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听到玄卿的声音,我吓得一声大叫,慌忙推开怀里的女人,心有余悸,“罪过,罪过!”。 那女人被我慌忙一推,直接跄倒在地上,眼神依旧空洞,本等的反应让她嗔怒地“哎呀”一声。缓过劲儿来的我,又连忙上前扶起那女人,转身看向师父的位置。 师父和白恭,面对而立,彼此目光皆咄咄逼人。 “掌心雷!”,两人异口同声,释放雷法。一黄一黑两道雷光从各自手掌发动,碰撞在一起,在炁体的加持之下,对冲牵制,彼此不多相让。 这时,白恭脸上露出一丝邪笑, “建道长,在下尚有要事,下次在好好切磋。” 就在我以为白恭要蓄力发动雷光,轰飞师父的时候,下一秒白恭竟然凭空消失了,而他方才的位置,也不是空空如也,不明所以的玄卿,正站在那里! 少了一方牵制的雷光,转瞬向着玄卿袭击而去,击打在玄卿强横而硕大的肉身之上,发出沉闷的一声。 “砰!”,玄卿被雷光震飞出去,一棵树拦腰截断。 “哎呀,不妙!”,察觉到自己雷光莫名其妙攻击到了玄卿,师父脚踏飞莲,瞬间到了玄卿身旁,“哎呀哎呀,玄卿,你没事吧!白恭那小子用的什么损招,怎么把你给传到那个位置了?” 玄卿当然没事,拥有比肩上古圣兽的强横肉身,加之纯阳之体,雷光这种至刚至阳的东西,自然不会对他造成太大损伤,甚至修炼到位的话,能化雷光为己用。 玄卿从地上慢慢爬起来,随即身体逐渐变小,一只毛茸茸的小猫瘫倒在地,昏昏欲睡。 “哈哈!看来这小子也累的不轻。”,跑过来的师父笑着说道,“好了,小杜,把玄卿抱起来走吧,还有继续赶路呢!” 我俯身抱起玄卿,看向远处坐在一根枯木桩上的女人,和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刘崔三人组。 这三个家伙,虽说做了点儿坏事,但也不至于到人神共戮的地步,但谋财不害命,也算得上有点职业素养的。而且,那个刘崔可是因为兄妹两人被打倒了才发飙的,单人硬抵玄卿,甚至还想和白恭碰一碰,江湖义气这块,不得不服。 师父也察觉到了我的意思,单手一挥,刘崔三人连同远处的女人,顿时都被卷进了腰间的空间法器里面。 “罪不至死,找个人多的地方给他们放下吧,这荒郊野岭的,丢着儿真不知道会不会被什么东西吃了!”,师父慢悠悠地说道,轻轻点了点眉心,叹气道, “哎,还是得整个小破车才行呀!” “走了,小杜,跟上,别丢了!” 话音刚落,师父催动遁地符,往自己大腿一贴,急速向远处奔驰。 我抱起玄卿,赶忙照做,紧紧跟了过去。 很快,我们越过山林,找到一个国道,沿着国道不足一个时辰,终于看到了久违的人间烟火。 这是一处城镇,虽说看起来面积不大,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整洁的街道,来往的车辆,行人不绝如缕,车水马龙的场景让我的心也顿时激动了几分。一路风尘仆仆,很久没有途经城市了。 此时,师父把手机牢牢握在手中,眼睛恨不得要钻进去,直直望着屏幕。还不住念念叨叨: “这个地儿有一个,这个地儿也有一个,不行不行,这俩都太远了!” “师父!”,轻手轻脚的我走到师父耳边,大叫一声,打断师父间歇性魔怔。 “哎呀,你小子干什么,想吓死我呀!”,扭过头的师父对着我训斥道。 “师父,你在找什么呀!”,我嬉皮笑脸问道,全然不顾师父的训斥,贴上去看他的手机屏幕。 “哎呀,车来了,走走走,快上车,到了再说!” 一辆白色捷达停在我们身边,打着双闪。师父前排落座,我抱着玄卿坐在后面。 “金港路,师父,麻烦了!” “好嘞,系好安全带,咱这就出发!” 司机师父是一个性格豪爽率真的东北大哥,迫于谋生,来南方工作,工作之余,也做做打车业务,挣个烟酒钱。一路上,和师父相谈甚欢,爽朗的笑声不时穿出车窗,为我们这些天的旅途生活增添了不少许久未见的欢乐。临别下车之际,两人好的不得了,差点要拜把子当兄弟,令坐在后排的我哭笑不得。 果然,这才是江湖,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或许简单到从打车而起,却又一见如故,仿佛故人归来,最后相忘于江湖之时,甚至彼此都不知道各自的名字。知道不知道已经无所谓了,重要的是那份温情已然悄无声息之下传递过去,温暖这一个又一个异乡孤独的灵魂。 “谢谢啊,老哥,天高路远,江湖再见!”,关上车门之际,师父对着司机,挥手致意。 “有缘再见!”,司机应和着,脸上堆满了笑容,就连奔波的疲惫也消散了几分。 嘴上说着“后会有期”、“江湖再见”,可彼此心里都明白,不出意外的话以后此生再也没机会见面了。就像我们人生途中,很多时候,已经和大多数人见过最后一面了,或许一个笑容,或许一声珍重,又或许摔门而出的一个动作,那一瞬间承载的不仅仅是当时的心绪,更是多年以后回想起来欲说还休的小小遗憾。 “师父,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刚下车,师父又是聚精会神得盯着手机屏幕,瓮声瓮气道: “玄卿现在还沉睡着,赶路怕是靠他不行了,去物色一个汽车!” 听到师父的话,我方才反应过来,原来是买车! 小小年纪的我虽然对钱没有概念,但是我知道,这个年代买车还是一件较为费钱的事情。看着师父平时邋里邋遢的,没想到竟然有如此财力! 环顾四周,我才发现,这地方与其说是一个买车的地方,不如说它是个汽车坟墓。 地段处于城市外围,举目四望,和远处的高楼形成鲜明的对比。低矮的铝合金铁皮房零零散散分布在各个位置,彼此之间杂草丛生。弯弯曲曲的小道昭示着这方天地并非荒无人烟,而遍地堆砌的汽车,姿态各异,尽可能多的停放,彼此之间的间隙容不一人通过。 空气中混合着铁锈的味道,各式各样的车辆充满破旧感,偶尔两个甚至驾驶舱也长出了顽强挺拔的小草。这是一个报废汽车处理站,也是二手车售卖市场,如果算的话,它应该还是一个废铁回收站。 这时一个脖颈戴着大金链,嘴里叼着小苏的中年男人从道路拐角冒了出来。充满富态的体型加之六亲不认的走路步伐,看起来整个人神采飞扬且虎虎生威的。他歪头,凭借已经快消失的下颌和肩膀的默契配合,夹着手机,接听电话。一手取下嘴里的小苏,随口吐出一个烟圈,一手高高举起,向着师父打招呼: “我在这儿呢!兄弟!” 师父闻声而动,朝着那个方向看去,但是下一秒,马上脸色沉了下去,将我往后轻轻一推,自己走上前去,低声嘱咐道: “小杜!小心!这家伙好像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