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大概率，是水鬼在找替身！”秦子妍快速接话道。　　 “不过这事儿咱俩知道就得了，没人上门，也是不在我们管辖的范围内，我想了想觉得古怪，所以寻思找你聊聊。”　　 “那条河每年都得死几个，但是这么频繁的时候少，确实事出诡异。”　　 我正想着，这电话还没挂，外面就又砰砰不断的传来了敲门声。　　 “你来顾客了？那我就先挂了，我们晚上再聊！”秦子妍听到声响，连忙说道。　　 “好。”　　 挂断电话，我抬头扫了一眼来人，随后起身快步上前。　　 此时，时间已经来到了下午四点钟。　　 “孟姨，快进来，早上来看关着门，我还以为您今天店里不营业了呢？”我热情地开门迎接道。　　 孟姨是对街烤肉店的老板娘，今年四十九岁，我妈生前和她关系最好。　　 偶尔还会开玩笑叫我和她家儿子谈恋爱，每次我都打个哈哈糊弄过去，因为只有我知道，那小子是当真了的。　　 不过从孟姨进门开始，我就总觉得她今天的状态不对，不像平日打扮得那么光鲜亮丽，只随意披了件黑色大衣，而且连高跟鞋都没穿，眼眶浮肿，碎发也打绺似的挡在额头前。　　 ……　　 “叶凌啊，你还不知道吧，小言他，呜呜呜呜……”孟姨刚一进屋，就止不住哽咽出声。　　 看这情形，我不由得怔了一瞬。　　 “孟姨，好好的这是怎么了，您哭什么啊，快先坐下，我给您倒杯水，有什么事儿咱慢慢说。”　　 我上手拍了拍她的后背，以示安慰，随后又倒了杯温水放在桌子上。　　 “孟姨，刚才听您说到小言哥，他怎么了？”刚坐到椅子上，我就急忙开口问道。　　 小言哥大名叫姜言，是孟姨的儿子，也是这家里的独生子，今年二十五岁，本科毕业，此前是在一家国企单位工作。　　 “小言他，他自杀了……”孟姨双手捂着脸，颤声道。　　 “什么？这怎么可能？！明明前两天他还找我唠嗑来着，当时也都好好的。”　　 我猛地站起身，脸上充满了不可置信。　　 姜言性子活泼，二十多岁的人了还总像个高中生，为人也热情，从没什么能让他烦心的事儿，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自杀！　　 “这就是我来找你的原因，”孟姨拿纸擦着眼泪，哽咽开口。　　 “姜言这孩子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各个方面都很健康，今天他老板给放假，早上叫了我陪他去河边散步。”　　 河边？捕捉到关键词后，我突然想到了秦子妍给我打的那通电话。　　 “他爸还在家睡觉，我们两个就沿着河边走，有一搭没一搭地唠着嗑，这一切都很正常，直到他突然开口对我说，自己看到了一条大鱼……”　　 “大鱼？应该不是真的鱼吧。”我接话道，怕不是那东西为了引诱他下河，而投出的幻象。　　 “没错，只有他自己一个人能看得到，我来回瞅了好几圈，河里明明什么都没有，那只是一堆深绿色的杂物，但是当时小言就像疯了一样，非得要下河扑鱼，不管我怎么拦都拦不住。”　　 “之后他就因为这点小事和我大吵一架，然后甩开我的手，莫名其妙说了句，‘我想捉条鱼你都拦着我，那我活着还有个什么劲，’　　 我想不明白好好的孩子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极端，之后脑子里一时恍惚，趁我不注意，他就不顾一切，当着我的面跳了下去！”　　 “当时周围一个人都没有，我又不会游泳，等我找人回来帮忙的时候，小言他就已经彻底……”　　 “这事儿出的奇怪，”我沉声道。　　 “是啊，而且在火葬场，我和家里人提起，他们没有一个人信我，都当是我平日没有关注小言的心理健康，导致他一时想不开才跳河自杀，只有小言他爸开导了我两句，但我还是觉得我儿子没的蹊跷，这才早早出来，想着找你帮我看看。”　　 “可怜我的儿子，前两天还和我提起你，说叶凌人长得漂亮还能干，年前家里出了事，他还叫我这个当妈的多来帮衬帮衬，我多善良的一个孩子，就那么没了呜呜呜……”　　 说完，孟姨又情绪崩溃得大哭了起来。　　 我心里也觉得不好受，但是眼下能为他做的，就是尽快把这件事情查清楚。　　 “孟姨，您听我说，小言哥跳河自杀，大概率是被水鬼找替身了，他现在的魂魄应该还被困在原地出不来。”　　 “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做？你放心吧，只要能弄清楚我儿子的死因，钱少不了！”孟姨抬眸道。　　 “不好意思孟姨，这个我还真办不了，”我顿了顿，继续道。　　 “需要找男众僧人或喇嘛做三天法事，先助他上岸！”　　 “僧人？”　　 “对，必须要男的，而且是十人以上，待法事顺利完成后您再来找我。”　　 不是我能干的活儿可不能硬接，到时候出了岔子可就难办了。　　 “好吧……这钱叶凌你先收着，”孟姨拿了两百块放在我面前，“刚好庙上我也有认识的师父，那我们就三天后再联系。”　　 ……　　 又安慰了孟姨几句，看着她离开时逐渐佝偻的后背，我心头骤然酸涩。　　 怎么也没想到，秦子妍口中所说因吵架跳河的男人，居然就是眼前孟姨的儿子姜言。　　 一个鲜活的生命竟消逝得如此之快，我一时间也有些无法接受，嘴上接连抽了四根烟，心中的闷堵才通顺了不少。　　 辛淼那边一直没来信儿，我也懒得主动过问，只叫了叶闻出来，聊了几句小婴灵的状况，得知一切正常，我才缓缓吐出了一口气，整个人瘫在沙发上。　　 ……　　 见外面浮云缓动，夕阳西下，余晖渐渐退却，丝丝凉意突然传来，我抬眼一看，门上居然嵌了条缝儿。　　 “到点儿下班了！”　　 我伸了个懒腰，大声喊叫道。　　 回家路上行人稀少，我随意往头上扣了顶帽子，一边手上划拉着同城新闻，一边低头往前走。　　 砰！　　 “嘶！你没长眼睛啊！走路不看路的吗？！”　　 呵斥声传来。　　 左肩被人猛地一撞，我连忙后退了两步，抬头看向对方，“抱歉，我不是故……”　　 话没说完，只见那人也同样扣了顶帽子，面颊消瘦，身穿藏蓝色长袍，脸色阴沉，带着些许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