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她远点儿！别碰那个娃娃！”　　 我大声呵斥，听到叫喊，许甜手上动作停了下来，很快转头看向我，眼神也慢慢变得明亮。　　 “我这是怎么了？”　　 我快速拍开许甜的手，急忙拉住她的胳膊后退几步站定，嘴上呵斥道，“你看不出来她是鬼吗？居然还敢接她的东西！”　　 “什么？”许甜愣了一瞬，随后拧眉晃了晃脑袋，“我……我也不知道，突然间就变得稀里糊涂的……”　　 “她是鬼？我以为是迷路的小姑娘找不到妈妈了，所以就……”　　 “叶凌！”小女孩突然开口，打断了许甜的话。　　 只见她的黑色瞳仁骤然消失，眼珠全白，声音变得尖细非常，看那模样是气得不轻。　　 “你如此拦我，不过多久，你定会为今日所做之事而会后悔！”　　 “我管你去死，找妈就找妈，还想拉活人垫背，神经！”我翻了个白眼，并没有把这话当一回事儿。　　 就在这时，远处快速行驶过来一辆私家车，汽车远光灯晃得我连忙抬手，挡住了眼睛，而小女孩仍旧和之前一样，抱紧怀里的娃娃，冲向马路中央。　　 砰！　　 大力撞击让她的头颅瞬间破裂，身子也飞出去五米开外。　　 “啊！！！”　　 许甜神色崩坏，大喊出声，我很快反应过来，上手掐住了她的脸颊两侧，“嘘！别喊！”　　 声音戛然而止，我也松了口气。　　 此时司机正一脸疑惑地开门下车，前后检查着轮胎周围，奈何却什么也看不到。　　 许甜的身子抖如筛糠，一只手捂住嘴巴，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来。　　 不远处满地散落的都是小女孩白花花的脑浆，一颗眼珠被碾碎，另一颗缓缓滚落在许甜的脚边，十分怨毒地盯着我们。　　 而唯一保全的，只有被那双白嫩小手紧紧攥住的娃娃。　　 “我们先离开这儿，”我看着眼前的情形，利落开口道。　　 司机大哥忙活半天什么也没找到，最后嘴上叨咕几句，也赶忙开车离开了。　　 “可是……”许甜颤抖着声音犹豫道，“那个小孩儿，她怎么办？”　　 “没事儿，不用管她。”　　 “这……”　　 “别磨唧了，走是不走，在这等着被那个小鬼儿蛊惑，下一个被车创飞的就得是你了！”我撇了撇眉，开口警告道。　　 “好吧。”　　 许甜大口呼吸了半天，平复心情后，嘴上答应着，不情不愿地跟在我身边离开。　　 临到路口尽头，我手上用力攥了下许甜的手腕，后者吃痛，不解地抬眸。　　 “喏！”我挑眉示意。　　 许甜接到讯息，转头看向身后。　　 事发不过两分钟，小女孩竟然已经恢复如初，穿着那条漂亮的洛丽塔站在原地。　　 怀里抱着长得和她一模一样的娃娃，唇角挂着甜甜微笑，装作人畜无害的样子，继续寻找下一个猎物。　　 “……”　　 “看吧！我就说不用管她！”我不以为意道，“小鬼娃娃，哪能那么轻易出事儿！”　　 “刚才谢谢你了，”许甜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地低下头，进而柔声问道，“你叫叶凌对吗？”　　 “是，刚那个小鬼娃娃不是说过了么。”　　 我打量了许甜两圈，随意道，“能看得见鬼，你是阴阳眼？”　　 至于怎么没问她是不是出马仙，是因为这妹子干干净净，身后别说仙家护法了，就连肩膀和头顶上的魂灯都是红彤彤的，很是亮堂。　　 “没错，天生的，”许甜脚步放慢，勾唇轻笑道。　　 “小时候总是会看到村子里已经去世的老人，她们会和我聊天，陪我玩游戏，当时也不懂，还会跟妈妈说。”　　 “爸妈把我当成精神病，要送我去医院，还是姥姥拼命拦着，我这才有机会上学。”　　 “不过尽管到现在了，很多时候我还是会分不清哪个是人哪个是鬼，偶尔两次在大街上跟鬼聊天儿，路人被我自言自语的样子吓到，急忙躲得远远的！”　　 说到这，我们两个不约而同地相视一笑。　　 “那你呢叶凌，你是做什么的？”许甜开口问道，声音很轻，但又带着些好奇。　　 “也没什么，开了家宠物店，现在算是改行当出马仙儿了……”我摊了摊手，无奈回答。　　 “真巧，”许甜应道，“我姥姥也是出马仙，所以当初极力阻止我爸妈把我给送走，应该是觉得我以后要接她的堂口吧。”　　 也对，现在身后没有并不代表以后也没有。　　 “有可能，都是没准儿的事儿，”我捋了一把眼前的碎发，爽朗说道，“人生在世，谁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就像我，头二十二年要是有人告诉我会出马我都不带信的！”　　 许甜捂着嘴巴笑了出声，但整个人还是保持着优雅的仪态。　　 尽管接触的时间不长，我能看得出，这妹子真就是那种品学兼优，大家闺秀白月光的模样，开口说话也是柔柔弱弱的，没有一点儿脾气。　　 “不过刚刚那个小女孩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找上我呢？”　　 话题一转，许甜突然问道。　　 “她那是在找替死鬼，”我踢着脚下的石子，开口解释道，“看样子只有接了她手中的娃娃，才会助她摆脱在十字路口被车撞的无尽循环。”　　 跳楼的人也是一样，死后会一直在事发当场，不断重复生前自杀的过程，既痛苦又无法往生，除了找替身，就只有为她超度才能解脱。　　 “那她口中说的妈妈……”许甜犹豫道，“会不会是因为真的找不到妈妈，所以才会变成这样？”　　 “找不到妈她就应该去找妈！”　　 我心想着，许甜倒还真是善良过了头，把什么事情都想的这么美好。　　 “她明明就是因为出了车祸离不开这里才会去抓凡人，”我无语道。　　 “而且就算是她妈真走丢了吧，她也不能说站马路牙子旁边天天招呼咱们这种能看见鬼的给咱们送娃娃！”　　 “这就是迫害！！”　　 我恨铁不成钢地解释了半天，许甜才终于醒悟，不再为那小鬼辩解。　　 一路上又跟她聊了很多，临到分别，我们互相交换了联系方式，约定好下次再见。　　 许甜住的地方离我家不算远，所以又沿着街道走了不过五分钟就来到了小区门口。　　 回到家后收拾一番，我掏出手机，准备联系辛淼，约她明天出来再见个面，这次是只叫她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