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张喉骨
又或者不堪那些‘俗人’所扰,便放火烧了宅子,断了族人们的念想,其实他们并未死在火中,而是躲藏起来。真 正致齐玉堂死地的,是最后那次他自以为烧炼成功的丹药。可想而知,木栓也被被强灌了丹药说不定齐玉堂还以为给了他天大的恩惠咧!而齐蔓儿却并未一同死去, 她在料理完父亲和木栓的遗体后离开了这里,所以那几年齐宅反而很消停”镜屏一口气说了这么多, 本来很得意,说完时忽然又想起什么,顿足道:“哎呀,如果事情是这样,那凤儿又是怎么回事呢?” 诗茵冷哼一声:“哪有什么凤儿,那是她故意骗我们的。” 镜屏看着诗茵,过了片刻,忽然猛拍了一下脑门:“是啊!那次做梦,是我们与她商量之后她才睡在‘游仙枕’上, 她那时其实根本没睡着,自己编出了凤儿的故事,或许那个凤儿的身份一直都是她用来对外骗人的!而第二次做梦,还有这次,才是她的真实记忆。” “没错!齐宅大火后的几年,正是她以凤儿的身份在道庵出家,又嫁给许员外的时间。这段时间, 她曾以许夫人的身份安心过活,只是后来,当宅子又有人问津时,她便常常潜回来装神弄鬼,好让这里继续荒着。” “直到最近,她不想两头跑了,但又无法在许家脱身,干脆就装疯扮癫,让人以为是蔓儿的怨灵附到了她身上都说通了!” 镜屏和诗茵兴奋极了,赵先生则只能羡慕的看着她们。 诗茵又回复了严肃的表情,说:“问题又来了:她为什么非得叫这宅子继续荒着呢?很明显,这宅子里还存在着她不想叫外人知道的秘密这秘密究竟是什么?” 忽然,诗茵两手抓住自己脖子附近,像是抓着什么看不见的东西,那形势,就像有双无形的手用力扼住了她的喉咙, 而她正努力将那双手扯开。片刻,诗茵变得面红耳赤,呼吸困难,表情十分痛苦,身体不停的挣扎起来。 赵先生还不明所以,镜屏已经意识到了什么,猛回头看床上,只见许大娘早已醒来,像是换了一张狰狞的面孔,正恶狠狠的瞪着她们。她右手指着诗茵,口中还默默念着什么。 镜屏一眼便看出她正在对诗茵施展左道邪术,只是自己之前被诗茵弄了一身女子妆扮,连剑也没带,急切中只好抄起旁边的小椅子摔过去,却被许大娘用另一只手一把抓住,稍一施力,椅子顿时四分五裂,那力量哪像一个女人! 镜屏下意识向后一缩身子:“这老妖婆还真厉害!”镜屏对赵先生喊道:“你先挡着点,我去去就来!”赵先生还没来得及答应,镜屏早不见人了。 这边诗茵已经翻起白眼,表情更加痛苦,眼看就要窒息而死。赵先生毕竟是一介文弱女流,连与人口角都会脸红的人,虽然如此,毕竟不忍看着诗茵就这么死了,她便随手抓起身边的东西朝许大娘乱扔。 许大娘冷哼一声,直挺挺的朝赵先生冲过来,那些椅子、杯盘等物砸在她脸上身上都浑然不觉,瞬间便将赵先生逼到墙角,她伸出左手扼住赵先生的喉咙,将她贴着墙举到空中。只是她左手一用力,右手所施的邪术便松懈了一些,诗茵的喉咙扼的没那么紧了。 诗茵稍微回了回神,她便猛得摇动身体,就势翻了个跟头,终于将禁在身上的邪咒挣脱了。她连忙也举起一把椅子冲向许大娘要砸,却被许大娘伸右手抓住椅腿,猛的一甩,诗茵不及松手,被椅子连带着重重摔到墙上,摔得她立时口吐鲜血。 许大娘趁着这会功夫,左手又施猛力,眼看就要捏碎赵先生的喉骨。 诗茵忽然站了起来,双目圆睁,瞬间,那眼瞳中散出了一种可怕的幽光。