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片刻后，他总算把我松开，满脸笑容的握着我的手道：“徐先生，太感谢你了。颜飞抓住了！”　　 站在他身后的一位个头不高，精瘦的老警察说：“小郑啊，你看你把小伙子吓得。”　　 郑处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多少有些失态了，连忙向我介绍道：“徐先生，这位是我们市局分管刑侦的周副局长。”　　 我点了点头，恭敬说了句：“领导好。”　　 周局长目光如炬，似是能看穿人心，他见我有些紧张，摆了摆手，亲切和我握了握手，并看了郑处一眼，说：“小徐啊，你别怪他刚刚莽撞，他可是找了这个颜飞整整10年呐。”　　 “我代表我们市局向你表示衷心的感谢，你虽然只是群众，但毕竟立了功，有什么要求，你现在就可以和我说。”　　 我心说，得了吧，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不想和警察走的这么近，我小时候三天两头闯祸，不是砸了张家的玻璃，就是和李家儿子干仗，要么就是偷了王家的瓜吃，可没少去派出所接受教育。　　 于是，我谦虚地道：“那什么，领导，配合警方工作是我们国民应尽的义务，再说了，我只是无意中拍了张照片，凑巧罢了，哪里谈得上立功。警方能救下我那小徒弟，我就已经很感谢了，再没什么非分之想。”　　 没想到这周局长听了我的这番说辞，把我的手握得更紧了，还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好小子，干摄影师，屈才了啊。怎么样，来我这里先搞个顾问干干，有没有想法啊。”　　 我连忙开口道：“顾问？我怕我去了最多就是个‘问题’。领导，我高攀不起啊。”　　 此话一出，不但逗得这老周更欢了，把他身后正不咸不淡看着我们的另两位老警察也吸引而来。　　 在郑处的介绍下，我知道，这两位身材高大的老警察来头就更大了，红脸的是省反扒处的赵处长，黑脸的竟是分管一省特警的高副厅长。　　 我靠，我哪里见过这么多警方大员？我记得我在这之前见过官最大的警察，就是我老家派出所的一位警长了。　　 同时，有一个貌似很棘手的问题也出现在我的脑中。这么说，那个颜飞到底是多大的来头啊，连省厅的领导都亲自到了？我靠，那颜飞的同伙不会来报复我吧？　　 想到这里，我立刻问了个问题，说：“对了，颜安然抓住了吗？”　　 郑处回答了我这个问题，首先颜安然的真名叫颜小燕，再者，由于她当时正好不在小张的手术现场，所以并没有将她抓获。　　 我有些着急道：“这可怎么办？颜小燕可是认识我的啊，他们不会来报复我吧？”　　 老周这个老狐狸，竟然在这时候对我来了句：“哈哈，小徐啊，要不你再考虑一下我刚刚的提议，你如果成为了我们警方的人，还有谁敢来报复你？”　　 我苦着脸道：“领导，落井下石可不是君子行径吧？”　　 郑处看我为难，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不用太担心，其实他们这个犯罪团伙早就被我收拾的七零八落了。这10年他们也只是苟延残喘而已。”　　 “我还可以告诉你，今日一战，这个团伙也就只剩颜小燕一个了，而且她是辈分最低的一个，据我们所知，除了今天这个案子，她之前并没犯过其他什么案子。”　　 听到这里，我的安全感提升了不少，我突然想到了另一个问题，脱口而出道：“难道她这次是为了救什么亲人才如此的？”　　 我想了想，继续若有所思地道：“如果是这样，那颜飞偷钱包的举动就只能是一个巧合，说不定是他踩点时的一时手痒。”　　 “那么新的问题又出现了，如果从一开始颜小燕就和颜飞在一起行动，那她为什么要和陈美虹套近乎？那不是画蛇添足吗？”　　 说到这里，我其实已经进入到了一种封闭的推理世界之中，继续情不自禁地分析道：“那么，最合理的一种解释是，颜小燕她接近我们是另有别的什么目的。”　　 在场的几位警队精英，听我这么一说，纷纷交换了一下眼神，像是开了一个极短的会。　　 然后由老周对我说道：“哦？你能说说你的根据吗？”　　 我仍然处在封闭的推理世界中，并没有想到我说得越多，麻烦也会越多，只是狡黠笑道：“呵呵，这不很明显嘛，颜小燕一共出手了两次，一次是她来我房间偷走了我相机里的内存卡。二次是她从房间里消失，不，应该说是用轻功飞了出去，当然这是为了小张。”　　 “而她这两次出手的目的根本是风马牛不相及，其中根本就没有逻辑上的必然关联。这就可以首先肯定，她的第一次出手必然是临时在帮颜飞擦屁股。”　　 “好，再说说她的第二次出手。她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从酒店飞走，并将小张引走，那么站在她的角度去看，在知道小张必死的情况下，她为何不再神不知鬼不觉的返回酒店？那样谁会怀疑到她身上？”　　 “要知道，她不可能知道我在小张出事前就推断出她和颜飞的关联，因为她从我这里拿手了一张并没有颜飞照片的内存卡。在她看来，就算后面真有人怀疑到她身上，以她自己的机警和高来高去的本事，再走也不迟。以我对她的观察，这个自信她是有的。”　　 “诚然，说到这里，有个看似矛盾的地方，也就是，如果颜小燕是对我们另有目的，无论是为了本来的任务还是为了降低自己参与小张事件的嫌疑，她更应该回来继续潜伏在我们之中，但事实是她没再回来过。”　　 “而在我看来，这既是一个矛盾也是问题的答案所在。”　　 “反倒印证了我的判断，颜小燕本来与颜飞偷钱包和小张的事都没关系，她不回来，是因为心理上承受不了自己对小张所做出的残忍，她再也没有心情完成她本来的任务。”　　 “或许也就是颜飞的出现才让她知道了这个团伙中某个重要人物得了什么重病，他们急需对小张下手，而这个病人又是令颜小燕不得不出手帮忙的人。”　　 “也只有这样的梳理，整个事件才显得合情合理，否则，无论从哪个角度去看，所有事都显得格外杂乱和矛盾。”　　 “也就是说，我起初的判断也并不完全错。”　　 说到这，我指了指正听得入神的陈美虹，道：“颜小燕的真正任务目标，就是——陈美虹！”　　 我话音刚落，老周率先给我鼓起掌来，其他几位大员也随后加入其中。　　 接着老周对我笑了笑，并压了压手，示意我稍等片刻，而他们几位警队精英则围成了一个小圈，小声商量了几句。　　 没多一会儿，老郑走到我面前，满脸真诚，并亲切地对我说：“我比你大10来岁，就叫你声徐老弟吧，你以后可以叫我郑哥。”　　 他握住我的双肩，又道：“相信我们的判断，你非常适合当一名刑警，我从警十多年，从没见过一个外行能有你这样的观察能力和分析能力。”　　 老周再次恰如其分的上前补刀，神秘兮兮的指了指天花板，说：“小徐啊，和你交个底吧，上面有更大的领导看中了你，只要你愿意从警，手续上的事完全不用你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