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眼子哥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余老板呐……你是不知道方晴耗尽三世气运的后果有多么严重！我就算在阴间为她积德，也很难给她带来彻底的好运……你知道不……那个收养方晴的大户人家，就是那女孩，现在是木塘动物保护协会的会长嘞！”　　 “动物保护协会？”我抿了抿嘴，眉头不由皱紧。　　 关爱流浪猫狗自然是好事。　　 但是当关爱流浪猫狗的人群们聚集到一起成为组织后，就不太一样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生意。　　 当动物保护成了生意，那某些动物保护协会也就成了“邪教”。　　 当今有两大“邪教”比较出名，其一就是素食主义组织，其二就是动物保护组织。　　 比之素食主义组织，动保组织的情况更为复杂。　　 虽然动保组织里有很多脑子正常的良善之人，但这种组织极其害怕有人在其中胡作非为。　　 但凡里面出现半颗老鼠屎，就会让整个动保群体背上大黑锅，从而变得臭不可闻。　　 随便举个例子：早些年违反交通规则，冒着造成重大社会危害的后果，去高速上拦运狗车的事情就是自称动保协会的成员们干出来的。　　 这两年这帮子人虽有所收敛，但他们依旧高举着道德的大旗，在媒体和网络上怼天怼地怼空气，刷存在感的同时，依旧还在恰流量的烂钱。　　 “哎……”眼子哥说到这里，再次深深哀叹，“我也没想到方晴会落到那样的主人手里……相信你也知道，动物保护协会的人啊，都不是省油的灯……”　　 “你意思是，方晴的主人问题很大？她主人既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又是动物保护协会的会长，有着两种身份加持，方晴作为她的宠物又能遭什么大难？”　　 眼子哥反问道：“余老板，你觉得一个大户人家的千金如果想要养宠物，会找一条流浪土狗吗？而且你得知道啊，她收养方晴的时候，方晴已经是一条老年犬了！　　 余师父啊，人家收养方晴，摆明着就是有预谋的，她无非就是把方晴当成了动保协会的宣传工具！”　　 眼子哥又道，半年前收养方晴的主人姓陈，叫陈文娴，家里是做快消饮料生意的，资产上亿。　　 作为富家女的陈文娴因为实在闲得没事干，便想通过家里的财力，给自己弄点“实业”做做。　　 多年来，陈文娴开过酒吧、弄过美容院，但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于是半年前，陈文娴便想搞点既能烧钱，又能炒话题度的生意玩玩。　　 盘算了一下，陈文娴觉得自己还挺喜欢玩狗的，便把目光放到了“动保协会”之上。　　 她动用家里的闲钱，很快就拉起了一个动保协会。　　 为了替自己的木塘动保协会打出名气，陈文娴花重金聘请了专业的网络营销团队，为其立了一个富有爱心的白富美人设。　　 然后，陈文娴找人在木塘街上随便物色了一条流浪狗，打算用这条流浪狗为她引流。　　 而这条流浪狗，就是方晴。　　 彼时的方晴已经流浪多年，具有不错的野外求生能力，是以其整体品相在流浪狗中还算不错。　　 果然，陈文娴的团队见到方晴的时候，就有些意见。　　 他们说方晴的品相有点太好了，不容易出效果，建议再去抓一只品相差点的流浪狗，以作宣传包装使用。　　 陈文娴却觉得这样很麻烦，便道：“品相好没关系啊……我花点功夫把它品相弄差点不就行了？”　　 于是，陈文娴找人打断了方晴的腿，用烟头烫秃了方晴的毛，还用刀子把方晴割得浑身上下鲜血淋漓。　　 陈文娴的运营团队这才满意，他们给方晴起名叫“豆包”，并很快就策划好了文案和剧本，给陈文娴拍了第一支短视频发到了网上。　　 其视频的主旨大概就是：陈文娴作为木塘动保协会的会长，从狗肉馆里救下了可怜的“豆包”，也就是流浪狗方晴。　　 视频中，充斥着方晴的大量特写：比如血淋淋的伤口、断腿还有破损的耳朵，种种惨状让路人看了只觉得触目惊心。　　 视频的末尾，陈文娴抱着瑟缩发抖的方晴，红着眼眶动情地说道：“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我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世界上有人可以对小动物这么残忍！良心何在？人性何在？　　 从今天开始，我就是豆包的妈妈，我会拼尽自己的一切去照顾好豆包！也请大家一点一点地见证豆包的康复之路。”　　 陈文娴长得漂亮有气质，表面看起来书卷气很重。　　 如此的一个知性美女怀抱着奄奄一息且面目全非的流浪狗，本就是很有冲击力的画面。　　 再加上营销团队的脚本策划得好，投放费用花得多，这一期的视频很快就在短视频平台上火了。　　 路人们纷纷称赞起了陈文娴，有些想来分一些“流量”羹的人，甚至还出资赞助了陈文娴的动保协会。　　 后面，陈文娴定期根据营销团队策划的剧本，连续拍着她和方晴的视频，以向世人展示：在她陈文娴的照料下，可怜的流浪狗恢复得很快，状态一日好过一日。　　 视频拍得多了，很多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就彻底粉上了看似“温婉知性”的陈文娴。　　 但既然要炒流量，就一定是要有所谓“爆点”的，每期都拍方晴的状态，粉丝一定会厌倦，时间久了，陈文娴的人气也会一点点地流失。　　 因此，在营销团队的策划下，陈文娴安排人将方晴送进了狗市，并卖给了开狗肉馆的店主。　　 然而在方晴被运到狗市的时候，陈文娴就把提前录制好的视频发布出来。　　 视频里面，陈文娴对着镜头大哭，说她的“豆包”被人给偷了，她已经动用了这几年存下的钱，在全国发布寻狗启示，就算是走遍整个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都要把“豆包”给找回来。　　 视频很快又在营销团队的推广下，在短视频平台爆火。　　 无数人的心都被方晴的下落给牵动着。