以这件事就是一说就完事了,谁也没有那个精力去查背后的真相是什么。 “对了,我觉着这件事咱们可以用一下,说不定可以见到天寒。”王天明眼前一亮说道。 “怎么用?”林雨欣和琳琳同时问道。 “你们还记得省院是怎么见我的吗?我想找一下孙检……” 十分钟后,孙检的电话回了过来。 “我找了省院的领导,你说的事原则上不行的……”听到这句,王天明就放心了,因为原则上不行的意思就是行。 果然,孙检继续说道:“不过,我跟领导说了半天好话,而省院在你的事和鲍耀祖的案子上,确实欠你个人情,所以,领导同意帮这个忙,但是你们的人不能进去,你们把要问的话写下来,省院的人会去问。具体的情况,你们联系省院的尹婧妍,跟她说就行。” “好,谢谢孙检。” “不用谢我,唉,你和天寒真是受委屈了。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二十多分钟后,王天明他们和尹婧妍见面。 王天明将要问的问题告诉了尹婧妍,尹婧妍记下后,说道:“省院的调查组马上就会去市中区看守所调查鲍耀祖被杀事件,我会找机会跟赵天寒见面的,你们还有什么话要我带给他吗?” “你告诉他,不要怕,我们会想办法救他的,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没问题。要我说,你俩还真是难兄难弟,你刚出来,他又进去了,唉!”尹婧妍摇了摇头,她知道他俩肯定是被人整了,而且整他们的人绝对不是一般人,所以,尹婧妍对他们是既同情又佩服。 临别之际,尹婧妍突然说道:“对了, 还有件事忘了跟你们说了,赵大海也死了,就在今天上午,跟鲍耀祖死的时间差不多。” 王天明和林雨欣互看一眼,心中唏嘘不已,至此,林春丽一家灭门案的知情人全部死亡,看来,这个案子要成为悬案了。王天明想起赵大海马上要说出真相却至此没了下文,世间终究是不如意的事占了十之八九,也不知道赵大海的儿子最后会不会原谅他那可怜的替人顶罪的父亲。 鲍浩凡从悲痛中恢复过来后,独自开车来到了城西仓库,此时的仓库里只有成哥和祥子在。 “都处理干净了?”鲍浩凡问道。 “嗯,那三个人已经在这个世界上完全消失了。” “警察不会查到吧?” “我查了,在水泥厂逮住的那个不是本地人,而且抓他的时候没人看见,今天早上的那两个虽然是本地人,但一直居无定所,虽有些朋友,但都是酒肉之交,估计也没人会报警。而且,就算报警了,警察也顶多定成是失踪,不会深查下去的。” “嗯,还有那些视频,不会有破绽吧?” “我找的人是这方面的专家,用的都是最新的ai技术,以警察的技术条件,根本看不出来。” “替换视频的事,有多少人知道?” “就我们几个和我找的专家知道,他是偷偷接入到监控线路上直接进行替换的,根本没通过别人。” “这个专家现在在哪?” “他已经出国了,我们给的钱足够他在国外逍遥一辈子的了,他肯定不会回来的。” “你给杜绍纲的车动手脚的时候没别人发现吧?”鲍浩凡几乎想到了所有可能出现破绽的地方。 “没有,当时我的车就停在他的车旁边,我从车上下来后直接就钻到了车底,动完手脚后我就离开了,整个时间不超过5分钟,专家在替换视频的时候看过了,确定当时周围没有人。” “那就好。你们辛苦了,先到外地去休息一段时间,等风声过去了,你们再回来。” “鲍少,我有件事想问一下。”祥子突然说道,“咱们这在一天之内弄死了杜绍纲一家和鲍耀祖,警察会不会怀疑到你?” “要是别人,警察肯定会查,但要是我,就不会。”鲍浩凡自信的一笑,“我爸给我留下的可不光是钱!” “鲍少,既然都做到这了,杜绍琳一家为什么不一块做了?” “一个是他们家并没有参与到杀我爸的事情中,罪不至死,再就是陈国峰毕竟为了自保把杜子瑜的消息卖给了我,我也不能太不讲信义,只要他们以后老老实实的,我可以放他们一马。” “可是,咱们毕竟杀了鲍常娟和杜绍纲一家,就怕他们不甘心,想报仇。” “就他家那个智商和胆量,怎么弄都百搭。放心好了,他们已经被吓破了胆,不会乱来的。”鲍浩凡丝毫不在意的说道。 从鲍浩凡知道父亲是被人害死的之后,他先是顺利离间了鲍耀祖和杜家的关系,然后通过鲍耀祖找到了杀害父亲的凶手,从而做实了杜子瑜是幕后主使的证据,紧接着激怒杜绍纲逼他动手、离间陈国峰出卖杜子瑜,一个是给了自己杀杜绍纲一家的充足理由,一个是让自己及时掌握了杜子瑜的行踪从而将他抓获,看似意外但又在情理之中,以及在后来用鲍昌国同样的死法弄死杜子瑜,又在杜绍纲一家充分体会到丧子之痛后再送他们去地下陪鲍昌国,并且将这一切完美的伪造成意外事故,这每一步棋都走的让成哥和祥子对这个年纪轻轻的鲍少既佩服又有一丝的恐惧。 “对了,你们走之前安排人想办法给费守成一笔钱,要够他下半辈子生活以及给俊英的治疗费用,要做成是他意外得到的样子,毕竟这是我答应费俊杰要给他爸的。”鲍浩凡又想起了一件事说道。 “好。” 当天傍晚,针对鲍耀祖在看守所被人打死的事件,省检察院成立督察组,由省检察院分管刑事执行监督的副检察长带队入所监督公安督察的调查,并对看守所监管方面存在的问题进行督导检查。 尹婧妍在一名副所长的带领下,对所里的监室进行了详细的检查,当她来到单人监室时,终于见到了被关在这里的赵天寒。 “他为什么单独关押在这里啊?”尹婧妍明知故问道。 “哦,是市中区公安局送过来的时候特意要求的,具体原因我不清楚。”副所长连忙回答道。所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也是胆战心惊,害怕不小心跟着背个锅,所以对省院督察组的态度极为尊敬。 “你不清楚?人关在了单间,原因你说你不清楚?”尹婧妍眉头微蹙的问道。 “这都是所长安排的,没经过我的手。”副所长额头有些冒汗。 “把他提出来,带到办公室来,我找他了解一下情况。”尹婧妍用了当初见王天明一样的理由说道。 “好。”副所长忙不迭的点头,打开监室门后说道:“你出来。” 赵天寒站起身,默不作声的站起身走到门口。 “检察院的领导找你问话,你老实回答领导的问题,不能胡说八道,知道了吗?”副所长语气暗含警告的说道。 赵天寒点点头,看了一眼背身站在一旁的尹婧妍,心中一动。 副所长将赵天寒带到办公室,用手铐拷在暖气管子上以后,就离开了办公室,尹婧妍让和她一起的省院工作人员给赵天寒搬了把椅子让他坐下后,开门见山的说道:“是王天明让我来找你的。” “嗯。”赵天寒点了点头。 …… 第二天一早,王天明三人再次见到了尹婧妍。 “见到人了吗?”王天明迫不及待的问道。 “见到了。”尹婧妍表情有些凝重的看着三人,说道:“根据赵天寒的说法,这件事从一开始就很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