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那年伊人
我的视线竟有些恍惚,一条白色的狐尾绕到老头身前,他的眼睛逐渐变成了一条缝隙,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妖异感。 也不知这种状态持续了多久,伴随着一声叹息,我全身发麻,定睛一看,除了面前的篝火,山神爷竟然不见了。 不知刚刚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却看见胡大仙雕塑旁,摆着一张封红布的信笺。 我赶忙拿起来,拆开以后,山神给我留了一张纸条。 “千年老妖入凡尘,古道黄河乱人间,生死邪气坐丹田,不斩妖魔难成仙。” 我头一个想到是在尿盆里逃出的那只壁虎。 毕竟当时灵鹤童子叫它“千年老魔”。 而根据祖爷所言,但凡风水宝地,必有妖魔邪祟伴生。 原以为是蝗妖鬼母,却不成想这楼船古墓之下,藏了一公一母。 现在蝗妖鬼母已经被杀,千年老魔逃脱,包括我额头上的第三只眼,山神爷给我留下的这首打油诗,十之八九是想告诉我要做什么。 随后我还看到香炉碗里有着一个小小檀木盒,里面装着九根银针,每一根足有小拇指那么大。 凭借我的眼力,一眼就能看出眼前的银针绝不是凡物。 之后我在山神庙住了一晚,第二天早晨方才赶回家,结果那天我一进家门,看着门外聚集着很多人。 我还挺纳闷,寻思家里这是咋啦,怎么这么热闹? 等我挤进人群,就看到一位中年汉子,领着一位穿着花布衣服的女孩。 女孩一回头,我着实愣了一下,这不是胖丫吗? 他爸爸拉着胖丫,冲着里屋喊:“我今天就不走了,必须等着张阳回来,说好了跟我家胖丫处对象,还将我家胖丫搞大肚子,一走就没了影子不说,我们家胖丫天天都想着他,他倒好,带着别的女人回来了!” 他爸又回头对着人群吆喝道:“你们给评评理,有这样办事的吗?还有啊,之前在俺们村,张阳差点被白眼狼给祸害死,还不是我带着人把他救了,现在可倒好,这叫忘恩负义,始乱终弃啊!” 怀孕了? 我当时有点傻眼。 可看着胖丫掩面哭泣的样子,又不像是在说假话。 当时我都有点懵逼,这不是扯犊子呢吗? 我离家那么久了,连个面儿都没见到,她怀孕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寻思着必须把话说清楚,结果忽然有人在身后拉住我一下,然后我捂着我的嘴,将我拽到人群后边。 我正来气呢,一回头看着身后的人,愣道:“三爷?” “嘘,别说话,跟我去那边。” 三爷把我拉到一旁的小胡同。 我说你拉我干什么?三爷给评评理,没看胖丫他爸那个德行,这不是往我家里泼脏水吗? 我出门在外这么久了,前天才回来,怎么胖丫怀孕还赖上我了? 让三爷别拉着我,今天这事儿必须当面说清楚。 三爷叹了口气,说:“阳阳,这事儿我知道,胖丫怀孕不是你做的,可你听我说一句,如果你这个时候去当面否认,胖丫可能连命都没了。” 三爷见我一脸惊讶,他劝我冷静一下,然后把事情跟我讲了一遍,听他说完以后,我也沉默了。 这件事,真不赖胖丫。 其实胖丫并不胖,就是胸大显胖而已。 她一直在农村老家待着,感觉烦闷,约好了同学就去市里买点东西,谁知道那天她同学身边还有两个小流氓。 胖丫不太喜欢这种感觉,就想回家,可架不住同学软磨硬泡,跟着一起去吃了顿午饭。 她一杯饮料喝下去,不一会儿就觉得头昏眼花,然后没了意识。 等醒过来却发现自己在宾馆床上,身上的衣服虽说完整,但胖丫觉得下边很疼。 足足缓好长时间,才清醒过来。 她给同学打电话,同学也不接。 但真正摧毁胖丫的是她的家庭。 她父亲性格保守,对胖丫的家教很严。 那天她不过是回去晚了,竟然受到她爹的一顿臭骂。 没办法,胖丫只好撒谎说和我在一起。 这件事过后,胖丫每天晚上都做噩梦,梦到有人欺负她。 大概是在三个月前,胖丫就已经有怀孕反应,可当时她性格单纯,根本没往这方面去想。 直到前些日子,她在家里上网,有个陌生男人加她好友。 胖丫一开始不通过,谁知对方竟提到胖丫同学的名字。 等着她刚点通过没多久,对方竟然发来一段视频,画面中胖丫被两个男人欺负。 对方要挟她,让胖丫去陪他,否则就把视频公布出去。 当时胖丫就傻眼了,她很害怕,一个农村小姑娘没经历过这种事情,于是她想到上吊自杀,多亏三爷进山里偶然撞见,就把胖丫给救下来。 后来三爷看出胖丫怀孕,告诉她去打胎,他会帮忙把事情瞒下来,也会亲自去找那两个人渣谈一谈,给胖丫报仇。 原本事情都很顺利,偏偏昨天晚上,胖丫妊娠反应强烈,被她一个当村医的姑姥看出端倪,逼问之下,胖丫没办法就如实说了。 可他爸对她是拳打脚踢,还骂胖丫廉价贱货。 胖丫担心会给他爸丢脸,恰好得知我回来了,万般无奈之下,就说孩子是我的。 三爷叹了口气说:“阳阳,我知道你善良,胖丫的确是个好孩子,就是太相信别人才变成今天这样,如果你当着面否定,那胖丫就没脸再活下去,我知道这事儿对你不公平,可这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 听了三爷讲完,我除了同情,心里更多的是愤怒。 胖丫比我还要小两岁,天真纯洁,热爱生活,曾满眼期待问我什么时候给她介绍男朋友。 三爷叹了口气说:“这事儿我不为难你,你如果现在出去澄清,我也能理解,毕竟跟着一起来的那位也是个好女孩,可我还是想多说几句,等着把胖丫这关过了,甭管未来怎么样,首先人得活着啊。” 我闭上眼,足足沉默了半分钟。 我该怎么办? 看着胖丫那委屈无助的眼神。 我虽然很理解沈佳宜对我的感情。 但我的人生注定与常人不同,如果停下来,我就会死,只能在寻找解决五十年阳寿和癌症的方法。 所以,我真的不想去坑人家。 在深思熟虑过后,内心中对沈佳宜说了声对不起。 我没有退缩,更没有逃跑。 而是径直走到人群最前面。 胖丫和他父亲看见我,两个人呈现出不同的表情,我知道胖丫眼神的哀求和绝望。 他父亲冲过来,打了我一拳。 沈佳宜在里屋走出,站在门前,凝视着我。 她的眼睛里噙着泪水,声音有些颤抖道:“张阳..你说清楚,是不是真的?” 胖丫父亲指着怒道:“你没良心的人渣,枉我还救过你的命!” 他还想动手,被胖丫拉住。 我深深吸了口气,看着沈佳宜说:“对不起..孩子是我的!” 沈佳宜没有流泪,只是凄惨地笑笑。 但那一刻我知道她的心死了。 由爱渐渐变成了恨,她说:“是我死缠烂打,是我不对,我欠你的钱过会打给你。” 她一步步走来,突然抽了我一个耳光,“啪”地一声脆响,她轻咬着嘴唇,全身都在颤抖,“是我眼瞎,你个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