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锡雄躲闪的样子就惹人怀疑,先不说他家里的那么多的酒精炉和卡式炉,即使露营登山的时候做饭会用到,也没人在家屯这么多这种东西,当时顾朝雾看见这些东西随口说的话,就是现在傅堇所想的-简直就跟知道会发生现在的状况而准备的一样。 傅堇的脑袋里想了很多,可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根本没有机会好好跟顾朝雾解释,傅堇不想继续磨磨蹭蹭地做事,跟顾朝雾直接了当地说:“不如直接把刘锡雄绑了?” “啊?”这刚刚拼命救了人,现在又要把人绑起来, 傅堇变化得有些太快,“我来动手吧。” 顾朝雾自认为比傅堇的行动更敏捷些,能够快速控制住刘锡雄,她们洗好手和脸后,镇定地走在刘锡雄身后。 刘锡雄还在跟陈之谈论以前在医院的事情,陈之对他表示:“真的很感谢您和吴阿姨在医院陪我的那八年,之后证明我确实没有被感染,也没有什么攻击性,大家似乎就都离开那里了,我又回到了没什么记忆的福利院。” “是啊,当时的医院本来就是紧急组成的,从各地抽 调了一些在病毒方面比较有研究的专家组成的,就连医院都是专门的实验楼,你一直都在顶层可能不知道,说是医院,其实和研究所没什么两样,下面是我们的实验室,上面只住了从你父母就职的实验室里救回来的人。” 刘锡雄每每回忆起当时的事情,脸上总是能露出当年自己也是意气风发的神情,傅堇更加确定他对当时的陈之不是真心喜欢和同情的。 傅堇假意问刘锡雄,“卫生间没有纸巾了,哪里还有纸巾,我想擦擦手?” 刘锡雄脑子里回忆妻子把纸巾收纳在何处,手上指着卫生间的方向:“好像是在洗手池下面的柜子里,你可以找找看。” 刘锡雄思考的时候没有注意到身后的顾朝雾,一时分神,顾朝雾从后面反绞住刘锡雄,他猛地回头看到底是谁对自己下手,“小姑娘,我怎么得罪你了?” 见顾朝雾不予理会,刘锡雄边说边扭动身体想要从顾朝雾的束缚中挣脱,傅堇拿出储物间里的绳子,直接把他捆上。 陈之对顾朝雾和傅堇的动作没有任何表示,刘锡雄只当她被吓到了,“陈之,来帮一下叔叔啊,要不跟你两个朋友解释解释叔叔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让她们放了叔叔。” 手脚都被捆住的刘锡雄只能使劲将头抬起来,才能看见几个人的脸,他又看见从卧室出来的肖瑜然,大喊住她,“小朋友,昨天是我收留了你们几个,你们快帮我求求情啊,这几个大姐姐肯定是搞错了,你看我这一把年纪了,再绑下去是会出事的,你也不想被扣上杀人犯帮凶的帽子吧。” 傅堇越听他说话越觉得这人实在讨厌,朝他的头部踢了一脚,刘锡雄没有力气抬着头了,头也晕得厉害,趴在地上像条哈巴狗一样喘着粗气。 肖瑜然不知道傅堇在做什么,刚出来的时候确实被三个人围着的被捆得结结实实,并且趴在地上的刘锡雄,刘锡雄不断地求饶,也没有一个人搭理他,突然被刘锡雄叫到,肖瑜然很想知道是什么事情,刚张开嘴想要询问,傅堇的一脚,让她彻底不敢开口说话了。 肖瑜然怯怯乔乔地不敢出声了,只用两个漆黑的眼珠盯着,不断来回在几个人之间切换。 刘锡雄绝望地看着地面,傅堇的一脚虽说踢在头上,但是刚才的力道太大,让他没有撑住,下巴因为惯 性磕在地板上,不仅咬到舌头,嘴巴也有些闭不上了,口水不住地往外流出,很快在嘴边积了一小摊混着血丝的透明液体。 顾朝雾看着陈之的表情,眼神中全是怒火,眉头紧皱,刚才和刘锡雄熟络地聊天的人仿佛不是她一样,陈之察觉到顾朝雾的视线,解释道:“我怀疑他杀了吴阿姨。” 傅堇从刚才陈之谈到吴阿姨的神情就看到了一个孩子对母亲的感情,在陈之的心里已经把刘锡雄的妻子当作和自己母亲一样的存在了,所以在刘锡雄说没有找到吴阿姨之后,她就不断打探吴阿姨的事情,不知道陈之所说的研究成果是吴阿姨透露的这件事,是真的,还是一个诱饵,“现在人就在这里,你可以直接问,他不说 就逼问,直到说了位为止。” 