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程听完我的话后，睁大了好奇的双眼：“余老板，你还真有这种本事啊？最近宁达医院出了那档子神神鬼鬼的事，唯心玄学在网上正热门着呢，你最近这生意一定也很好吧。”　　 谈到生意，我颇有些凡尔赛：“确实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我真的有点忙不过来了。”　　 小程又追问道：“那你改了苏姐的人缘运，她是不是就要发大财了？”　　 我没有正面回答，反问她道：“你羡慕了？”　　 小程却说，她一点也不羡慕，她明白天下没有白来的好事，都是要付出相应的代价的。她工作已经付出得挺多了，每日忙前忙后的，但也能赚个一万五六的月薪，也算对得起她的汗水了。　　 “我可不想再多得什么好处了，好处拿得越多，人肯定就越累。别到时候我过劳猝死咯……”小程一边说着，一边把文件取出来，按照顺序摆放在我的面前。　　 “程老师是个通透的人。”我给了小程一个大拇哥，认认真真地看完合同，签下了字。　　 小程检查后，用手机给我录好信息，再给我拍了几张手持身份证的照片后便告辞了。　　 等小程走后，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快下午了。　　 今天下午有三户人家约我上门看风水，我连午饭都没顾得上吃，直接启程。　　 这一忙，我就忙活到了傍晚六七点钟。　　 这个点商业广场的夜市已经开了，人流量非常高。　　 而今天，广场上人头攒动，闹闹哄哄的。　　 我进广场的时候，还闻到了浓烈的烟味。　　 再往人群扎堆的地方一看，却看到了一阵浓浓的白烟正升腾着。　　 我走过去后，才知道这是一家精品书店的老板，在自家店门口烧书。　　 这老板我认识，去面馆吃面时经常碰到他。　　 他姓董，家里在木塘有一套一流公办小学的学区房和一套大平层，物质底子着实不错。　　 他开在这商业广场的书店也颇具规模，叫什么董尚书屋，是集阅览、餐饮、娱乐、图书售卖为一体的综合性书店，疫情放开后，书店的生意还算不错。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董老板此刻竟然把书店里崭新的图书堆成了好几堆小山，挨个堆在了门口，一堆接一堆地烧着书。　　 围观的众人对着他指指点点的，说董老板肯定受到什么刺激了。　　 董老板身边也有很多员工在劝他，但他不为所动，继续执拗地对那一堆堆书点火。　　 我想起来，董老板上周跟我一块吃面时，还开玩笑地说要让我指点一下他店里的风水。　　 当时我就看了他面相一眼，看见他印堂微红，外加眼白泛黄，就提醒他注意走水，别发生火灾。　　 哪成想我不光一语成谶，甚至这“火灾”还是董老板亲自引发的。　　 等书烧完后，他才余怒未消地回到店里。　　 我心下好奇，便随着他的脚步跟着他走进了书店里。　　 果然书店里是一本书都找不到了，书架上空荡荡的，就连店里面用来镇宅的铁树，以及用来招财的摇钱树都已经不见了。　　 我不由得问道：“董叔，你这是干什么？没事干嘛拿自家的商品出气啊？”　　 董老板放下了手里的煤油打火机，恶狠狠地瞪着我：“什么叔？不准叫我叔！给我闪一边去！”　　 我讨了个没趣：“火气不用这么大吧……”　　 “大你个头！你再叫我叔当心我跟你拼命！”说着，他朝我挥了挥手，“今天我不营业，不欢迎任何客人，你哪边凉快哪边呆着去。”　　 董老板平时也不是这样没礼貌的人，今日如此失态可能确实是碰上了难处。　　 见他不愿意说话，我也没有什么管闲事的心思，也就自顾自地走了。　　 第二天，董老板那里有闹出了幺蛾子。　　 他一大早的就请了捕鼠队去他的书店里，让捕鼠队把书店翻了个底朝天，还真的抓出来两只老鼠。　　 董老板见到那两只死老鼠后又气炸了，他火冒三丈地跑到商场物业那里去拍桌子，叫嚷着物业管理不利，连防治鼠患都做不好。　　 物业也觉得董老板是胡搅蛮缠，他们没有灭鼠的义务，更食坚称每家商铺的卫生应该商铺主人自己注意。　　 两方情绪激动之下，都没能控制住自己，董老板更是率先就一拳打上了保安的脸。　　 于是，他和保安的当街斗殴就这样拉开了帷幕。　　 董老板因为年纪大了，根本扛不住保安的三拳两脚。　　 在董老板被打趴在地后，保安也就停手离开了。　　 我就走过去，扶起了董老板，带他回自己的书店里面洗了一把脸。　　 这时候董老板也总算是冷静下来了：“小余……谢了啊……也就是我老了，不然刚刚那几个小保安我年轻时能打十个！”　　 一般上了年纪的男的总是喜欢炫耀自己的武力值，但据我观察，这类嘴上凶的男人，年轻时大多也是个腆着大肚腩的肥宅，不会有任何战斗力。　　 “董……董老板，你这两天这么折腾，到底是为了什么呀？”我有点哭笑不得地问他，但刚刚一开口，就差点把“董老板”二字脱口而出。　　 幸好及时察觉到自己失言，才没有触到董老板的痛处。　　 “哎！”董老板重重地叹气，说他其实心里一直有个心结。　　 那就是自从他三年前开书店以来，打麻将就一直没怎么赢过。　　 后来，因为疫情管控，他的书店总是三天两头地就歇业停摆。　　 在这管控的三年里，他打麻将到是经常能赢。　　 结果，疫情过去了，他的书店开张了，打麻将就又开始输了，几乎就是打一场输一场。　　 有人就嘲笑董老板说：“你一个开书店的，打麻将你不输还有谁会输？”　　 更有一些好事的麻将搭子给董老板起了个外号，叫他“董叔（输）”，是以他昨天听到我这么喊他，会那般暴跳如雷。　　 本来，董老板不太信玄学运气一说，但最近这话题在网上很热。他便也渐渐地也开始怀疑，自己总是输钱，跟自己开书店有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