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醒来，有一条新闻上了热搜：　　 昨日深夜，在木塘务工的康某宇竟卧轨自杀。　　 据新闻所说，康某宇的尸体被发现的时候，他的上半身遭到严重的碾压，死状惨烈。　　 但康某宇的下半身倒是完好无损，离奇的是，他的双腿均化作了石头。　　 另外，执法人员还在康某宇随身携带的双肩包里，搜查出了一本由石头做成的笔记本。　　 这新闻很快登上了各大媒体的头版头条，照样也引来了口水一片。　　 大家关注的焦点，便是康文宇那被离奇石化的下半身。　　 网上还出现了各种网络牛鼻子老道和网络佛棍，分析得煞有介事，还有个叫净怀大法师的李家坡籍和尚在网上说康文宇前世是惹了美杜莎菩萨，导致这一世受了石化的报应。　　 虽然我不太理解为什么希腊神话里的美杜莎能跟印度菩萨扯上关系，但我还是评论并回复“净怀法师一言惊醒梦中之人，有理有据”，聊表我的无聊之意。　　 总之，到这里，那作为罪魁祸手的《百愿书》就这么被樊变给制裁了。事情也就这么告一段落了。　　 算算时间，马老师出远门办什么“金盆洗手”的生意已经满一周了。　　 当时他离开前还颇有些瑟瑟缩缩地说如果一周回不来，要我帮他报案啥的。　　 不过，他最后还是在离开后的第七天回来了。　　 马老师回来的时候，看上去灰头土脸的，脸上还挂了彩。　　 我仔细瞅了一眼，那是一道明显的刀伤。　　 不仅如此，他右手的小拇指也被切掉了，整个人看起来是刚刚遭过大罪。　　 我不禁给他竖了根大拇指：“你这真是用命做生意啊！可真够拼的！”　　 马老师连连摇头：“都说了，我这是最后一单金盆洗手的生意……有些江湖进了以后想抽身出来，总是要付出一点代价的……我这还算好的了，只是白送一根手指，要搁在人家缅北，你入了那儿的诈骗江湖，就算是白送个肾，你都逃不掉！”　　 因为之前康文宇的事情，我并不很想讨论“肾脏”这种话题，便连忙岔开：“那你现在确定没事了？”　　 “应该是没事了，我的大老板也是个言出必行的，说了让我退那就让我退。这两天，我把店里的真古玩都清仓了，再把那些赝品给打包处理后，就准备卖普通的仿古文玩饰品了。当然，你这边的生意，我不会断的，既然回来了，就会一直负责帮你跑。”　　 我表面上笑了一下，但心里面却想着另外一件事：“你跟的那个古玩大哥是什么来头啊？竟然说砍手指就砍手指，你都不带反抗的？”　　 “能咋反抗？你看过港城八九十年代的那种江湖电影吗？人家混社会的跟我们混古玩的都一个样，有自己的组织结构，自己的盟友，你敢反抗一下，那帮人在圈子里面下一个江湖追杀令就能追杀你到天涯海角，我哪敢反抗？”　　 我装模作样地嗤笑：“追杀令？还有这么中二的东西啊。听起来，你们古玩圈子好像很团结咯？”　　 “内部纷争不断，但遇到圈外人来我们圈子里搞大事的时候，还是能一致对外。”　　 “一致对外，你们跟哪些圈外人发生过哪些冲突啊？”　　 “那可多了，其中最大的一次冲突，就是十年前的白鹭巷余家惨案了。”　　 我目光一凝：“展开说说……”　　 “哦，白鹭巷余家啊……”马老师的话戛然而止，“小余老板，你又在套我话？”　　 “不是，我就是好奇啊，白鹭巷那事情那么有名，至今都是悬案呢。”　　 “你好奇个屁啊！我记得你不止问过我一次白鹭巷余家惨案的事情了，我知道的，能够说出来的，也早就已经都跟你说过了，你怎么还要问？”马老师狐疑地看着我，“话说回来，余家当年啊，失踪了一个八岁的孩子，如果他现在还活着，可能跟小余老板你一样大了。”　　 我听到这话后，有点责怪自己是太着急了。　　 目前我的身世，还不方便让马老师知道。　　 除非，他能跟洪双喜一样，有什么命门捏在我手里的时候，我才会告诉他我的背景。　　 我赶紧附和他道：“是啊，只能说人生无常，之前有多少人羡慕那孩子能含着金钥匙出生，现在就有多少人替他可惜。罢了，不说白鹭巷了，江湖大佬的恩怨，跟我等小虾米无关。”　　 马老师含着深意，冲我眨了眨眼睛：“这话倒是你妄自菲薄了，你本事真不算小，将来或许也能成江湖大佬！但当江湖大佬的第一步，是得赚足够多的钱。我回来的路上倒是又得了个疑似的赚钱机会，就是这单的事主是那种典型的奇葩，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接。”　　 我轻笑了一声，说肯定接啊，有生意为啥不接，我早就有跟奇葩打交道的觉悟了。　　 马老师也笑了笑说：“那行，回头我跟那人再联系一下，如果他确定有要你出手的需求，我就来找你。”　　 我允诺后，便不再打扰马老师了。　　 他把这几日我帮他看店的工资给我结清后，也继续忙活着他的转型事宜。　　 我百无聊赖地回到店铺，在卫生间里洗了一把脸，照了照镜子。　　 镜子里的我看起来比几个月前更加精神了，尤其是一双眼睛变得愈发澄澈。　　 看来这段时间积累的几份功德，对我的身体进行了比较大的“良性改造”。　　 我想到功德后，又不免撩起袖子，看了一眼右臂上的白蛇纹身。　　 此时的白蛇纹身也发生了些许变化，在白蛇的上额处，隐隐长出了一对娇小的鹿角，这正是化龙的先兆！　　 我看到这对角后，心中再次动力满满。　　 或许，等我成功重塑姐姐肉身后，她便不再是一条小白蛇了，而是会恢复她正儿八经的白龙身份！　　 如今，洪双喜和马老师那边也算两点开花，虽然没能做到一单又一单应接不暇，但总是能保证一两周就有个新单子进来，这也让我还算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