刘锡雄不是一个值得同情的人,傅堇的推测里,基本上已经可以断定刘锡雄杀掉了妻子。 傅堇不打扰陈之的问话,带着顾朝雾在书房找所谓的“研究成果”,傅堇把门关上锁好,面对着电脑有些失望,“如果有电的话,可以直接看他的电脑里的东西,现在只能慢慢在书房里找了,不过如果他真的预料到现在的情况,应该会把成果打印出来,现在只能祈求他没有把所有的东西都记在脑子里。” 傅堇先从刘锡雄的书桌找起,顾朝雾则从书架上找,顾朝雾也不是完全依靠傅堇的人,她手上的动作不停,说:“是因为卫生间的头发吗?” 顾朝雾两次进入卫生间,第一次就注意到洗手池和下水道入口有很多花白的头发,刘锡雄是个光头,那些头发只能是住在这里另一个人的-吴阿姨。 刘锡雄是三口之家没错,但是阳台晒的衣服里没有他女儿的衣服,在屋子里也没有他女儿长大后的照片,摆出来的照片都是刘锡雄女儿十一二岁的样子,合理想象一下,他的女儿应该已经去世了。 从整个房间的整洁程度来看,卧室的衣柜里的衣服收纳得整整齐齐,按照季节分门别类放在固定得区域,杂物间的东西也按照功能摆放整齐,就连浴室里的洗漱用品都有大到小依次摆放。 收拾房间的人一定有强迫症,这个人明显不是刘锡雄,他从外面回来后,把脱下来的脏衣服随手仍在阳台上,他的书房也不像卧室一样井井有条,不同开本的书籍放在一起,不同类别的书籍也放在一起,看上去杂乱无章,完全找不出任何的规律。 从书籍的摆放就能看出刘锡雄是个什么样的人,这样的人绝对不会将衣服分区,能做这一切的只有他的妻子-吴阿姨。 吴阿姨这样一个爱干净的人,不会对浴室两处头发视而不见,只能说明当时她已经不能将头发打扫干净了。 在自己家里,没有非人类入侵的情况下,怎么会连捡起头发的时间都没有,因为她已经死了。 “是的,你说的没错。”傅堇点点头,“如果利用鲁 米诺反应就好了,直接把证据摆在他面前,他就无话可说了。” “既然这里就是吴阿姨死亡的现场,那么刘锡雄冒险 出去的目的是什么?处理尸体?”尸体直接放在这里不就好了,或者直接丢出去,没有必要整晚都在外面。 傅堇停下手上的动作,她翻到了一个关于非人类的记载,颔首说着:“果然和我想的一样,你看,”她把资料放在顾朝雾的旁边,指着其中一句,“非人类只能攻击活人,并将其同化,当人的生命体征全无的时候,非人类再注入病毒,这是无效的。” 非人类对尸体是没有兴趣的,现在的情况赋予了每个人杀人的权力,在这里死去的吴阿姨为什么会被自己的丈夫杀掉?这是傅堇比较感兴趣的。 “因为不能让吴阿姨直接被非人类注入病毒,所以只 好将她处理掉,这样还是冒了很大的风险,明智的人,现在都不会走出房门的,他一定是要寻找什么重要的东西或人。” 顾朝雾顺着傅堇的提示继续往下做出自己的猜想,她提出这个假设的时候,傅堇笑了。 “怎么了?笑什么?我说的不对吗?那你倒是告诉我 啊。”顾朝雾发出一连串的疑问,她最看不得傅堇意味不明的笑容,催促她给自己一个准确的答案。 “哎呀,这笑是赞赏的意思,你把我要说的都说完 了,以后我可以不用说话了。” “傅堇,你很难猜啊,谁知道你什么意思?” “刘锡雄他想去找陈之,但是一直和陈之联系的都是 吴阿姨,他虽然有陈之的电话,但是你看,就陈之那个性格,能在没见到吴阿姨的时候就和刘锡雄来这里吗?刘锡雄对陈之来说,只是小时候帮过自己的不是很熟的一男的,就是她生活得再封闭,也不能没有这点常识, 随便跟一个男的走了。” 傅堇快速翻阅手里的资料,试图快点看完,她也不做什么研究,一些实验的详细过程只是大致浏览一下,重点看了一些实验结论。 两个人讨论的时候,谁翻阅的手都没有停止。 “之前陈之说的那个被实验室主人当作实验品的孩子 ,你还记得吗?” “当然,因为没有血亲,所以被选定为实验品,那是 实验室悲剧的开端。” “但是在陈之的故事里,完全没有提到那个孩子的结 局。” 顾朝雾若有所思,“你这么一说,确实是这样。” 傅堇看了眼书房的门,“那个孩子就是陈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