许大娘与她对视了一会,便觉两眼无神,浑身晕炫,渐渐的有种不由自主的感觉,只觉得精气神正一点点的漏出自己的身体。如此一来,她扼着赵先生的手也松了。赵先生摔在地上,所幸神智还在,趁机快速爬到门口,才开始用手揉着脖子咳嗽起来。 许大娘这才意识到那女子的眼瞳会叫人迷幻,她赶紧闭上眼睛将脸撇向一边,以避免与诗茵对视,然后右手一指,诗茵马上又觉得自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禁住,脖子像被一道细绳缢得紧紧的,她痛苦的呻*着,身体再也站立不住,向旁倒去。 这时,赵先生下意识伸手去扶诗茵,那伸出的手却“啪”的被人抓住扯到一边,紧接着便觉一阵剧痛,回头一看,只见镜屏已咬破了自己的右手掌大鱼际,正吸着血呢。 赵先生急切间还没弄清是该缩回胳膊还是该大声惨叫,镜屏却将满口鲜血喷到她手持的剑上。只听她口念道:“天地云风,赐吾真道,霜莹剑,击!”剑尖一指,便有一团蓝色的火焰打向许大娘。 许大娘看见她用生血祭剑借法,早有了准备,这时只得收了制住诗茵的邪术,闪身一躲,那火焰打在她身后的墙上,深深的打出一个大坑,墙皮四散而飞。 许大娘没想到这小道姑竟有如此厉害的道术傍身,冷冷的喝道:“臭道姑,你们耽误了我的大事!要是错过了时辰,我非把你们扔到丹炉里烧了,再挫骨扬灰不可!”她忽然伸手打灭了挂在墙上的油灯,屋里立时黑了下来。接着便听到屋里乱做一团,镜屏大声嚷嚷着:“抓住她,别叫她跑了!” 等诗茵重新点上灯,只见镜屏抓着赵先生的在腿又扯又摇,许大娘早已不见了。镜屏见抓错了人,只得放了赵先生爬起身来,和诗茵去隔壁房一看,憨宝也不见了。 两人追到门外,早没了人影,周围只剩半飘半落的烟雨。两人只好走回屋子,这时赵先生已经自己将手包扎了,看到镜屏,气得咬牙切齿,刚想发作,镜屏先笑嘻嘻的说:“哎哟,真不好意思,刚才太急了, 没跟你商量我要是咬我自己,那就光顾着疼,使不出道术了,嘿嘿,嘿嘿嘿。”诗茵也跟着一起劝慰,赵先生是个斯文人,纵然再有气此刻也没法对镜屏撒出来,只是有些不解:这么个没脸没皮的人,琮于道长竟还对她恁般赞赏。 镜屏赶紧转了话题:“也不知道那老妖婆跑哪去了,这黑灯瞎火的怎么追她。可她把憨宝也带走了,要是不赶紧逮住她,憨宝只怕凶多吉少!” 诗茵说:“别急,我看这妖妇肯定还有别的藏身之处,那里或许正隐藏着她如此留恋这宅子的秘密。” 镜屏想了想,对二人说:“你这么一说倒提醒了我。刚才灯灭的时候,我就站在靠门口的地方,老妖婆要是夺门而出,我断不能一点觉察也没有。十三公曾说,当年齐员外变卖家产, 将宅子翻修了一遍,从此深居简出。他既然一直沉迷于烧炼丹药,为什么我们在这宅子里没发现任何这方面的痕迹?我猜,这宅子某处可能有密室!而且,说不定这密室的进口就在这屋子里!” 镜屏说到这里,忽然想起什么,赶紧端了油灯,打开那立在旁边的柜子,只见里面柜壁上嵌着一个罗盘,便道:“玉痰盂说得没错,这里怎么会装一个罗盘?如果是辟邪用,那得挂在门楹上梁柱上才对啊!” 诗烟忽然一脸醒悟:“原来在这里!”说完又觉得失语,忙瞟了瞟那两个人幸亏声音较小,那二人没注意自己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