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笑说:“不是这里怪怪的,而是所有的一切都怪怪的,包括你我。” 我环视一圈,想找个耗子,都说在矿井里有耗子就没事,还能出去,可一只耗子没有看到。 张二赖期待看着我。 我知道,他在这里待了这么久都没死,已经万幸了。现在看到我们,已经把我们当成救星了。 我不甘心的拿出手电筒,又进里面去了,里面黑乎乎,潮湿阴冷,和外面一样,也是一眼看不到头,老冯头和张二赖紧跟过来…… 过了会,我闻到一股腥臭味,赶紧捂住嘴。 “什么味?” 老冯头也赶紧捂住嘴。 张二赖竟然淡然如水的走着……一点反应没有,可能他已经习惯了。 我心里叹口气。 随着臭味越来越近,我停下来,用手电筒一照,在昏暗的灯光下,惊喜的发现前面坐着一个人。 兴奋至极的过去一看,顿时大惊失色,汗毛都立起来了,身子不听话的抖动着。 面前的人,竟然是一个尸体,尸体坐在那里,看着前方,他似乎是个新死之人,还没有腐烂,但两条腿的血肉皆无了,没有腐烂,惨白的脸,死不瞑目,嘴角上扬,诡异的笑着,直勾勾看着我们,似乎在欢迎我们的到来。 我靠! 我停下来。 本来就哆嗦的身子,颤抖的更厉害了,冷!后背生出寒意。 老冯头也停下来,我感觉到他的心跳了,呼吸急促,身子微微抖动。 而我们旁边的张二赖,却是淡然如水,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个样子,就像在欣赏一个艺术品一样。 他不是胆小吗?也许,他已经习惯这样的情景了。 “他……怎么死的?” 我艰难的吐出几个字。 我感觉自己呼出的气息都是凉的。 “饿。死。的。” 他淡定看着,一字一顿的说。 我靠! 我和老冯头不由自主的打个寒颤。 “他是谁?” 我又问他。 “不知道?” 他依然面无表情的看着说。 “那他……他……他是不是矿工?” 老头嘴唇颤栗着问他。 “不是,他是个路人?” 路人? 我和老头对视一眼。 路人怎会来到这样的地方?还掉进来了? 可人都死了,再问什么也没用了。 “不知道……不知道他的家人怎么难过呢……唉!” 老冯头一声长叹。 我的心里很是难过,虽然和这个人素不相识,可看他的样子,年纪不大,大约也就三十多岁的样子,可惜了!这么年轻! 我看看张二赖,他的脸上依然是面无表情的。不知道心里怎么想的,我不能说他冷血,因为他在这里久了,已经麻木了,习惯了。 我肯定,他刚进来时,也快吓死了。能活下来,也是万幸了。 老冯头把我手里的手电筒抢下来,蹲下来,仔细端详尸体。 “娃娃快看……。” 他拿着手电筒的手抖动着,另一只手指着让我看。 我看到他指着的地方,一惊,这个尸体上腿上的肉,还有少许,地下还有一些不明显的肉屑。 “这……这明显就是……就是用刀……刮的……。” 他抬头看我。 我看到他的脸像白纸一样白,嘴唇颤栗着。 我心里一惊,忽然想起那个养路工,呼吸急促。 “你……你是说……。” 我指着尸体。 他点点头。 “不可能,咱们刚才是在那个鬼地方,现在莫名其妙,又稀里糊涂的来到这个地方,明显是两个世界,怎么可能。” 我不相信的摇摇头。 “可你要知道,他不是人,他可是哪里都能去的,人都说,看到那玩意,就命不长了,咱们俩……唉……。” 老头叹息说。 “你是不是看错了,他不是那个什么陆小军?” 我质疑的问他。 “啥玩意?你还怀疑我老头?告诉你小子,我虽然年纪大了,可还没到耳聋眼花的地步呢,就是他。” 他肯定说。 我心里一紧。 “这么说,咱们俩又危险了。” 我自言自语说。 “不是……咱们俩,而是咱们所有人。” 他回头看看张二赖。 可张二赖懵懵看着我们,我把经过告诉他。 张二赖惊呆了。 “不会吧!吃人肉?不可能。” 他把头摇的像拨浪鼓。 “是真的,指不定,这个人就是……。” 老头子严肃认真的说。 张二赖看到我们严肃认真的样子,一惊,身子抖动一下,说:“听着都瘆人!” “梁师父,你想想办法,赶紧带我出去吧,我一会也待不下去了。” 他祈求我。 谁不想出去,我也想出去,可怎么出去。这么大一个矿井,井下有害气体和粉尘积累到一定量,就会导致矿井下缺乏新鲜空气,空气不好,就会容易出现中毒情况,再不出去,命没了。” 他们可真命大,在里面待了这么久,还能活着。 我感叹不已,可出去太难了,上面连个人都没有,谁救我们出去?他吗的!本来以为看到了希望,没想到……看这情况,就是神仙也救不了我们了,我绝望的想着。 老冯头也一脸的愁云苦雾。 我又接过老头手里的手电筒,照在尸体脸上,看到他的身上,除了腿上的肉似乎被人用刀刮下去,还剩少许,别的地方,都没有伤口,奇了怪了,他是怎么死的? 我好奇的晃着手电筒,慢慢观察,看到他后背也没有伤口,头发乱糟糟的,上面还有几根枯草,胡子拉碴的,嘴唇发白,穿着破旧的粗布灰色上衣,第二排扣子和别的扣子不一样,似乎是新钉上去的,扣子有点歪斜,针线粗糙,下身穿着一条黑裤子,上面打着一块很小,但很明显的黄色补丁,也是针脚粗糙。 “这个人是个单身……。” 我肯定的说。 老冯头和张二赖一怔。 “你咋看出来的?” 老冯头佩服看着我。 “你们看,他穿的衣服破旧,脏兮兮的,衣服上第二排纽扣明显和别的纽扣不一样,是新钉上去的,针脚粗糙,试问,他家里要是有女人,哪个女人针线活会这样粗糙?” “那也不一定,不是每个女人都会做针线活的。我姐就不会做针线活,三十岁才嫁出去的。” 张二赖有点不服气的说。 我没有理他,接着说:“再看这块补丁,咱们从小就在农村长大的,都知道,家里条件不好的,衣服破了,母亲,姐姐,或者老婆给缝补衣服,都会讲究的用和衣服一样颜色的布,就是没有,也会用相近的颜色补上,可你们看,这块补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