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进入眼前这片不知道是何地的空间之后,举目四望,四周都是一个个身形巨大的铜人,诡异的是,他们都是倒悬的! 倒悬的铜人,前所未闻! 师父也被眼前这从未见过的东西惊呆了,一声不吭。 “师父,这些铜人都是怎么回事啊?” 我的询问声打破了此时的沉默,师父抬起头来,看向四周,心有余悸地说道: “大约在三十年以前,江湖上曾经出现过一个大魔头。魔头神通广大,法力无边,突然出现在江湖之上,不知师承何处。他打着:‘世无悟者,清净佛门’的旗号,纵横四海八荒,仅仅向着佛宗宣战。” “他宣战的方式极为特别,不是杀人放火,不是打家劫舍烧杀劫掠,而是给没有灵觉地位不高且在寺庙充当底层的僧众酒肉,让他们对着佛门的塑像,喝酒吃肉。破戒之后便驱逐他们下山。对于那些稍有灵觉和修为的,直接废掉灵觉,当着他们的面砸了佛像,扬了香火。” “对于遭受如此对待的僧人,自然有为了活命选择服从的,当然也不乏一两个,哪怕利刃架在颈前,依然闭目凝思,盘珠念佛。面对如此一类,魔头便跪下来给他们叩两个响头,自顾自离去。” “后来,这个魔头有一次寻访一个千年古刹,在其中遇到了一个小和尚。小和尚容貌清秀,天生慧根。魔头见此,不忍那有悖佛门戒律的下三滥道统毁了他的前途,便带着这个小和尚离开了。小和尚对于魔头倒是一点不害怕,魔头给他酒肉,他一概不拒,吃的津津有味。但是,酒足饭饱之后,依然虔诚念佛,雷打不动。” “魔头,十分诧异:你已经破了佛门清规,与佛无缘了,还念佛作甚?小和尚对这魔头,笑了,脸上的笑容纯真无邪,笑声银铃般悦耳:着相了!听到此话的魔头当时面容一愣,大脑空白,久久说不出话来。随后,魔头从江湖上消失了,那个小和尚也流落江湖,不知在何处的寺庙落身,也不知现在生死与否。” 师父慢慢说完,随即压低声音: “相传那个魔头,后来用他所经过的所有寺庙的大钟,铸就了十八罗汉。然后自尽于十八罗汉之前,以此为自己的的不义之行谢罪。但是,从来没人找到过那十八个罗汉塑像,也没有人见到过这个魔头的尸体。江湖上的老前辈都说,这魔头早年应该是一个去佛门问道的年轻人,因为被非正统的僧众侮辱,而对佛门失望,后坠入魔道借此报复佛家。可谁知道,竟然被一个小孩感化,甚至以死谢罪!” “那为什么,江湖上的人对于这魔头的行为,没有加以制止呢?” 我不解地问道,毕竟为祸苍生的魔头都应该被天下人群起而攻之。 师父爽朗一笑,对我说: “世界很多事情不是正义就能支撑起来的,利益才是江湖的运行的本质,快意恩仇的大侠往往独来独往,因为不掺和利益,所以可以尽情所行正义之事。但是道统门派,从来不会因为某一门派被得罪而群起攻之,世人只扫门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 “这倒悬的铜人,或许就是那个魔头留下来的。但是和江湖流传的版本不太一样,这把一个个罗汉吊起来,可不像一副认错赔罪的样子呀!” “认不认错,赔罪与否,于我们无关,继续向前瞧一瞧不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说罢,我们一行三人,向前继续走去。走过巨大的罗汉雕像,都是一副狰狞痛苦的模样,没有丝毫罗汉威仪震慑四方的感觉。一根根手腕粗细的丝线绑在罗汉的腿上,将他们倒挂起来,在每个罗汉的身上,都有很多被利爪击打的痕迹,显然被铸造出来之后,受过攻击。 没过多久功夫,我们就到了这片区域的中心,中心是一个巨大的棋盘,棋盘中央摆着盘残局,棋盘左边盘膝坐着一个人,花白的头发很长,披散着直到腰间处。颔首对棋盘,看不清楚面容,但显得十分专注。 我们慢慢走过,一个雄浑的声音顿时传了过来,对着我和师父以及身后的玄卿,冷冷地说道: “来者何人,为何擅闯老夫长眠之地?” “那个是活人死人” 我吃惊地问师父,师父默不作声,只管往前走。 “不太清楚,先去看看,活着的可能性不大。” 忽然,一阵罡风从棋盘处吹了过来,直指师父,幸好师父早已启动了金光,只见师父双手一张开,对着袭来的罡风,一挥手,来势汹汹的罡风忽然就被卸了劲儿,站在后面的我,甚至连一点微澜没感觉到。 “晚辈建隆兴,见过前辈。机缘巧合,到此圣地,如有打扰到前辈的,是恕冒昧,敬请见谅!” 师父一边行礼致意,一边直直地向前走去, “小辈那老夫就来试试你,如若有缘,可获得老夫神通!” 忽然之间,只听身后传来阵阵轰鸣声,我扭头一看,惊呆了! 只见远处的一个个倒悬的铜人,都从空中跳了下来,眼睛发出幽蓝的光芒,看向我们这边,然后动作迅疾地朝着我们的方向袭来。我忍不住大喊师父小心。师父急忙转身,玄卿抱着我向着铜人前来的反方向跑去。 “这么多!” 师父暗暗叫苦,在袭来的铜人中间左右横跳,反复躲避着铜人的拳头袭击。硕大的身形,铜制的形体,却丝毫没有影响他们动作的流畅连贯,尤其是那一双双腿,更是灵活的有些异常了,让人难以相信是非人的产物。 “难怪要倒悬起来呢,是为了保证这双腿的灵活程度不被岁月缩减吧!” 师父一边躲避,一边和乌泱泱一片的铜人周旋,我和玄卿已经来到了这个老人坐着的地方。只见他形貌枯槁,眼睛的地方是一个大大的空洞,身上的衣服已经快要烂掉了,看上去都死的不能再死了,但偏偏手指还能移动。随着他手指在棋盘上的动作,上面的黑子白子也在自由的移动,仿佛面前有两个我们见不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